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愛我?他另有目的?哥,你的想象力真豐富!爲了拆散我們,你到底還想編造出多少種理由?”
“微雲,别鬧了,爸媽都在,我們回去過生日。”
“不,你不是說他不愛我嗎?你不是說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嗎?那好,我現在就去找他問清楚!”
說完,她猛地甩開他的手,掉頭就跑,任憑哥哥在背後喊她,她都沒有回頭。
可能是被微雲惹怒了,哥哥沒有追出去,而是站在外面抽了幾支煙,随後回到了别墅。
那段對話讓她終生難忘,也是因爲它,她至今心中一直有一個概念,哥哥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像微雲那樣的愛情,是不會被接受的。
想到這,她猛地擡起頭:
“你真的喜歡我?”
她揪着他的衣領,問道。
林子勾住她的脖頸,将她拉近:
“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認定你了。”
他是那樣笃定,驚得她心裏一跳,她沒想到,他是真的喜歡她,心裏竟有一絲不忍。
她推開他,坐正了身體,兩眼目視前方,有些空洞:
“好,我們交往吧。”
林子的身體慢慢退出了車外,他定定地看了井絲雨幾秒鍾,他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此時她的異樣。
可他什麽都沒說,“砰”的一聲關上車門,走到前面坐進了駕駛位。
井絲雨渾身一震,看着林子的背影,不知爲何,突然覺得他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翌日。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中午的陽光盛氣淩人地籠罩着大地,大街上的人們有的經不住曬,已經脫掉了外套,穿着短袖與陽光對抗。
江子秋裹着一條緊身的黑白條紋短裙,踩着黑色高跟鞋踏入了錦尚的大門。
井晨風已經交待過,見江子秋進來,自有前台小姐領着她到了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外面的秘書室空無一人,像是特意安排好的,江子秋嘴角始終噙着一抹優雅的笑,向前台小姐道了謝,然後直接推開了總裁辦的門,看得出她有多麽的迫不及待。
辦公室裏,井晨風像是已經預料到了她的到來,他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雙手插在褲袋裏,随意地倚在辦公桌上,看着門口。
江子秋與他視線相接的刹那,心跳不由得就漏掉一拍。
不論時隔多久,他就是有這個本事,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看到他,她就會心動,心底一個聲音永遠在呐喊,她想要擁有這個男人!
他依然一襲黑衣,略長的發絲斜斜地撇向一邊,若隐若現的眸光看起來依舊那麽冷漠,如雕刻般的面孔棱角分明、堅毅陽剛,由裏到外散發着帝王之氣,令人望而怯步。
越危險的東西越能引起人們的好奇心,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最好的。
她緊緊眉頭,再也保持不住那份高貴優雅的氣質,沖過去就拉住了井晨風的衣袖,質問着:
“你打算讓桑幽幽生下孩子,是嗎?”
她不能理解,那麽痛恨桑海洋的他,怎麽可能允許桑幽幽生下他的孩子?
在對待桑幽幽時,他的絕情、冷酷、殘忍,都到哪去了?
她嫉妒,嫉妒得發瘋!
他輕擡手臂,甩掉了她的手,直視着她:
“這件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江子秋咬緊牙關,
“你錯了,隻要是你的事,任何事,都與我有關!”
她的聲音顫抖着,井晨風的冷漠與輕視讓她崩潰,
“把孩子打掉,否則,我就把你全部的秘密通通告訴桑幽幽!”
“你敢?”
他下颚微收,雙眸透出冷冽的顔色,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隻要對方稍有動作,他就會撲上去将她撕個粉碎。
她的眉毛抖着,卻依然揚起下巴:
“我不會讓她生下你的孩子,一旦有了孩子,你跟她之間将會永遠有着扯不斷的聯系,孩子會成爲你們之間的紐帶,那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是誰都無法代替的存在!”
她的心跳得很快,因爲激動,因爲恐懼,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會!”
她已經因爲輕敵而錯失了他的婚姻,早知道他會如此貪戀桑幽幽,她應該在他們結婚前就調查清楚的,她太輕敵了,她以爲桑幽幽隻不過是他的玩具,他玩膩了就會扔掉她。
現在,他居然讓她懷孕,還允許她生下他的孩子,她不敢再輕敵,因爲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玩膩了桑幽幽,這輩子,他到底還會不會膩!
從未有過如此可怕的危機感,好像渾身的血液都要被抽幹,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得支離破碎。
“江子秋!”
他上前一步,扼住了她的手腕,五指似一把鐵鉗,像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我已經給過你面子了,不要得寸進尺。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就算你把這件事說出去,這個孩子還是會留下。”
江子秋的手痛得鑽心,卻都沒有此刻的心痛來得劇烈,眼淚開始在眼圈裏打轉:
“爲什麽?因爲他是那個孩子的救命稻草嗎?”
她冷笑,
“别忘了,我是那個孩子的親姑姑,我也做了骨髓檢測,誰又知道會不會配型成功?如果成功了,你的孩子可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到時候桑幽幽知道了全部事實,她還會留下那個孩子嗎?”
眼見着井晨風的臉色微變,她趁熱打鐵,
“還有,如果她知道強暴蘭蘭的人一直就在她的身邊,而你卻知情不告,你猜她會怎麽樣?就算她能原諒你因爲她的父親而對她做過的事,但是這件事,她會原諒你嗎?”
不用她提醒,井晨風自然也知道,桑幽幽把蘭蘭的事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她怎麽可能原諒他?
他甩開她,轉過身。
片刻之後,他的聲音沉沉地傳過來:
“七天之後,你的配型結果會出來,我們打個賭,如果你配型成功,我會讓她打掉孩子,如果配型失敗,你就給我閉嘴,滾回美國去。”
她冷笑:
“我爲什麽要答應你?嘴長在我的臉上,我想說就說,你威脅不了我!”
他轉過身:
“既然如此,那你不妨現在就去說,事情攤開了也沒什麽不好,我想留住的人,誰也搶不走!而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唇邊盡是鄙夷,
“将永遠失去我。”
她的身體僵硬着倒退,永遠失去他?不,她不要,不要!
這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威脅,她甯可與他片刻溫存,也不要他對她視而不見、冷若冰霜。
她扶住桌子,無力地垂下頭:
“我保證,不管配型是否成功,我都不會說出去。可是,一旦配型成功,你就要讓她打掉孩子,這是我的底線。”
“成交!”
他幽深的眸中一絲狡黠一閃而逝。
總裁辦的門外,井絲雨緊緊抓着背包帶子,兩眼空洞地往電梯口挪動着步子。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裏面反反複複隻回蕩着江子秋的一句話:我是那個孩子的親姑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