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叔叔随便挑。”
“謝謝三少。”
顧滄海換了個姿勢,修長的雙腿随意交疊,雙手合攏放在紅木桌面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着,孫志國跟克裏都不說話,靜靜的等着。
三少這個動作,是有大事宣布的前兆。
十分鍾過去了,顧滄海更加沉默。
倆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同樣的疑惑,會有什麽連三少多會緊張的大事?以至于讓他思考了這麽久?
最後,顧滄海終于開口,“查查郝連菲被轉去那座監獄。”
“如果已經不在監獄,是要申請強制執行嗎?”孫志國問。
克裏想吐血,狠狠的捶了孫志國一拳,小聲責怪道;“你胡說什麽呢?”不明真相的家夥,就知道添亂。
孫志國一頭霧水的申辯道:“當時把郝連菲送進監獄是三少的命令,十五年有期徒刑也是我們暗中活動最後的結果,如果得不到執行那我們不是很沒面子?”孫志國道上混久了,對于他來說什麽都沒面子重要。
克裏怨恨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嗖嗖的射到顧滄海身上,原來這就是真相,原來三少真把菲菲恨入骨髓。當初他還在奇怪呢!雖然顧慧林是在三少的默許下把菲菲往死裏告,但祁家跟徐家的勢力不容小觑,怎麽就那麽輕易的,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把菲菲判了個十五年,原來是三少在底下操作的,,說好的不插手呢?
菲菲殺了大少,是罪無可恕,但這樣也未免太狠了,畢竟是曾經深愛的女人。克裏過不了心裏那一關,爲了把憋在心裏的氣發出來,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菲菲當時在看守所兩次割腕自殺,要不是祁澈派人看得緊早死了,孩子也沒了,人也失蹤了,該還的差不多得了,你們有必要死追着不放嗎?追二少已經追的天涯海角了,現在還想追菲菲,你們開讨債公司的?也太專業了。”話說完,克裏籲口氣,一副壯士割腕的表情,視死如歸的去看顧滄海。
想象中的暴怒沒有出現,顧滄海一張俊臉慘白如紙,放在桌面的雙手緊緊的攥着,卻還是忍不住劇烈顫抖,古井般的眸子灰暗中帶着令人恐懼的死氣。
克裏被驚到了,渾身一片冰涼。
孫志國反應快,看這副樣子,知道在坐下去準沒好事,悄悄的把克裏拽了出去,用指關節狠狠的敲着克裏的腦袋,邊敲邊罵,“你腦袋讓驢踢了,誰讓你說這個話的?你就不怕三少把你弄死。”整個顧家也就隻有克裏這個白癡,敢仗了三少縱容,講這麽要命的話。
“驢正在踢,不怕。”克裏愣愣的回答。
要不是孫志國能沉的住氣,非把他腦袋敲開不可,居然敢罵他是驢,頓了頓才語重心長的說;“你不怕三少把你弄死,難道就不怕你這句話把三少弄死?年輕人以後說話别這麽沒分寸。
“怕,我後悔了!”克裏的表情都快哭了,“怎麽辦?有挽救的機會嗎?”
“屁的挽救機會。”孫志國直接爆粗口,“你還是避避風頭吧!吳波不是在負責顧霖海的事情嗎?你們倆調換一下。”
“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孫志國歎口氣,三少既然說了,他肯定要去查查郝連菲的下落。
克裏打完電話,孫志國早沒人影了,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
“克裏,下面請老師去藝術廳。”來的人是一位極有藝術氣息的少女,長發飄飄明眸皓齒,就像水墨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女。
夏語冰,三少去年收的學生,出自書香世家,很有藝術天賦,當初學的是國畫,後來爲了三少改成學油畫。
對于所有觊觎三少的女人克裏都沒有好印象,那怕她溫柔似水也一樣,“通知他們推後吧!”
“好的!”夏語冰盈盈秋水般的眸子,蓄滿失落,雖然是三少的學生,但想見三少的機會也不是很多。
“請問,我可以進去請教老師幾個問題嗎?”按道理來說學生請教老師問題是不需要别人同意的,但夏語冰爲了給顧滄海身邊人留個好印象還是客氣的詢問。
她以爲會得到肯定的答案,沒想到克裏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下次吧!”在他說了那麽刺激的話之後實在不合适。
夏語冰吸口氣,隐忍下心底的怒意,微笑着離開。
……
迪拜直飛上海的國際航班上,郝連菲穿着深藍色牛仔褲,寬寬大大的短袖t恤衫帶金屬亮片,帶着大大的棒球帽,咖啡色的墨鏡隻露出小巧的鼻梁和尖尖的下巴,手裏拖着貝殼紋的拉杆箱,走起路來及腰長發會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
下飛機過安檢時吸引不少人視線,甚至有學生模樣的女孩,贊歎的說;“身材好好,好有歐美範。”
“貴賓通道那才是明星呢!”
“好多記者,擠不進去,就是不知道是誰。”
郝連菲随着議論的聲音往貴賓通道看,仗着身高的高度,一眼看到被許多記者和助理圍堵的熟悉身影。
娜娜?
她看的呆住了,正好擋住了一名記者的路,不巧被撞了一下,她靈巧的躲開,反而撞人的記者差點摔倒,要不是她及時拉一把肯定跌個狗吃屎。
“請問,你們想采訪的是誰?”
記者用看白癡一眼的眼神看着她,誇張的說;“美女,你是不是剛從非洲回來?”
“沙特,也差不多了。”
記者無語,推推眼鏡說;“華裔鋼琴家郝連娜,在國際上聲明大躁,不但獲得了維也納音樂藝術金獎,而且獲邀到白金漢宮演奏,連我們記者都感到驕傲呢!這可是好事。”
“夢想成真了,是好事。”不過跟她在也不會有幹系,郝連菲抓着記者的手松了,默默的轉身離開。
出了機場閻峻早就安排好的汽車,直接去h市,哪裏有最大的底下交易市場,和最錯綜複雜的勢力,軍火就是在哪裏被劫的。
當時這筆交易是白沐風負責,他在國外長大不理解國内情況,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想要确保不出狀況必須把當地的勢力搞定,要不然準出事。
白沐風出事就是她的事,當時閻峻策劃救她時,出錢出關系的都是閻峻,但具體執行的還是白沐風,這個人情欠大發了。
郝連菲歎口氣,車内空調溫度打的有點低,她找了個外套蓋上,往座位上縮了縮,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過來時已經是天黑了,她在搖搖晃晃中醒來,睜眼一開居然正被白沐風抱在懷裏,霎時,她不自然的臉紅了。
白沐風這人很有風度,在閻峻的組織中地位舉足輕重,而且一直對她不錯,可是被抱在懷裏還是第一次,難免有些尴尬。
被發現了,白沐風表情淡定,徑自把她放在房間的床上才松手,“看你睡着了,不忍心打擾你,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早說。”
“不用。”郝連菲從床上跳了起來,“既然來了先去探探情況,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搞不定。”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待在國内,一分鍾都不想,那怕把她丢在黃沙漫天的兵工廠,她也不想回國。
“好吧!”既然她執意,白沐風也沒反對的理由。
……
這段時間白沐風一直帶人打探地下黑市的情況,在道上沒有名頭的,或者是沒有中間人擔保的,是絕對進不了黑市的。
h市有一條很著名的紅燈區,華燈初上,燈紅酒綠中是無數寂寞之人深夜尋找刺激的好去處,在那些看不到的角落往往上演着最肮髒的交易。
郝連菲拖着她的拉杆箱跟在白沐風身後,從酒吧的後門出來,狹窄的小巷中,聚了十來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眼神兇狠一臉匪氣,一看就知道是在道上混的。
郝連菲一身歐美範的裝扮吸引幾個大漢猥瑣的目光,特别是她在深夜的酒吧拉着旅行箱的舉動更加讓人鄙夷。
“我說美女,你當哥們是陪你旅遊呢?”
郝連菲冷笑,被閻峻操練了兩年,在戰火紛飛的阿拉伯混了一年,眼前的小魚小蝦她連個表情都懶得施舍。
白沐風一把槍抵在帶頭大漢的身上,語氣冰冷,“廢話少話,把我們帶到該你的錢一分不少。”
十幾個混混吓了一跳,老老實實的打開車門,請倆人上車。心中暗罵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倆個年輕男女敢去地下黑市的,要麽是有真本事,要麽就是想找死,顯然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車子橫穿半個h市,最後來到一棟繁華的商業大樓,在底下停車場停好車子後,有三名黑衣人上前驗明身份,其中一人不耐煩的指責帶頭的混混,“我說鴨頭,你腦袋壞了,什麽人都敢往着帶。”
被稱爲鴨頭的混混陪着小心翼翼的笑臉,“這不是好兄弟嗎?想要見識見識,哥們給點面子。”
“她也是你好兄弟?你什麽什麽泡上這麽高端的妞了?”
“哪裏……哪裏……”鴨頭一面說着似是而非的話,一面心中暗暗叫苦。
“行了,不爲難你,不過記得老實一點,今天上面的東家親自來了,别給我添亂。”
提到上面的東家,鴨頭眼神也不猥瑣了,肅然起敬的彎腰,眼中冒着傾慕的光。
“别美了,東家就算來,也不是你這種貨色能見到的。”
鴨頭很沒出息,“能呼吸同一片空氣也是好的。”
郝連菲用胳膊肘捅捅白沐風,調侃道;“那個東家是什麽人?弄到像他初戀情人似的。”
白沐風皺眉,表情有點嚴肅,“真正控制地下黑市的人。”
“比你打聽到的孫老還厲害?”
“嗯!”白沐風點頭,國内的情況太複雜了,他整整打聽了一個月才找着頭緒。
郝連菲表情也不自覺嚴肅起來。
同意被放行後,另外倆人來搜身,電梯入口前有一整套海關檢查設備,裏面嚴禁攜帶任何武器槍支。
郝連菲和白沐風對視了一眼,彎腰從小腿肚,腰間掏出兩把烏黑的手槍,然後把身上斜背的小包直接扔在了桌子上,聽那沉重的聲音應該是彈夾。
鴨頭和三個黑衣人眼睛都直了。
“這是明日帝國中的p99嗎?”007系列電影是鴨頭的最愛。
剛才大話的黑衣人上前跟白沐風套話,“兄弟,路子夠野的,在國内都敢明目張膽的帶着這麽好的槍,能不能幫兄弟我也弄一把。”
白沐風冷眼看着對方,直看的對方心驚肉才肯定的點點頭,一把槍而已,他們做的就是這個生意。
“那太感謝了。”國内管制太嚴,有錢也沒路子呀!
“保管好了。”
“您放心,絕對不會少一顆子彈。”
通過檢查後,搭電梯直達頂樓,電梯門開裏面已經熙熙攘攘不少人,形形色色大都是在道上混的,還有不少是知名的收藏家,古董商。
國内的地下黑市主要還是以古董藝術品爲主。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黑市交易場設在頂樓呢!”郝連菲皺眉。
白沐風用手指指頭頂,“上面停了三家直升飛機。”
國内的黑市跟國外的不同,國外很多都是明碼标價,支持多種方式付款,國内玩的是物以稀爲貴,很多東西數量并不多,往往都是價高者得,雖然支持瑞士銀行轉賬,但許多錢來路不明,大部分人都是現金付款。
每天大量的巨額現金,讓郝連菲不禁皺眉,能把這麽多的巨額現金洗白,絕對是件不容易的事。
視線掃過周圍的環境,許多重要的過道和視線的死角處分别站着兩位持槍的保镖。
這麽嚴密的武裝,閻峻是哪來的信心讓她單槍匹馬的情況下要把軍火搶回來?這個瘋子把她當007了嗎?
ps:看着我這麽勤快的份上,把月票砸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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