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雲帶着郁書瞳回到兜衣店的時候,杜希南、趙娉婷、貝念都看着他們兩人,目光複雜探究。
當然,杜希南還帶着幾分戒備,戒備地看着潇湘雲。
同時,還有幾分不易覺察的落寞。
郁書瞳被潇湘雲牽着手,站在邊上,微低着腦袋,兩頰滾燙,不敢面對三人,特别是杜希南。
她竟然強吻他,她覺得自己的臉都丢盡了。
“杜希南,對于剛剛發生在書瞳身上的事,你難道沒有什麽要說的嗎?”潇湘雲驟然開口。
幾人一震,包括郁書瞳。
她方才不是跟他說過了,跟杜希南沒有關系,他也“嗯”了,現在做什麽要跑來質問人家?
她剛要開口替杜希南說話,手背蓦地一重,是男人裹着她的手用力握了握,似是在給她什麽暗示。
她怔了怔,便沒有做聲。
杜希南解釋:“不論閣主信是不信,郡主身上的藥都不是我下的。我不會做這麽明顯對自己不利的事,若真要下,曾經有無數個機會,也不會等至今日,何況今日時間地點都不對,在行宮這樣的地方,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除非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
“最好如此!”潇湘雲看着他,聲音沉沉,“這件事本閣主會徹查,若不是你所爲,最好,若是你所爲,那就是如你自己所說,是找死!不,應該說,無論是誰所爲,本閣主都會讓他……死!”
最後一個字咬牙而出的時候,淩厲森冷的目光分别瞥了趙娉婷、貝念一眼。
兩人皆身心一顫。
潇湘雲又側首喚了郁書瞳,“我們走。”
出了門,郁書瞳就禁不住問他:“都說了不是杜希南,你做什麽又找他的麻煩?”
潇湘雲彎了彎唇,“我隻是想告訴他們,你是被人陷害了而已,免得你見到他們難爲情。可是呢,專門跑去說,顯得刻意,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于是就将杜希南當槍使一使。”
原來如此。
郁書瞳反應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心裏爲杜希南默哀了一瞬。
又被她強吻,又被這個男人打,還被這個男人當槍使,杜公子受委屈了。
她決定,跟以前他對她的那些惡毒的言辭一筆勾銷了。
“有閣主真好。”
她嘻嘻笑着,仰臉看向潇湘雲,小臉璀璨,明媚如陽,活脫脫一個幸福的小媳婦。
潇湘雲垂目看着她,心裏也分外滿足。
就像是缺失了許久的東西,驟然完整那種感覺。
隻是,到底是誰要害她?
如杜希南所說,今日的時間地點都不對,在行宮這樣的地方,又當着那麽多人的面。
可以排除對方是爲了一己之欲、想要輕薄她的可能。
因爲那樣,對自己太過不利,無異于自己找死。
如此,就隻有兩種動機最有可能了。
一種:陷害杜希南。
就如同他當時的第一反應一樣,就以爲是杜希南做了什麽手腳。
另外一種,陷害書瞳。
就是故意挑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方,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丢醜,身敗名裂。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後一種。
因爲分組是臨時分的,也就是說杜希南跟書瞳是臨時被分到了一組。
換句話說,若兩人沒被分到一組,給書瞳做手腳,也并不能陷害到杜希南。
所以,是後者。
是誰呢?
是誰那般恨書瞳?
忽然想起一個人,他瞳孔一斂。
金如意!
以金如意的心胸和狠毒,完全做得出來這種事,而且說白,就算平素其他有些人對書瞳有些意見,這個時候也絕對不敢害書瞳。
畢竟郁墨夜在,郁臨旋在,他也在。
隻有金如意窮途末路,抱着魚死網破的心态,才有可能下此毒手。
可是,如果是金如意,他又還有兩點想不通。
一點,金如意不是被關起來了嗎?又是如何陷害書瞳的?
陷害書瞳的這個人,肯定知道他沒跟着一起來行宮。
因爲如果他跟書瞳一起,他自然會護書瞳周全,就算書瞳控制不住自己,他是書瞳的未婚夫,兩人真有什麽,書瞳也不會遭人非議,身敗名裂。
金如意被關着,怎會知道他沒來行宮?
就算他是在等她爹,她關在思過室裏也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另一點,爲何書瞳的脈搏什麽都探不出?
說實在的,若不是了解書瞳是個怎樣的人,又不信鬼神之說,一個脈搏完全正常的人突然如此,真的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這個人故意裝瘋賣傻,又或者是真的被鬼附身。
上了馬車,潇湘雲還在想這件事。
郁書瞳靠在他身上,手指把玩着他發髻上垂墜至肩下的發帶。
“閣主,你說,我被鬼附身了同你做那種事,那到底是我同你做了,還是鬼同你做了?其實,是不是鬼借了我的身體同你做了?啊?那樣我豈不是虧了?”
郁書瞳哭喪着臉。
潇湘雲:“......”
伸臂一裹,将她摟入懷裏,薄唇貼着她的耳珠,灼熱吐息:“既然如此糾結,不如再來一次,這次,明明白白的,你同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