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不是想要殺你。”顧雲海頓了頓才說;“我是希望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照顧好三少。”
吳波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神色堅毅的點頭,“大少放心,我吳波在一天必定誓死保護三少。”
顧雲海歎口氣,點點頭說;“現在去醫院,滄海剛走沒幾天郝連菲這女人就開始折騰,一點不省心。”滄海臨走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這個好她,他想不見她都難
……
顧雲海趕到第一醫院時十樓走廊裏一片喧嘩,保镖固執的守在電梯口不肯放行,郝連菲坐在輪椅上想要強行闖開,倆邊僵持不下,電梯門打開時露出顧雲海風流倜傥的俊臉,保镖激動的讓開路,連忙說;“郝連小姐想要出院,我們攔不住。”
顧雲海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郝連菲看這架勢也讓花癡中的趙歡歡回避一下,直到走廊裏空無一人時顧雲海才口氣溫柔的開口,“爲什麽不好好休息?”
郝連菲臉色發白,眼淚不住在眼眶中打轉,氣憤的質問;“我爹地去世你爲什麽瞞着我?你到底想怎麽樣?”
顧雲海冷哼,“我是爲了你好,你問我想幹嘛,不如問問你自己親妹妹想要幹嘛。”
“你什麽意思?”她的底氣一下子弱了下來,心中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顧雲海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高大的身體像一座山般遮住郝連菲頭頂刺目的白熾燈光,俯身到她面前,高挺的鼻梁幾乎要抵到她光潔的額頭,犀利的眼神帶着一絲強勢和憐惜望進她眼底。
郝連菲想要後退,但輪椅的不便讓她移動不了分毫,顧雲海呼出的溫熱氣息吹在她臉上,讓她忍不住起雞皮疙瘩。雖然心中很慌,但她長久的社會打拼讓她幾乎是不做思考的武裝起自己,強逼自己用着最淡定的表情來迎接顧雲海迫人的氣場。
“說吧!把你心中對我所有的嘲笑都說出來,憋久了我怕你得内傷。”
顧雲海低頭,掩住眼底的一絲失落,柔軟的唇落她的額頭,印下帶着挑逗意味的一吻。
“你……?”郝連菲氣的半死,顧雲海這是赤果果的鄙視她,在跟她宣戰呐!實在氣人太盛。
“知道嗎?要不是顧家護着你,你現在被啃的連殘渣都不會剩。”說完他起身轉向走廊邊,背對着她居高臨下的看着醫院外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輛。
“你爹地是死了,你郝連家離破産也不會遠,不過沒告訴你不是我想瞞着,而是你妹妹公開宣布郝連菲十年前就以被逐出家族,郝連家沒你這個女兒。你連參加葬禮的資格都沒有,告訴你又能怎樣?讓你被郝連娜趕出來在踩在腳下狠狠的羞辱一頓?你郝連菲丢的起這個臉我可丢不起。所以,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你親愛的妹妹壓根就不想讓你去,她想要你後悔一輩子,抱憾終身你明白嗎?”
他還真的替她悲哀,好姐妹想把她撞死,親妹妹連親生父親的葬禮都不告訴她,做人能做的比他顧雲海還失敗的真是少有。
天下獨一份吧!
“後悔一輩子嗎?如果真的參加不了爹地的葬禮我想我真的會像娜娜算計的那樣,後悔一輩子。”郝連菲錯愕的望着他,目瞪口呆,好容易養出的紅潤臉色煞白如雪,粉嫩的紅唇劇烈的顫抖,連帶着聲音都在顫抖,聽起來像一個久在沙漠行走,缺水的人所發出,“說,你繼續說,我想聽。”
鈍刀割在心上有多痛,她就有多痛,但是她不能被打倒,十六歲被無情的趕出家門都沒能打她打倒,十年後她回來,幻想着親情還在,家還在,她不是孤單一人,可是現實往往會給你迎頭痛擊,讓你徹底發現自己的幻想是有多愚蠢悲哀,可笑。
所以她不會被打倒,她隻是想記住這種痛的感覺,她要記一輩子。
“求求你,這個葬禮我必須要參加,而且我要光明正大的參加。”送爹地最後一程算是她對郝連這個姓氏最後一點感念之情,以前她再也沒有家族的牽挂。
娜娜,你竟然恨我恨到如此境地,這就是你的報複嗎?果然夠狠呢!
顧雲海轉身,驚訝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因爲她第一次求他,還是因爲她眼中的堅毅讓他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當初他跟滄海聯手奪權的時候遇到的挫折比這還要多。
他眼神複雜的思索了一下,才假裝不情願的說;“算了,誰要你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我就成全你一次。”
說完,他對遠處的吳波招手,“安排車子,我要帶着我的未婚妻參加未來老丈人的喪禮。”
吩咐完他又低頭看了郝連菲一點,勾勾唇說;“我就替滄海履行以下義務了,你這身白色的病号服可不适合參加葬禮,先換套衣服吧!”
“謝謝!”認識顧雲海這麽久,她是第一次真心實意的道歉,顧雲海雖然壞,至少壞的光明正大,至少能稱的上是個枭雄。
……
市郊的殡儀館前寬闊的廣場和階梯被來自中外的記者圍的水洩不通,他們都是慕名而來,今天出場的很多人夠他們寫一整篇的報道。
這主要歸功于郝連安生前積累下的人脈,許多來自美國,法國,維也納的音樂家,包括國内一些音樂學院的教授和他曾經的許多學生們一一上前鞠躬緻敬,悼念他的離世。
偌大的靈堂擺滿了黃色白色的菊花,大大的奠字下面是郝連安慈祥微笑的黑白相片,郝連娜哭的梨花帶雨的跪在墊子上,給來祭奠的人還禮,很多人絡繹不絕的經過她面前軟言安慰幾句。
郝連安去世,以後郝連娜在音樂的道路上必定不會像從前那般暢通無阻。
此時韓蕊身穿黑色長裙,手挽着韓夫人的手臂款款而來,在給郝連安鞠躬悼念後,慢步來到郝連娜面前,低頭附在她耳邊悄聲說;“娜娜你還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狠呢!郝連菲連自己親生父親的葬禮都參加不了,想必一定很傷心吧?顧滄海回了法國她連撐腰的人都沒呢!”太可惜了,連好戲都看不到。
郝連娜擡起哭的通紅的雙眼,狠狠的說;“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嗎?你看到了,還不給我滾?”
韓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譏笑道;“我是好意來送郝連伯伯最後一程,你别這麽不近人情。”說完不等郝連娜反應擡腳走到旁邊,給身後的人讓出位置。
現在可不是跟郝連娜撕破臉皮的時候,她可比郝連菲狠許多。
跟在韓蕊身後的是洪小玲,她繃着臉拍拍郝連娜的肩膀低聲說;“請節哀順變。”
郝連娜一頓,眼淚再次洶湧而出,爹地死了,可恨她以前貪玩愛攀比,到現在爲止還撐不起家族。想到自己以後再也不是人人稱羨的千金名媛她眼底閃過一絲怨恨的光芒,一切的厄運都是郝連菲帶了的,自從郝連菲回來後她徹底的事情了顧滄海,現在連爹地都走了,她恨她。
遠遠的一組黑色賓利組成的車隊從殡儀館門前筆直的路越開越近,整個車隊大概有二十一輛,前面一輛帶頭的是商務車,其他後面轎車分成兩排,一左一右各十輛井然有序的跟着。
車輛速度不快,但強大的氣勢就像它的主人般無人可擋,瞬間所以記者自覺讓開一條路,沒人敢喧嘩,殡儀館保持着原有的莊嚴肅穆,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把焦點對準了車隊,心中猜想着在最後關頭還會出現什麽樣的大人物。
郝連家族的繁華在郝連安去世這一刻達到了鼎盛,一刹那的昙花一現,幾乎讓全世界都爲之側目。
商務車率先停了下來,駕駛室的吳波快速下車去給後面的顧雲海開車門,随着他的出現現場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因爲這代表顧雲海來了。
對于之前的報道大家有目共睹,顧雲海早當着所有人面表示不會親自參加追悼會了,現在居然來了?難得是因爲顧家被趕出家門的大女兒?
顧雲海邁開長腿下車,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神情肅穆的幫郝連菲打開車門,親自動手把她的輪椅從車上擡下來。
端坐在輪椅上的郝連菲穿着黑色的長裙,顯得她更加纖細瘦弱,上着夾闆的右腿被長裙蓋住從外面看不到絲毫端倪。
黑亮的長發被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頭上帶着黑色的絲垂着額前,恰好擋住她的眼睛,擋住了所有人火辣的視線,遠遠的隻能看到她挺翹鼻梁,精緻唇線和烈焰般的紫紅色唇瓣。
渾身籠罩着冰冷哀傷肅穆中的她,卻給人一種颠倒衆生的魅惑,正如傳言中的,一女迷倒顧家兩兄弟那樣的絕色傾城。
郝連菲像個木偶般,一動不動的任由顧雲海推着輪椅從容的經過衆人面前,在經過大門時被守在外面的黑衣保镖攔了下來。
“對不起,她不能進去,這裏不歡迎她。”保镖頭子指指郝連菲,态度堅決。
“哦?我帶我未婚妻來悼念一下都不可以?”顧雲海勾唇,笑的肆無忌憚,在肅穆的環境中讓人不忍直視。
郝連菲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放在扶手上的手蒼白而削瘦。
“這……”保镖顯然很爲難,轉身小聲吩咐手下到裏面請示。
顧雲海擡眼掃視了一圈,用不陰不陽的聲音說;“我很久沒被人攔在外面了,這種感覺讓人很懷念呀!”
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驚恐的看着眼前笑的像個惡魔般的男人,腦海中浮現蘇氏企業的悲慘下場,紛紛朝後退了幾步,遠離這個惡魔。
保镖頭子雙腿一抖,顧雲海他久聞大名呀!不過主家下了死命令,一定要阻止郝連菲進來。
等了大概三分鍾,顧雲海不耐煩的冷哼,“怎麽?還想攔着嗎?”
“不敢,不敢。”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大少能來是我郝連家天大的面子,裏面請。”說完不忘恨恨的瞪了郝連菲一眼,小聲嘀咕,“你還有臉來,大哥要不是因爲去醫院看你,被拒之門外也不會被你氣死。”
郝連菲睫毛微微顫動,透過黑色絲看去,原來是爹地的堂弟,她不熟悉,隻是小時候過年見過幾次,聽說是名大學教授。
她不在意的垂下眼睑,爹地的死她早就猜到,畢竟病情擺在那,從他硬拖着病體陪娜娜參加顧氏酒會後就時日無多了,他們想強把責任推到她頭上,她無所謂。
顧雲海挺拔高大的身影推着輪椅出現在大廳時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把視線對過來,逆着光,衆人看不清兩人的面容,隻覺耀眼的光芒印在倆人背後讓人不敢直視,一瞬間居然有種低入塵埃的卑微感。
很快所有人反應過來,鄙夷的望着越來越近的郝連菲,心中自覺的把剛才一刹那的錯覺歸咎在顧雲海身上,畢竟顧大少的氣場向來強大。
韓蕊一直以來保持的完美優雅表情瞬間凝固,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顧雲海,爲什麽三少走了大少會給郝連菲撐腰?他不是最讨厭郝連菲嗎?
“郝連菲?你還敢來?”郝連娜激動的站起來,猛的擋在兩人面前,怒指着她,咬牙切齒的說;“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現場衆人一片嘩然。
郝連菲昂頭,“姐姐都不喊了?”
郝連娜鄙夷,“你也配!”
“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她淡定的問,語調從容不迫,從顧雲海站着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指甲被狠狠的攥進掌心,冒着絲絲的鮮血。
顧雲海薄唇微勾,親情果然是柄雙刃劍,傷人傷己呀!
郝連娜身體猛然僵住,猶豫不決的看向四周射過來的各種各樣的眼神,咬咬牙說;“是你害死了爹地,你就不應該回來,這裏不歡迎你,你走,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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