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幽幽咬着唇,卻擋不住唇邊的笑意,她真想大聲地告訴他,她拿到标底了,沒有讓他用搶、用偷的非法手段,她用10杯酒,換來了标底。
小心翼翼地走近他,看着他疲憊的俊顔,心底最柔軟的角落瞬間被融化了。
也隻有這時,他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才能允許她這樣毫無顧忌地看着他。
她跪在床邊,伸出食指,輕輕把他的黑發撥向一邊,露出他飽滿的額頭,突出的眉骨。
手指順着他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深刻的唇線,一下一下輕輕地描摹着,愛不釋手。
他的臉就像一件工藝品,仿佛人工雕琢的最美的五官都齊聚在他的臉上,任誰看了都不禁爲之心動。
這個男人是她的!
每當她看着他時,心裏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慨,驕傲、自豪、幸福,滿滿地充斥着她的心。
真想叫醒他,跟他一起分享快樂,看着他沉睡的樣子,她還是忍住了。
随手拿起一張便簽,她寫下了那串數字,貼在他的床頭。
然後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他的唇,才不舍地離開。
房門輕輕關上了,井晨風緩緩睜開眼睛。
望了門口一眼,他拿起便簽,掃了一眼上面的數字,随後将便簽死死地握在了手裏,疲憊的臉上寫滿了矛盾與掙紮。
回到卧室,桑幽幽有些高興得睡不着了,看看時間還早,她才決定再睡一會,也許待會在夢中,她會聽到他的聲音,他會拿着那張便簽來叫醒她、親吻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睡得正沉的時候,果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她坐起來,含羞帶嬌地倚在床頭,準備接受井晨風熱情的擁抱。
可是門開了,閃進來的人卻是井絲雨。
“絲雨?”
她有些吃驚,随後不好意思地理了理頭發,甜甜地笑着,
“今天怎麽這麽早?”
井絲雨卻斜斜地勾起了一側的唇角,雙臂環胸,揚起下巴睨着她,冷冷地扔下幾個字:
“不早了!怎麽,昨晚喝醉了,醜态百出,今天還想等着别人來伺候你?”
醜态百出?
一聽到這幾個字,桑幽幽驚得忙從床上跳了下來,心虛得一塌糊塗。
“昨晚……”
她的目光閃爍着,一杯酒交換一個數字,那個場面逐漸清晰起來,她的确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很多酒,難道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昨晚的事,我不太記得了,我……怎麽了嗎?”
“怎麽了嗎?”
井絲雨冷笑,
“沒怎麽!我餓了,做早飯吧。”
“哦,好,抱歉,我起晚了。”
桑幽幽不自覺地道歉,好像做飯這種事就應該是她的分内之事,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井家的女主人,更沒有夫人的架子。
在她的心裏,能給家人做一頓熱呼呼的飯菜,那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可她的這種心思在井絲雨看來,就變成了卑微、爲了讨好井家的人而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而已。
“丫頭的身子,奴隸的命,賤!”
她小聲咕哝着,轉身走了。
桑幽幽沒有聽清她說什麽,隻是撫了撫痛得快要炸開的頭,強忍着身體的不适走進了浴室。
早餐很快做好了,七點整,準時開飯。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井晨風的身影。
這時,井絲雨從樓上下來,扔過來一句話:
“不用等了,我哥可能是不想見到某人,早就走了。”
“走了?他還沒吃早餐……”
桑幽幽趕緊走過來,一臉不解地看着井絲雨,
“他不想見到某人?某人是誰?”
井絲雨上下打量着她,眼中的鄙夷盡顯:
“最可憐的就是某人,被人厭惡還不自知。”
說完,她走到餐桌邊坐了下來。
桑幽幽蹙着眉走過來爲大家盛粥,心裏卻一直想着這個“某人”,這個家裏的所有人都坐在這裏了,井晨風不想見的人,會是誰呢?
桑蘭蘭見井絲雨在她的旁邊坐下,親昵地挽起了她的手臂,甜甜地叫着:
“絲雨姐姐,早安。”
叫完後,她眼巴巴地看着井絲雨,期待着她的回應,或者一個笑臉也好。
可是井絲雨卻緊蹙着眉頭,一言未發,什麽也沒給她。
如果桑蘭蘭單純隻是桑蘭蘭的話,她對她沒有絲毫意見,可是誰讓她長了一張跟桑幽幽一模一樣的臉,這張臉讓她現在看了就讨厭。
林子看不過去了,他用力敲了敲碗邊,斜睨着井絲雨:
“大小姐,你啞巴了嗎?”
越是喜歡,越是不能容忍這樣的她。
井絲雨瞪着林子,連一個特護都這樣護着桑幽幽,由此可見,她到底有多會溝引男人。
想起那天在房間裏林子吻她的情景,莫名地,火氣騰地就竄了上來。
她冷笑着,拿起桑幽幽剛剛放在她面前的粥,學着那天井晨風的樣子,一松手,“啪”的一聲,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四處飛濺開來,坐在旁邊的蘭蘭避免不了地被濺到了,蘭蘭渾身一抖,驚叫着跑到了幽幽身邊,縮進了她的懷裏。
“井絲雨!”
林子叫着,拍案而起。
井絲雨也騰地站了起來,拿起另一碗粥,“啪”的砸在了地上。
“這樣夠響了嗎?”
說着,她的手又伸向了其他的碗盤,她就是要打碎所有的東西,那又怎麽樣?
爲什麽林子要替桑家姐妹出頭?
難道他也喜歡桑幽幽嗎?
既然喜歡她,那天在房間裏爲什麽要吻她?爲什麽還要來招惹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着林子義憤填膺的樣子,她隻想把桑幽幽整得更慘。
想着,又一隻盤子被她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當她再一次舉起盤子時,林子已經從餐桌上跳了過來,“啪”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奪下了她手中的盤子。
“井絲雨,你瘋了嗎?爲什麽要糟蹋她的心意?爲什麽要吓壞蘭蘭?我以爲你隻是潑辣,卻沒想到你這麽混蛋!”
林子放肆地吼着,仿佛在他的眼裏,根本沒有地位之分。
井絲雨瞪大的眼睛裏,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
“你罵我?你居然敢罵我?你爲了那個賤女人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