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溫柔甜美,就像往一杯濃濃的黑咖啡裏加入了新鮮的牛奶,馬上變得溫潤柔滑起來。
他狼狽地收回目光,幹咳了一下,沒有說話,徑直朝卧室走去。
雖然一再地告誡自己,不要被她動搖,可剛才她那副婉約動人的模樣,還是撞進了他的心髒,甜美的聲音敲得他心裏叮咚作響。
卧室裏,他洗完澡出來,看了眼牆壁上的挂鍾,撥出一個電話:
“陳思,現在是六點四十分,七點鍾準時給我電話。”
六點五十九分,餐廳裏,大家圍坐整齊,在井晨風的一聲“開動”之後,所有人拿起筷子,準備用餐。
剛剛拿起筷子,七點整,井晨風的電話準時響了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放到耳邊,在沉默了一陣之後,突然放聲:
“我請你們來是給公司創造利益、不是吃白飯的!如果拿不到标底,你們通通給我滾蛋!”
再次沉默數秒,他說,
“标底在丁俊榮手上?……搶也要給我搶過來!”
挂斷電話,他憤然起身,丢下一句“一群廢物”,便大步邁出了餐廳。
桑幽幽起身追了過去:
“晨風,你還沒有吃飯……”
井晨風沒有理她,徑直走出了别墅,随後門外便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緊接着是發動機的轟鳴聲,他就這樣離開了。
她站在門口,呆呆地望着跑車消失的方向,什麽事讓他大發雷霆?
她好像聽到了“标底”、“丁俊榮”、“搶”這些字眼,是不是跟他的生意有關?
他爲什麽要搶标底?是不是最近錦尚的生意很不好,已經需要靠搶這種手段來維持了?
難道都是因爲娶了她,而産生的連鎖反應?
失魂落魄地回到餐廳,她早已沒了胃口,隻是失神地盯着面前的白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井夫人?井夫人?……”
林子一連叫了幾聲,她才恍然擡起頭,驚詫地回問道:
“叫我嗎?怎麽了?是爸要添飯嗎?”
聽到她的回答,林子無奈地歎口氣:
“如果桑老先生需要添飯,我會幫他添,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
随後,他用筷子敲了敲碗,又說,
“井夫人,粥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
桑幽幽尴尬地笑了笑:
“哦,我知道,謝謝。”
看着林子與桑幽幽之間的互動,井絲雨感到很不爽。
昨天她因爲江明達與桑家兩姐妹的關系問題而糾結難眠,今天早上去照顧桑蘭蘭起床的時候,她便不再像之前那麽熱情,不管她是桑蘭蘭或是桑幽幽,兩人終究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一想到昨天江明達的種種,雖然井晨風已經勸過她了,可她始終不能消除疑慮。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看見桑家兩姐妹時,想法不再像以前那樣單純,不僅如此,還稍稍有些煩感。
她知道她在吃醋,吃她們兩姐妹的醋,可偏偏這股酸勁怎麽也過不去。
她勾唇一笑,頗有些愛昧:
“哼……看來除了我哥,還有其他男人關心你。幽幽,你真幸福!”
桑幽幽尴尬地看了一眼林子,又回頭去看井絲雨,今天的她有點奇怪,怎麽話裏有話似的,聽着那麽酸呢?
“絲雨,林子很像我以前的鄰居,所以我一直把他當朋友看待,你别誤會。”
凡是涉及到男女問題,她一定要解釋清楚,任何人都不能玷污她的心。
“是嗎?”
井絲雨掃了她一眼,又說,
“你們才相處幾天啊,都成朋友了?怪不得你跟江明達也會熟成那樣,都到了可以肢體接觸的程度了!原來,你這麽容易對男人敞開心扉啊!”
“啪”的一聲,林子把筷子重重地拍在了餐桌上,衆人都吓了一跳。
桑幽幽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她知道這是林子要發飙的前兆。
她也知道,井絲雨之所以會這樣酸溜溜地說話,是因爲昨天看到了江明達與她拉拉扯扯的一幕。
如果說幾句話能讓她心裏痛快痛快,那就讓她說好了,她不介意,也不會怪她。
“林子……”
她正想說些什麽勸住林子,可林子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瞪着井絲雨,壞笑着說:
“看來沒有男人關心你,你感到很寂寞,是麽?”
井絲雨正愁沒地洩火呢,林子剛好拿來開刀。
她扔下筷子,豁地一下站了起來:
“死林子,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次!”
林子擡眸看着她,一身黑色的休閑裝,酒紅色短發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澤,這女孩真帥氣,隻是……太傻!
他笑了笑,表示同情:
“怎麽,未婚夫不喜歡你,所以開始仇視所有跟他接觸過的女人?”
“你……”
井絲雨咬牙,漲紅了臉,林子的話一下戳中她的痛處。
“啧啧啧……真是可憐,那麽辛苦的單戀人家,還怕人家知道,何必呢?”
林子邊搖頭,邊欠揍地笑着。
“誰說我喜歡他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他?”
井絲雨急切地辯白,她真的很怕别人知道她的心事,未婚夫在外面玩女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樣被踐踏自尊?
“越是否認,就越說明心裏有鬼……”
林子站了起來,故意向前探着身子,挑眉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裏去。
井絲雨有口難辯,因爲她心虛,因爲林子說的都對。
“你給我閉嘴!”
她說着,随便從桌上抓起一把湯匙就朝林子扔了過去。
林子也不躲,看着湯匙飛過來,伸出手準确無誤地抓住了。
他勾唇一笑,漂亮的濃眉飛揚着,卻壞得有些流氓:
“别動怒嘛,如果你寂寞難耐,我可以陪你,畢竟是我搶了你的初吻,原則上我也應該對你負責的。怎麽樣,要不要再試試我的舌吻?哥哥技術好,可以教你怎麽跟男人接吻才能讓對方愛上你!”
井絲雨本想拿林子出氣的,卻沒想到越來越氣,更是惹火上身。
她生在豪門,長在深閨,除了爲了江明達一改千金風範,她還真沒遇見過林子這樣的人才。
初吻?舌吻?怎麽跟男人接吻?
這樣的字眼讓她的臉更紅了,她左看右看,似乎沒有什麽強悍的武器。
她指着林子,呼吸急促得像剛跑完百米:
“你這個臭流氓,你給我等着!”
說完,她幹脆沖進廚房,先是拿起一把大勺子,覺得不夠勁,扔掉,再拿起一個平底鍋,一下就想起了有愛的灰太狼,他不配!再扔掉。
最後她操起一把菜刀,心裏想着,即使不敢真的砍他,但最起碼也能震住他了吧?
高舉着菜刀重新回到餐廳,他叫嚣着:
“流氓,老娘今天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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