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年後江子秋到全國各地巡演,她與井晨風之間似乎就斷了聯系,有時她甚至懷疑之前他們在一起的那些片斷是不是真的,井晨風對自己的好,讓她輕易地忘記了之前那些不好的事。
她對江子秋的了解,也僅限于那場演出和之後的幾次碰面,因爲井晨風,江子秋一直對她充滿敵意,可像這樣公然地闖進她的房間,像是興師問罪一樣,到是第一次。
見江子秋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她下意識地将身體向後靠了靠,拉過被子将小腹遮住。
這個孩子,對江子秋應該是種刺激吧?
她看了一眼谷幽蘭,畢竟這是她的女兒,即使心裏再不樂意,她也不想讓谷幽蘭爲難。
于是擠出笑臉,說:
“江小姐,不知道你會來,請坐吧。”
江子秋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兩隻眼睛直盯着她的小腹,即使隔着被子,也似要将它看穿。
坐?她居然還能如此泰然自若地讓她坐?那淡定的神情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
江子秋的怒氣一點一點地升騰着,最後連呼吸都顫抖起來。
“江小姐……”
見江子秋失神,桑幽幽又叫了一聲。
“嘩”,這時,江子秋大步上前,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将她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
“桑幽幽,你這個可憐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蠢到家了!”
她指着她的小腹,露出猙獰的笑,
“你确定要爲井晨風生孩子?”
見桑幽幽一臉錯愕,她走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逼近她的臉頰,咬牙問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秋兒,你在幹什麽,快放手!”
谷幽蘭怕江子秋傷到桑幽幽,忙上前來制止。
她才懷孕三個多月,身子本就虛弱,孕婦最忌諱這樣的拉拉扯扯,很容易流産。
江子秋非但不放手,卻捏得更緊,她獰笑着看向谷幽蘭:
“媽咪,我才是你的女兒,爲什麽你要向着她說話?難道你不應該問問我爲什麽來這,有什麽話想要對這個蠢女人說嗎?”
谷幽蘭聞言一怔,江子秋也是她從小疼到大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但她似乎确實表現得有點差強人意了。
而且就像江子秋說,她爲什麽會突然回來,爲什麽會突然來這?
桑幽幽扭着手腕想要掙脫她,卻又不敢太用力,怕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可她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她,江子秋今天的力氣好像特别大,是什麽事讓她如此反常?
剛才她問她知不知道他是誰,他當然是井晨風,還能是誰?
“江小姐,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麽意思,請你先放手,你弄痛我了。”
桑幽幽的聲音不大,盡量保持着平靜。
江子秋冷笑:
“弄痛你了?哼,這點痛算什麽,如果你知道了他是誰,恐怕會更痛!”
桑幽幽感覺江子秋是在無理取鬧,她一定是知道她懷孕了,心裏不平衡,所以才來搗亂的。
他不打算跟她計較,隻是讪讪地說道:
“他是誰?他是井晨風,是我的丈夫,他還會是誰?”
她想問,你是想說,他是你的晴人嗎?
這句傷人傷己的話到了嘴邊,感情還是被理智打敗,她硬是給咽了下去。
沒想到,江子秋卻突然大笑起來,尖厲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桑幽幽,你果然很天真!丈夫?哈哈……”
“子秋,你到底想說什麽?”
谷幽蘭一把拉住她,嚴厲地質問着,桑幽幽從未見過谷幽蘭如此嚴厲的樣子,
“别在這無理取鬧了,幽幽身體不好,我們别打擾她,走吧!”
“放手!”
江子秋笑夠了,面部表情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甩開谷幽蘭,瞪着桑幽幽說道,
“井晨風是什麽人?天之驕子,人中之龍!你又是什麽人?屈屈一個貧民,渺小得簡直如一粒塵土,你難道就沒想過,他爲什麽會放着那麽多千金名媛不娶,甚至放棄了市長的女兒,而偏偏娶你嗎?”
這個問題讓桑幽幽一震,她沒想到,江子秋的話跟她的想法如此契合。
自從嫁給他以來,她曾無數次問過他、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她愣愣地看着江子秋,此刻才覺得,她是有備而來。
她會告訴她那個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嗎?
她說不出話,因爲自己好像有點怕了,害怕知道這個答案。
江子秋看着她失神的樣子,得意地笑了:
“怎麽不說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此刻心已經在抖了,可她卻不想被人識穿,不想被江子秋看出她此刻的脆弱。
“江子秋,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咬緊牙關,從齒縫裏迸出幾個字。
江子秋眯起了眼睛,湊近她,故意小聲說:
“就怕你聽了會後悔,會恨不得殺了他!”
她猛地把身體往後一抽,她知道,既然江子秋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哪怕事實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江子秋也會讓她聽到,這恐怕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她燦然一笑,睨着江子秋:
“洗耳恭聽!”
“哼!”
江子秋冷哼一聲,放開了她的手腕,轉而在卧室裏慢條斯理地踱起來,因爲她有信心,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可以将這個女人打垮,
“還記得兩年前你父親爲什麽入獄嗎?因爲他奸殺了一個女孩!那天,是那個女孩的18歲生日,她卻被你父親強奸後又殘忍地殺害,抛屍荒郊。這本是個天大的新聞,可外界卻沒有一點關于這件事的消息,甚至連那個女孩的名字,你至今爲止都不知道吧?”
桑幽幽心裏“咯噔”一下,她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努力維持的沉靜被打敗,她再也坐不住了,戰戰兢兢地從床上下來,單薄的身體好像一片秋葉,一陣風就可以将她吹落。
“你怎麽知道我父親的事?既然外界都不知道這個案子,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江子秋踱到了她的面前,站定後看了她半天,好像在欣賞她驚訝的表情。
随後,她湊近她的臉,盯着她的眼睛,娓娓道:
“我怎麽會不知道?因爲那個女孩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好姐妹,她叫……”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
“井微雲,她的哥哥,就是井晨風!”
當井晨風三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桑幽幽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
“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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