她大方地讓他去拍别的黑貓,因爲她想強調他們隻是朋友關系,她不會介意他與其他女人來往。
可他卻不上路,聳聳肩說:
“不,我有你就夠了,對其他黑貓我已經失去了好奇心。”
他總說這樣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接下去。
他似乎發現了她的不安,于是又勾回了原先的話題。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工作,在不打擾你工作的前提下,我可以去看你嗎?”
“還是不必了,我們就像這樣偶爾見個面、聊聊天就好。”
“可是我真的很想每天都能見到你,哪怕是一眼也好。”
“……”
她再度沉默了,因爲這種跟感情有關的事,她真的不擅長,也許她的感情早已用盡了。
此時,她端起杯子輕啜着咖啡,把臉轉向窗外,那副恬淡的樣子讓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有她的畫面,都是一幅動人的畫卷。
“我可以拍張照片嗎?”
這是他想到的,能每天都見到她的辦法。
她馬上轉過了臉,有點受驚的樣子,說:
“不,不可以,對不起,我、我不習慣。”
他晃晃手機,失望地說:
“那好吧……”
她怎麽敢讓他拍照片?如果被井晨風看到……
想到這,她感覺好像什麽東西就要曝光了似的,驚慌中抓起背包就走。
“我要走了,再見。”
這一次,他來不及攔她,隻能站起來癡癡地看着她的背影問:
“我們下次什麽時候再見?”
她沒有回頭,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就是這樣來去匆匆的她,更讓他放心不下。
他拿起手機,趁機拍下了她的背影。
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他重新坐了下來,透過玻璃窗一直看着她上了公交車才收回視線。
他開始欣賞手機裏的照片,沒有正臉,能看到她的背影也是一種幸福。
突然,手機上的照片被一串電話号碼所代替,緊接着鈴聲響了起來,這個号碼不在他的手機裏,會是誰呢?
疑惑地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喂,你好,請問是喬治先生嗎?”
喬治緊了緊眉頭,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他遲疑地答道:
“我是喬治,您是哪位?”
“我是賈如啊,你忘了?”
賈如?喬治在心裏琢磨着這個名字,怎麽不太記得的樣子。
“對不起,我……”
“我是‘愛上’的小如,您還記得嗎?您和井先生用兩百萬拍下的那隻黑貓?”
“哦,是你!記得,我當然記得你,小如。”
提到那隻兩百萬的黑貓,他才想起來了這個小如,想到這,他兀自搖了搖頭,其實他不應該這麽快忘掉她的,畢竟是她幫他拿到了伊伊的聯系方式。
顯而易見的是,對于難忘的人,哪怕隻見過一面、說過一句話,他也不會忘記,就像伊伊。
“小如,找我有事嗎?”
他客氣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才有些腼腆地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事啦,就是最近都沒有在愛上看到你跟井先生,呃……老闆讓我問問,是不是愛上的服務不夠周到,或者是有人得罪了二位先生,所以你們最近都不光臨了……”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這是賈如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借口,就算要問,也是老闆親自問,輪不到她來問,隻是最近井晨風沒有再來愛上,她心裏感到不安,她還想借着喬治這塊跳闆跳上井晨風那艘豪華遊輪呢,他們都不來,她要怎麽跳?
喬治不知道她的心思,隻把這個當成一種調查訪問,真是單純得可以。
“不不不,沒有那回事,小如,告訴你們老闆不要亂想,井先生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沒時間去,至于我,最近也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
他趕緊笑着解釋。
賈如一副溫柔懂事的樣子,聲音甜成了四個加号:
“哦,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那……不知道喬治先生和井先生打算什麽時候再來愛上呢?”
“這個……看情況吧,我倒是有時間,隻是井先生,你也知道的,他工作很忙,所以說不準。”
聽到喬治有時間,賈如的聲音裏又多了幾分羞澀:
“既然您有時間,那有空就多來坐坐吧。”
話已至此,似乎沒有再聊下去的話題了,她想了想,不等喬治那邊接話,她就率先轉移了話題,
“對了,不知道您和伊伊相處得怎麽樣?”
她就知道,提到伊伊,他一定會有興趣再跟她多聊兩句。
他果然來了興緻,馬上說道:
“嗯……還好吧。對了,小如,你知道伊伊在哪裏上班嗎?”
“她沒告訴你嗎?”
電話的另一端,賈如穿着睡衣悠哉悠哉地趴在床上,此時,她的眼睛轉了轉,反問過去。
喬治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沉悶:
“她好像不太想讓我知道,可我想掌握主動權,等待總是很惱人的。”
原來伊伊沒有告訴喬治她的工作,也難怪,她有什麽臉面告訴喬治那樣一個大帥哥,她隻是個保潔員?
她在床船上翻了個身,唇角已經禁不住高高翹了起來,心裏樂開了花,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十分爲難的樣子:
“這樣啊……可是,怎麽辦,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工作啊,像我們這種人總是沒有固定的工作場所的,串場你懂吧?有時候可能一個晚上要跑好幾個地方,所以很難說在哪裏工作的。”
保潔員需要串什麽場?不過她在心裏誇自己聰明,很巧妙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是她不想告訴他,而是她也不知道哇。
“哦,原來如此……”
雖然喬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但是沒關系的,已經成功打開了局面,現在她可以把話題扯得更遠些了,尤其在确定喬治不讨厭她之後。
“對了,喬治先生,上次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說過大提琴的事。”
她盡量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淑女,心裏想象着自己穿着晚禮服在台上拉大提琴的樣子,入戲頗深。
“是的,我記得,你好像說想在愛上表演一下大提琴,怕你們老闆不同意,是吧?”
“您記性真好!”
她甜甜地誇贊着,人類總是喜歡聽好話的,因爲這樣的話最容易鑽進人的心裏,博得對方的好感。
果然,喬治馬上對她表示了關心:
“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她的情緒開始低落下來,這種情緒順着電波爬進了喬治的耳朵:
“被您猜中了。這段時間我的大提琴學得也差不多了,我跟老闆申請了,可是老闆不同意。您也知道的,像大提琴這種東西,應該屬于高雅音樂吧,都是在交響樂團裏的什麽位置上才會出現的,老闆說,如果大提琴出現在愛上的舞台,那會不會太奇怪,還不把客人都吓跑了?可是您也知道的,像我們這種從外地來的小人物,沒根沒基、無依無靠的,想要出人頭地簡直比登天還難,我不過是想展示一下我的才藝,萬一那天晚上愛上恰好來了什麽演藝公司、經紀公司的人呢,那我今後的道路是不是就可能有轉機了?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能脫離愛上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能有一份穩定體面的工作,我就知足了。”
聽到這樣一番感人肺腑之言,單純的喬治很容易就被打動了:
“現在像你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子恐怕不多了,當然,我們的伊伊也要算一個。”
不管什麽時候,他總是會想起他的伊伊,
“不如這樣吧,如果你就是想進交響樂團或者演藝公司什麽的,我可以跟晨風說說,看看他能不能幫助你,你看這樣行嗎?”
賈如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如此一來,她也不用表演什麽該死的大提琴了,那玩意她隻是最近幾天才找老師學了學,充其量也就會擺個姿勢什麽的,說是要表演,還不是爲了釣井晨風上鈎?
她在床上騰地坐了起來,激動得手舞足蹈,可是對着電話,她卻依然像個天真的女孩一般,捏着嗓子輕聲叫道:
“真的嗎?我真有點不敢相信,原來喬治先生您是我的大貴人啊,我要怎麽感謝你才好呢?”
“先别急着感謝我了,呃……我想也許你還是應該先在愛上表演一下你的大提琴,這樣在晨風面前才會爲你加分哦。”
這算是樂極生悲嗎?剛剛以爲不用表演大提琴了,現在喬治的一句話,她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還得表現得十分高興地去接受,盡管她已經咬牙切齒。
“哦……好啊,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的,隻是不知道井先生他會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鍾,然後說:
“你把演出定下來之後再告訴我吧,我會負責把他帶去的,而且你要給他一個驚喜哦,這樣也許會事半功倍。”
有了這句話,賈如覺得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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