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體而深刻的五官在陽光下露出一抹愉悅的表情,這是白震這麽多年來最高興的時候,即使犧牲了一個女兒和大批的屬下他也認爲這筆買賣實在太值了。
現在還有什麽能比抓到顧滄海還讓他高興的嗎?
“這小子看起來比顧霖海那個瘋子好對付實際心志更加堅定,這些天我們用盡各種手段半條命都沒了也沒能讓他徹底誠服,不如幹脆殺了算了。”白司寒站在白震身後面無表情的說。
白震不在意的揮揮手,示意他在自己面前坐下,“我知道你想殺了他替司雪報仇,但就這麽幹脆的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白司寒無語,甚至有點同情顧滄海,能在義父手底下過這麽多天沒自殺的,他是第一個。
“顧滄海醒了?”提起顧滄海白震開始異常興奮。
“肋骨斷了三根全身多處骨折,軟組織嚴重損傷,内髒出血嚴重,在沒有救治的情況下隻會死不會醒的。”
而這些傷都是白震親手造成的,在折磨人的情況下他總是異常興奮,特别當被折磨侮辱的對象換成顧家人的情況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隻要把命保住就行,骨折就沒必要治療了。”現在他還不想讓顧滄海這麽容易的死去,隻要想到顧家的家主是個隻能在地上爬的殘廢他就全身暢快。
白司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也不在說什麽,轉身離去,正好在樓廊裏看到捧着電腦的公司黑客眉頭不悅的皺起,“這裏是你們能來的嗎?”
來人吓了一跳連忙把電腦遞過去,解釋說;“大小姐背叛了公司,幫顧家的新任家主聯系上了公司的星網,想要見主人……”
話還沒說完,電腦被白司寒劈手奪了過去。
“閉嘴,沒有我的命令這件事任何人不得透露。”
“是。”
白司寒看着屏幕上自信淡定的郝連菲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了解白司雪是絕對不會背叛組織的,如果背叛她當年就跟顧霖海走了,也不會這麽多年活的生不如死,這個時候白說背叛實在可笑。
“我相信你一定會支持白司雪的。”郝連菲對着屏幕露出一抹邪魅的笑,精緻迷人的臉龐因爲這一笑而颠倒衆生。
白司寒低咒一聲,拿着平闆電腦回到露天咖啡座。
他确實不能不幫白司雪,這是最後一次。
郝連菲曾經無數次猜測過滄海的親生父親是個什麽樣子的,自從知道是白震後她徹底幻滅了,因爲白震是什麽人沒人比顧家了解的更清楚。
現在見到白震本人她更加認定心中的猜測,因爲滄海跟白震真的一點都不像,也許是因爲從小在顧家長大,滄海更像是顧家的人,舉手投足的優雅和天生的尊貴,這是顧家刻入骨子裏的特征。而白震更像是雄霸一方的枭雄,嚣張,霸道,狂妄,不可一世。
面相上說,白震的五官更加粗狂立體。
白震因爲心情好,饒有興緻看着打量自己的女子,嗯!外表亮眼,五官雖然不是最美但組合在一起确實有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神色鎮定自如,眼神清澈透着堅毅。
其實郝連菲現在的眼神已經算的上深沉了,至少沒人能輕易猜的透她心中所想,但在老江湖白震面前一覽無餘。
“你想跟我做什麽交易?”白震這人是狠,但喜歡狠在明處,他喜歡讓人聞風喪膽,更喜歡惡名昭著,就這兩點也注定他不能繞彎子,天知道外國人有多笨,根本不會饒彎子。
被賣了幫他數鈔票的比比皆是。
郝連菲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鄙視的看着白震,用着一副憐憫的口吻說;“你以爲我是在跟你做交易?”
第一次被人鄙視白震也不惱怒,反而興緻勃勃的說;“如果你要是想救顧滄海的,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就算你把整個顧家捧給我,我也不會同意,我,想毀的是顧家的人。”最後幾個字特别低沉,竟給人直擊靈魂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打心底發顫。
郝連菲咬咬唇,要不是掌握最大的底牌想必她也沒那個能力和白震直接對峙。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她不想跟他繞彎子耍嘴皮子,免得激怒這個暴君讓滄海有什麽意外的損傷得不償失。
“沒興趣!”白震說着就要切斷視頻,今天要不是他心情格外的好,是絕對不會搭理顧家的人。
“陶清虹你認識嗎?”急切之下,郝連菲大聲喊道。
白震的手僵在半空中,站在他身邊的白司寒被他的樣子吓到了,一副見鬼的表情。
“陶清虹是顧滄海的母親,我勸你在殺顧滄海之前最好查清楚,免得做出讓自己後悔終身的事情。”
白震看着屏幕裏一臉鎮定的郝連菲隻覺得全身都在顫抖,放在屏幕上的手因爲劇烈顫抖意外的把電源關上,霎時屏幕變得一片黑暗。
“父親,您怎麽了?”白震從來沒有這麽失魂落魄過,立刻讓白司寒緊張不已。
“我沒事。”白震雙手攥拳強自鎮定下了,臉色變得無比嚴肅,二話不說直接往關押顧滄海的地方走去。
在過去的路上白震不說話别人也都不敢吭聲,白司寒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由此得出的結論是,義父明顯失控了,心中更加好奇郝連菲提到的陶清虹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讓義父失控,這在過去的三十年中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從露天咖啡座到實驗大樓不過短短的十分鍾路程,這十分鍾對白震來說卻格外的漫長,心中的疑惑和好連菲的暗示讓他心中像貓抓在撓般急不可耐。
到時和穿着白大褂的外科醫生差點撞在一起,高高壯壯的黑人醫生差點摔個狗吃屎,踉跄的站好後急切的說;“顧滄海傷勢太重,在不治療必死,到底是就讓他這麽死了還是治好後在繼續讓他慢慢死?”唔……對整個醫療部的人來說這是目前最急切的事情,白先生心思難測,他們實在擔不下這個責任才想着去請示,沒想到還沒出門就遇上了。
白震也楞住了,下意識的大吼,“治,趕快治。”
“那麽請問是治大幾分好?簡單的保住命就行了嗎?”黑人醫生想着之前的指示,估計是這樣但又不敢下決定隻好又問了一般。
白震臉都氣綠了,就說老外不會饒彎子了,果然笨的可以。“治不好他,我讓你償命。”話一說完收到周圍無數質疑的眼神,白老大,您今天是吃錯藥了嗎?顧滄海跟您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您出門時确定沒被門夾壞了腦子?
白司寒顯然也是最疑惑的一個,不過以他對白震的忠心即使是一頭霧水也隻會無條件執行。
一群醫生飛快的趕外手術室,白震被攔在了外面,收到消息的老劉急匆匆趕來,他跟白震是多年的老兄弟,整個hk公司也隻有他能讓獨斷專行的白震聽進去别人的意見。
來到手術室旁邊的臨時值班室後不等老劉開口,白震扯動陰沉的臉色說;“有什麽問題暫時别問,你拿我的dna跟顧滄海的做個對比。”
老劉腦中轟的一聲,雙眼瞪的老大,他在開什麽玩笑?不會是他猜想的那樣吧?
“去吧,我要立刻知道答案。”白震現在的心情根本不是一個複雜能解釋清楚的,在沒弄明白之前他什麽也不想說。
于是老劉風中淩亂的走了,留下神色不定的白震一人沒人敢來打擾。
dna對比的速度在老劉的操作下甚至比手術時間還要快,手術時間進行到六小時後大門依舊緊閉反而是老劉拿着幾張a4紙慘白着臉色跑進來,雙手顫抖的遞到白震面前。
老劉活到五十歲從來沒這麽失态過,甚至連聲音都在顫抖,“老白,顧滄海是你兒子,tm的顧滄海怎麽會是你兒子?”
對于老劉的質問白震置若罔聞,他還是不死心的拿着鑒定證書一遍一遍的看着上面的鑒定結果,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可能性,幾乎連牙齒都咬碎了。
“陶清虹你狠,你tm的真夠狠的,懷着我白震的兒子居然嫁給顧昌林那個混蛋。”
老劉終于真相了,用着詭異的眼神看着白震,同情的說;“老白,你差點打死自己親生兒子,呃……就算沒死也會恨死你了。”
氣憤中的白震一口老血差點吐死。
老劉分外同情,“那這個仇還報不報?”
“報你妹呀?”白震狠狠瞪了一眼,吩咐道;“通知下去,一定要把人治好,有半點損傷老子讓他完蛋。”
老劉白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眼看白家要斷子絕孫了居然讓你撿了這麽大的便宜,真是……”
“真是什麽?”
“真是可喜可賀……呵呵……”幸好彎子轉的快,不然這家夥翻臉連他也要倒黴。
白震摸着下巴笑的一臉白癡。
老劉深深的鄙視了,不禁爲他掬一把同情淚,親手把兒子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人家認不認還是個問題呢!這就得意上了,老東西,後面有你煩的。
手術到深夜才結束,主刀一手擦着豆大的汗珠終于長出一口氣,實在想不明白,白先生怎麽會前後轉變這麽大,他們又不是天使,揍死了還能救回來,下次要是在有一次鐵定玩完。
一直守在前面了解情況的助理悄悄挪到醫生後面小聲說;“剛才dna對比,這位是白先生失散多年的兒子。”
醫生的眼睛瞬間瞪成了銅鈴,不是吧?這……這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