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這麽問,沒有别的意思。純粹就是随便問問。
“在我們那裏看一個風水就二百塊錢!”小劉卻是略顯尴尬的看着他道,“而我看你在大街上擺攤,就認爲應該會更便宜!”
倪元聞言心中苦笑。這讓他再次想起了他在京都擺攤時的日子,那時何止是二百塊錢。就是二十塊錢能混個吃喝自己都接。但那時自己是真的沒有什麽本事,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可以。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已經由于連入門都算不上的僞風水師變成了真正的名副其實的風水師,自然覺得二百塊錢有愧于自己的學識。
知識長了,身份變了,心境自然也就跟着變了。這一切看似很正常,但又何嘗不是對于一個人的諷刺。其實說來說去,還是自身不是太看重一些東西。無論是名利、金錢還是尊嚴。而做爲一名真正的地師,是應該剔除這種心理的。一切都應該順其自然,順應天道而爲。
想到這裏,他豁然開朗。而他天人感應該的境界雖然沒有突破,但卻是明顯的精進了一步。雖然不大,但卻也聊勝于無。
“那你爲什麽最後還要請我回去給你家看風水啊!”想到這裏他看着小劉開玩笑道,“不會是真的想要給我一塊錢吧?”
“因爲我知道你是一位真正的風水大師!”小劉卻是看着他很認真的說道。
倪元聞言一怔,他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因爲他可以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并沒有說謊。而且他也看得出來,他是那種有些認死理,但卻并不善于說謊的人。
“你的眼光不錯!”想到這裏他不無有些得意的點頭道。
“但我真的給不了你多少錢!”小劉卻是再次很認真的說道。
“沒有關系,”倪元大度的一揮手道,“我說了,這次給你調風水我不圖錢!”
兩人就這麽閑聊着,在不知不覺中就到了目的地。一下車,倪元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爲這分明就已經到了農村,而原先他還以爲小劉是住的樓房呢。但在這裏眼中所見卻皆是平房,根本就見不到一棟樓房,更不要提什麽小區樓房了。但這對于他之前所做的推斷卻是并沒有什麽影響,因爲無論是樓房還是平房風水都是通用的。隻不過樓層高低的不同,對于接地氣的強弱會有力量大小的區别罷了。
雖然是農村,但是村子裏的條件卻應該是不錯的。大多都是新房子,且是規劃的很是規整。村裏的街道也都是水泥路,水泥路兩邊種有花草。村子門口立着那種石雕的牌坊,車輛出入不停。
村子并不大,倪元讓小劉帶着他圍着圈子轉出一圈。村南遠處是子牙河,由西南過來,奔東北而去。而在其中間則是低窪莊稼地。
在村子的西北方向,則是兩條公路,一條是自西向東而來,另一條是自北向南而來。兩條公路相交于村子邊上,兩條彙成一條由北向南進入村子。路上車來人往,很是繁忙。
先不看别的,就沖這條路就知道這個村子定是個富貴之村。
金鎖玉關經文有斷語雲:西北路上氣昂昂,此處名爲吉莊揚。家家興隆多豪富,四下平正是天堂。
說的就是這種村子的風水。
“你們村是個富貴之村啊!”倪元看着路上的車來人往不由感歎道。
“嗯!我們村是市裏的示範村!”小劉望了他一眼,臉色變了一下說道,“大師,明人不說暗話。我去年剛結婚,而父親前兩天又突然得了腦溢血。外面的帳又沒有催回來,所以現在我現在手裏真的是沒有錢了!”
“你誤會了!”倪元聽他如此說,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一指這兩條路道,“這兩條路是你們村富貴的主要風水原因之一。”
小劉聞言怔了一下,也明白過來倪元并非是意有所指。而就是單純的看出了風水的問題而發出的感慨,是自己想多了。但經此一個小插曲,他則是對倪元更加的佩服了。除了對于風水的造詣之外,還有就是他的德行。
而其實這也正是倪元有此一歎的原因。或者說,他多少有些故意而爲之的意思。
“大師說得對!”小劉想通之後點了點頭,不無佩服的道,“自從修上了這兩條路之後,我們村的日子就天比一天好。隻是幾年的時間,我們村便就已經遠超附近的幾個村了!”
“嗯!”倪元很是高人範的嗯了一聲點頭道,“這很正常,有了好的風水自然就會有好的發展!這符合天地規律!”
“大師,”小劉深以爲是的點頭,“坐了那麽長時間的車,又轉了這麽半天!天色也已經晚了,咱到家裏一邊喝茶一邊聊吧!”
倪元沒有嬌情,點了點頭欣然與其同往。到了小劉家裏的時候,就見好幾個婦女正在忙着擇菜,切菜,說笑聲不停。
“她們都是聽到說大師你過來,特意過來幫忙的!”小劉解釋道,“都是村裏的親鄰好友!”
“嗯!不錯!”倪元點頭道,“這種鄉鄰之間的感情,很讓感到溫暖!”
他說此話并非是敷衍,而是發自内心的真情之言。對于一個孤兒出身的人來說,真性情是最能打動他的地方。
“我們與鄰裏的關系很好!”小劉亦是動情的點頭道,“平時他們幫助我們很多!”
倪元點頭,這一點他是早已料到的。雖然他沒有去細看他家的風水,但是一進大門所感受到的那份氣息他就已經知道了。這種氣息是風水而緻人爲而成的。意思就是說,由于風水的格局,而導緻了主人的行事風格,在與鄰裏關系的友好相處之中形在的一種和的氣息。無法言說,但卻真實的感受的到。
如果你一進一個院子,給人一種荒涼之意。那風水不用看,也知道其與鄰裏的關系定不是經常往來,他再也不可能形成這種氣息。
“大師來了啊!”一進兩人進來人們頓時如衆星捧月般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婦人開心的笑着道,“大師快點請進,你和小光先喝會兒茶!飯菜馬上就好!”
倪元感動的點頭稱謝。心中暗自決定,不沖别的就沖這家人的熱情純樸,自己也定要給他們家好好的調調風水。不但解決他們家老爺子的問題,還要給他家添上一筆财。
當晚他并沒有爲劉子光家看風水。一個是因爲晚上而且他有喝酒外,還有一個就是今天人太多,對于屋子磁場會有所改變。對于風水堪輿,有時候羅盤指針的一點偏差便會改變了屋子的坐向。
但第二天一早他便叫着劉子光早早的起來了。來到院子之中打開羅盤,一眼他便看出了毛病。
與他所料一樣,劉子光家的乾宮位置屋頂之上赫然豎起了一根煙囪。他走過去看了一眼,那裏居然是一個采暖爐。而在采暖爐的東邊位置上是一個闆櫃,上面放着一個電磁爐。
在農村一般都不是集體供暖,而是自己家單獨安裝水暖。而劉子光家是盤的地暖,安裝的是那種專用的地暖爐。體型很大,燒的也很旺。打開爐蓋,火苗子呼呼的向上直蹿。
倪元此時可以很肯定的斷定,劉子光老父親的病就是因此爐而起。而那個電磁爐,則相當于壓垮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這是典型的火燒天門格局。
乾爲天,又主男主人,故西北方向又稱爲天門。乾五行爲金,而火克金。故此位忌火。在此安置火爐,則是犯了此忌。犯火燒天門者,家中易出忤逆兒女。玄空秘旨有講:火燒天門張牙舞爪,家生罵父之兒。
而劉子光看此住宅爲新房,倪元也問過他采暖爐安裝上也不過才一年有餘。所以倒不至于出現什麽忤逆之兒,但也肯定會影響父子的融洽關系。比如會經常出現兒子頂撞父親的情況,其實并非是兒子本心有多麽的不孝,而是風水使然。
而火燒天門還會導緻男主人脾氣暴躁,引發呼吸系統、腦部等疾病,尤其是腦部疾病。而劉子光父親所得腦溢血這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而要破此局,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将此爐移走。而如果實在移不走的話,也可以加強土屬性。放置一些陶器或石球什麽的。因爲火能生土,可以化采暖爐的火氣,而土又能生金,可以加強此地金屬性。
由于劉子光家盤的是地暖。采暖爐在乾宮,那麽分水器也肯定會就近設在此地。所以如果挪采暖爐的話會很麻煩,最起碼就要再跑兩趟管子。所以劉子光采用了第二種化解方法。所以倪元建議他在此屋設了一張石桌和四張圓形石凳。
然後倪元又在院子裏的其他地方稍微做了一下調整。并爲他調了流年運,加旺了财星。
劉子光對他很是信服,當時就根據他的建議做了調整。如此一番折騰之下,也是竟然用了小半天的時間。
“大師,這次勞您費心了!”中午酒桌之上劉子光爲倪元滿上一杯酒,恭敬的道,“我敬你一杯!”
“客氣了!”倪元輕笑着端起酒杯,“你我年紀差不多,就不要再叫我什麽大師了,叫我倪元便可!”
“你年長我幾歲,”劉子光聞言并不矯情,爽快的道,“我就叫你倪哥吧!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倪元輕笑點頭。
如此兩人稱呼便就這麽定了下來,推杯換盞間很快兩人就喝下了不到兩瓶老滬州。
“倪哥,”在幹完一杯酒之後,劉子光對倪元道,“我一朋友在聽到你爲我家調風水之後,他也想請你過去給他看上一眼。不知倪哥你有沒有時間過去一趟!”
“好啊!”倪元聞言心中一喜,但卻是表現的特平淡的看着他輕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我自然是要過去的了!”
“那真是太好了!”劉子光卻是開心的道,“那我這就給他回電話告訴他,你看什麽時候你有時間啊?明天可以嗎?”
“可以!”倪元輕輕點頭道。
劉子光由是便開心的給他的朋友回電話去了。
而倪元此時則是拿出了手機習慣性的想要看一看時間。可是卻發現居然關機了,他不由一撇嘴。
很快的劉子光便回來了,并興奮的告訴倪元明天他的朋友過來接他。
倪元輕笑說好,并向他找了個充電器将手機充上電。待他将手機充上電開機之後,那信息聲音便是哇哇的叫個不停起來。他打開一看,全部都是肖海英的。看着這些短信,他嘴角不自覺得就翹起了一個得意的弧度。
其内容自然是問他在哪裏,爲什麽關機,趕緊回電話之類的。其時間從他們分開後不久,一直到現在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條發過來。就是晚上也是沒有間斷,看來昨晚對于肖海英來說并不是一個很開心的夜晚。而從其中的内容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她的擔心、焦急,還有氣憤。
但倪元并沒有着急給她回電話,也沒有給她回信息,而是直接給予了不理不睬。
“倪哥,不回個電話嗎?”看到他的舉動劉子光不無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問道。
“沒事!”倪元隻是輕淡的一笑道。
劉子光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是倪元的私事。他們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随意打聽人家私事的地步。況且,在他看來也許是倪元在這裏不方便回電話。想到這裏,他就開始想是不是要找個借口回避一下。
但是并沒有等他做出決定呢,肖海英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倪元拿起手機看着來電嘴角一翹,但是他并沒有直接接通電話。而是在等了一段時間,估計着肖海英差不多很氣憤的時候,他這才輕輕按下了接聽鍵。
“您好!”他強忍住心中的笑意,故意做出很輕松的語調對着話筒道,“請問您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