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另有差事

第521章 另有差事

雖說現下未必是同路人,但此言既是燕王提起,想來必有看法,多聽一聽總沒有壞處。

“雲守備方才之言,正也是本王想說的。”燕王看着二人,直言道:“而不必本王多言,想必二位也能想得到皇上所圖不外乎是許家軍的兵權。”

聽得此言,雲六微微攥緊了仍有些無力的拳。

他與秦五不同,将軍大約是覺得他多少還有些腦子,故而私下不時也會同他說些什麽——

兵權之事,将軍也提過。

在去年之前,将軍不止一次動過将兵權交給皇帝的念頭,甚至就要打算付諸行動了——

而在那前後之際,想必将軍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麽,因而改變了主意。

現下看來,這兵權得虧是沒交……

否則依照皇帝這表裏不一、趕盡殺絕的狠毒做派來看,若真到了那麽一天,将軍怕是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了!

“将軍病重之事已經傳開,想來宮中必然是認定了将軍此時已經不在了……”燕王細分析着,道:“而如今将軍尚在,于他們而言這便是最大的變數與阻礙,如此之下,奉旨前來的欽差多半也翻不出太大浪花——縱然是想要拿走兵權,在這東元城中,寡不敵衆,他們也斷不敢硬來。”

雲六認同地點頭,并道:“但兵權,是絕不能交的。”

“沒錯,所以最關鍵之處便在于如何見招拆招,絕不可留給對方任何借題發揮、或是以抗旨之罪發作的可能。”

事到如今,抗旨與否,實際上已經并不重要了。

甚至正如秦五所言——真鬧起來,殺了便是。

但明面上必須要先穩住局面,因爲隻有如此,才可最大限度地保證京中鎮國公府的安穩。

皇權二字足以壓過一切,表面功夫做好了,也并非毫無用處。退一萬步說,至少不能主動送上可讓皇帝對許家人動手的名目。

秦五聽得腦子有些發暈。

說白了就是得先智取呗?

而衆所周知,但凡跟“智”之一字沾邊兒的,基本就同他沒什麽關系了。

秦五認命地站在一旁,聽雲六和燕王細說了近一個時辰之久。

從書房出來後,雲六徐徐吐出了一口氣。

秦五看向他:“怎麽?沒把握?”

在他看來已沒什麽好怕的。

——隻要将軍沒事,那他就什麽都不怕。

不但不怕,還渾身是勁兒!

“倒不是,正如王爺所言,随機應變謹慎行事即可。”雲六若有所思:“我就是在想,将軍何時能醒來……”

從今晚同燕王這番談話裏,他已經隐隐能夠預料到将軍接下來可能要走的路了……

而燕王此次之所以親自來東元,怕是有要緊事要同将軍商議——

隻是不知将軍到時會如何選?

“裘神醫說了,少則十餘日,多則一月餘皆是有可能的。”秦五道:“這段時日咱們且好好替将軍頂着就是!”

雲六點頭。

是,好好頂着,撐着。

至于将軍醒來之後的選擇……

無論将軍如何選,他們且跟着幹就是了——管它什麽刀山火海,隻要有将軍在,便沒有什麽是踏不平的!

雲六這廂正兀自心潮澎湃,然下一瞬,卻被秦五一個轉身背了起來。

“這般扶着走,還不知要走到幾時,倒還不如背着來得省事!”秦五一貫急躁。

被背着的雲六卻不禁覺着,倘若這老大兒再年輕些,他的養老之事似乎也就果真不必發愁了……?

……

如此不過六七日,周侍郎一行人便抵達了東元城。

稍作歇息安頓之後,周侍郎便去看望了鎮國公。

“如今大夫怎麽說?”

看着躺在床榻之上雙目緊閉的老人,周侍郎心中微緊,生出極重的擔憂來。

“大夫說我家将軍并無大礙,用不了多久便可轉醒痊愈。”秦五在旁答道。

并無大礙?

“……”周侍郎沉默了一瞬。

秦副将這是不肯面對現實,還是故意說給他和越培聽的?

國公這般模樣,究竟哪裏像是并無大礙的樣子?

但他也隻能回以一句:“如此便好……”

站在他身側的越培微微眯了眯眼睛,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

鎮國公竟然還活着嗎?

可夏首輔分明說過,待他抵達東元時,鎮國公定早已喪命……

而現下床上躺着的人,雖說虛弱消瘦,卻也的确尚有生息,莫不是使了什麽法子,在拖着最後一口氣?

可即便如此,無疑也要多出許多麻煩來……

周侍郎又關切地問了些其它,留下了奉命帶來的補品藥材之後,便也未有久待:“如此便不打攪國公靜養了,本官明日再來探望。”

守在床邊的許昀擡手施禮,“周大人慢走。”

又命了身側仆從相送。

一行人剛走出院子,今日才剛到沒多久的許明時便跪倒在了床邊,啞着聲音問道:“秦五叔……祖父究竟還有多少日子?”

秦五認真算了算,才答道:“少則兩三日,多則……”

說着,聲音忽地一頓。

不對,什麽叫究竟還有多少日子?

公子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傻孩子,胡說什麽呢。”許昀在旁笑歎口氣,道:“莫非你當你秦五叔方才是在說假話?”

許明時哭意一頓,看向秦五的——難道不是嗎?

“公子莫要擔心,将軍體内之毒已解,如今已是轉醒在望。此乃神醫親口所言,絕不會有假,且屬下也親眼瞧着将軍的情況的确在日漸轉好。”秦五道:“對了,神醫前兩日還說了,需得多陪将軍說說話,若能喚醒将軍的意識,或更利于早日醒來。”

許明時聽得一怔之後,眼中頓時有了光彩。

祖父當真已經化險爲夷,就快要醒了?!

且,多陪着說說話?

哦,他就說秦五叔的嗓子怎麽啞成了這樣……

他還當是哭的呢——須知連秦五叔這等铮铮鐵漢都哭成這樣,他難免忍不住要淨往壞處想了。

此時又聽秦五說着:“說來昨日屬下陪着将軍說話時,将軍還有了反應來着——”

有意避開周侍郎等人,剛從隔間裏出來的雲六聽得老兒子這句隐隐有些得意的話,不由抽了抽嘴角。

将軍的确是有反應,他也親眼看到了——将軍皺了一下眉。

畢竟誰能忍受耳旁一直有人不停地在說廢話?

将軍也就是醒不來——

但凡是能醒得過來的話,必是一腳将人踹出去了,叫人有多遠滾多遠了。

“照此說來,祖父想來應是能聽到我說話?”許明時連忙起身,抓住鎮國公一隻溫熱的大手,喚道:“祖父,是孫兒,孫兒來找您了……”

“我昨日便試過了,這等平淡無奇的尋常之言,估摸着是沒什麽用處……”許昀抄着長衫衣袖,在侄子身邊思索着小聲道:“不然咱們說說你姐姐的事情?編個假話,便說你姐姐在京中出了事,拿來刺激刺激你祖父?”

“……”許明時轉頭看向自家二叔,那眼神顯然在問——确定要這麽幹嗎?

他想勸二叔謹慎考慮。

在侄子的注視詢問之下,許昀可恥地動搖了。

怕隻怕父親不僅能醒來……

甚至還能坐起來掄他一耳光……

“我細想了想,這法子似乎有些不大妥當……現下正是多事之秋,着實不宜說這等不吉利的假話。”許昀幹笑一聲,已是自行否決了:“且這刺激想來也不好太大,否則隻怕弄巧成拙,别再叫父親氣血攻心……罷了,我再另想它法。”

許明時點頭。

二叔能及時懸崖勒馬自是最好,畢竟他也很怕被連累。

便是連一旁的秦五也暗暗松了口氣,足可見這想法的危險程度了。

……

既是奉旨前來探望,周侍郎等人亦是在此議事館中臨時安置了下來。

自鎮國公處離開之後,周侍郎的心情便尤爲凝重。

國公此時那般模樣,又豈會隻是患病那麽簡單……

想到來之前在京中聽到的諸多流言,周侍郎的心更是寒了幾分。

帝王手段,若爲江山百姓計,自是無可厚非……

可當今聖上又是爲了什麽?

而無論是出于何等思量,選擇用此陰毒的手段來對付一位立功無數的忠直老臣,都不免叫人不齒且寒心。

有這樣的君王,大慶當真還能長久嗎?

想到方才所見躺在那裏的老人,周侍郎憂心忡忡。

若皇上果真有意要置國公于死地,那國公此番恐怕是兇多吉少……

周侍郎低低歎了口氣。

外人隻知他與許缙乃是好友,卻無人知曉他與鎮國公之間實則還另有着一重關系在——

想當初天下初平定時,他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家中貧寒至一度需要乞讨方能度日,但在那之前,他和同村的孩子卻依舊有書讀,且這一讀便是五年。

他從教書的先生口中得知,這間私塾背後,是許将軍的授意。

他也曾見過年輕時的許将軍,彼時應是行軍路過,許将軍順道來了私塾,還誇他字寫得好——“老子雖不識字,但好壞還是看得出的,你這小子,日後必有大出息!”

之後,大慶建朝,正是用人之際,遂下令開科取士。

他入京趕考的盤纏,也是許家命人送來的。

考中之後,他欲暗中拜見将軍,卻遭了拒絕,隻叫人傳話,而那句話再簡單不過,隻四字而已——好好做官。

他一直牢記這個交待,雖不敢自诩毫無違背做到十分,但心中因這段往事與恩情,也始終有把尺子在。

這些年來,将軍從未叫他做過任何事,仿佛根本不曾将當初之事放在心上。

他知道,如他這般人,定還有許多。

将軍行好事,真正是不圖回報的——

而他亦曾聽好友許缙說過,許家家訓中便有一句:家中所成,時也運也,天下運氣,唯此而已,既占之,需報之,但行好事,當己分内。

當時他聽罷便明白了。

然施恩之人将相助當做分内之事,受人恩惠者卻不可不心存感激。

他待許将軍的感激與敬佩,多年來從未減少過半分。

若是可以,他自當願替将軍做些什麽,可現下這般情形,他又能做些什麽?

周侍郎在書房中踱步片刻後,到底喚來了心腹仆從,交待道:“使人暗中去尋許二老爺,便說若有本官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隻管開口,于公事之外,本官也定會盡力而爲……記住,傳話時需避開越培的人,萬不可聲張。”

“是,小人明白。”

看着仆人離開書房,周侍郎眉眼間的憂心仍未淡去。

他自知力微,且非獨身一人,一應家眷且都尚在京中,縱然有心相助,卻也須再三謹慎……

現下隻盼國公能吉人天相,得上天庇佑了……

“大人。

有下人走了進來,通傳道:“越千總前來求見。”

越培?

周侍郎眉心微動,很快斂去面上神色,道:“讓人進來。”

“是。”

仆人折身出去,很快便有一道年輕的男子身影走了進來。

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身上的千總兵服将身形襯得愈發挺拔,膚色微黑,五官偏向硬朗,濃眉星眸,稱得上俊朗。右手之中,握着一隻黃花梨細長匣子。

而此人究竟是誰的人,此番又是奉誰的命,周侍郎心中再清楚不過。

可這一路上,對方并未同他多說過其它,看似隻在做分内之事而已。

正因此,此時對方突然找來,才叫周侍郎心有猜測……

“方才去探望鎮國公,想必周大人應當也看出來了——”書房中沒有第三人在,越培的語氣雖尚算恭敬,卻多了份人前沒有的底氣。

他看着周侍郎,直言道:“國公的情況看起來着實不妙,想來不過是拿藥吊着一口氣罷了,然而如此終非是長久之計。”

周侍郎不動聲色:“國公的病,自有大夫照看,本官雖是奉陛下之命前來,于病理之事上卻也插不上手,現下亦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這是自然。”越培道:“但陛下交待的差事不容耽誤。”

“差事?”周侍郎佯裝一無所知,問道:“陛下還交待了什麽差事?”

越培将手中長匣遞上:“周大人一看便知。”

周侍郎面上挂着半真半假的疑惑,将匣子接過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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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合一,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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