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視線齊刷刷看向門口,除了金如意。
她就像是被奪走了靈魂,抽走了所有生氣一般,跪坐在那裏,面如死灰。
金超凡攏眉看向門口,臉上亦是沒有一絲血色。
随着黑衣黑褲的隐衛進入,首先映入大家視線的是那一身特别打眼的官袍,然後才是官袍的主人。
赫然是金禦史!
全場震驚。
衆人難以置信。
跟金如意行男女之事的人,是金禦史?
難以置信之餘,又紛紛恍悟。
想想也是,跟金如意關在一起的,隻有他這個男人啊,不是他,又能是誰?
這個女人竟然連自己的表哥也不放過!
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尤其是這種事,如果女方不同意可能還可以強行爲之,但,如果男方不同意,這種事做不了吧?
他們真的沒想到,金禦史會同意做出這種事。
金如意是爲愛瘋狂了,已經失了理智,可這個男人沒有啊,而且,還虧他是讀聖賢書、有功名仕途的人,怎麽也…….
好在是表兄妹啊!
隻是,前面兩人的重罪還擺在那裏,如今又謀害郡主,毫無疑問,是死罪難逃了,隻怕是還會株連九族吧?
“金公子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待金禦史被帶進來,跪在金如意的身邊,潇湘雲率先開了口,“需要我找個人給金公子探探脈,确認一下今日有沒有跟人有過雲.雨之歡嗎?免得被人以爲我們仗勢欺人,冤枉了你去。”
金禦史一聽,原本就白得像紙一樣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緻。
當即往地上一伏,對着帝王的方向猛磕頭:“微臣錯了,是微臣經不起誘.惑,一時糊塗。微臣并不知道金如意是用來陷害郡主的,微臣真的不知情,若是知道,定然不會同意的,也定然會阻止她的,請皇上明鑒,求皇上開恩!”
衆人一片唏噓。
原來是被金如意勾.引的。
這個女人爲達目的,真是不擇手段啊。
金如意一臉空洞、雙目潰散,也不想解釋。
罷了,事到如今,她已必死無疑,就算拖上這個男人,也不能開脫自己,給自己帶來分毫好處。
就随便他說吧。
衆人紛紛猜測着,帝王會不會饒了金禦史這樁苟且之罪,畢竟昨日帝王親口說過,不知者不罪,這個男人是受了金如意的誘惑,犯了一個男人都容易犯的錯誤而已。
一直沉默不語、隻旁觀的帝王也終于開了口:“你說,金如意的動機,你不知情?”
他揚目輕睇着金禦史。
“是!”金禦史低着頭,不敢看他,嘴上雖笃定,心裏卻虛得很。
倒不是怕金如意供出他,一個必死之人,拖他一起并不能帶來任何轉機,終究他是被她連累,她不至于吧?
他怕的是,被帝王識破。
在朝爲官,他很清楚這個男人的厲害,洞察人心,那是天下第一。
帝王“嗯”了一聲,似是信了。
就在他心口微微松了那麽一點點的時候,又忽然聽到對方開了口:“那,你自己姓金,你知情嗎?”
金禦史渾身一震,如遭雷劈。
衆人卻很莫名。
不解帝王問這句話什麽意思?這世上哪有自己的姓,自己不知的?作何要這樣問他?
見金禦史沒有回答,帝王悠閑地撣了撣袖襟上的虛塵,再度出了聲:“金如意姓金,你是她表哥,你也姓金,莫非,你爹是入贅的,你随的母姓?”
金禦史臉色煞白。
衆人這才恍悟。
對哦,一直都沒注意這一點,表兄妹怎麽可能都姓金?
除非金禦史的娘姓金,嫁給了同姓金的男人,可是,同姓不婚,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入贅,随母姓。
金超凡臉色蒼白,腳下發軟。
金禦史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種時候,他不知道怎麽說,也不敢亂說,若面對的,是其他常人,他大可以撒謊承認了他爹入贅,但是,對方是帝王,撒謊便是欺君。
而且,以他對這個男人的了解,突然有此一問,肯定不是對他爲何姓金感興趣,而是絕對知道了什麽。
這廂,金超凡心中快速做了一番計較,便對着帝王抱拳一鞠。
“啓禀皇上,并非入贅,他其實是金如意叔叔的兒子,也就是草民哥哥的兒子,因金如意姑母,也就是草民的姐姐,膝下無子,便過繼過去了,因過繼過去時,已有十幾歲了,他不願改姓,草民的姐姐便依了他沒改,故而才會也姓金。”
金超凡一席話有些拗,衆人還在理他說的複雜關系,帝王已挑挑眉,開了口:“哦?如此說來,他們兩人并非表親,而是堂親!”
堂親?
衆人呼吸一滞,哎呀,還真是,金如意叔叔的兒子,跟金如意可不就是堂兄妹!
堂兄妹竟然,竟然…….
天啊,那豈不是亂.倫?!
帝王不徐不疾的聲音還在繼續:“朕,現在就想問一點,就算你對金如意勾.引的真正目的不知情,難道,對自己跟金如意到底是什麽關系,你也不知情?不是說過繼之時,已是十幾歲的大人了嗎?都有自己的主見不想改姓,這點基本的認知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