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們呢?去行宮曆練去了嗎?”
“去了,剛走不久。”
“是所有人都去了嗎?”
其實,她問的是學員,确切地說,想問的是郁書瞳有沒有去,因爲,她想知道她有沒有跟她一樣受傷?
但是婦人以爲她說的所有人,包括學員和培訓堂的主事,以及先生們。
“學員好像是都去了,玉堂主外出有事了,田副堂主帶領所有主事和先生們也都去了,哦,對了,就閣主沒去,剛剛我在堂醫室碰到閣主,堂醫問閣主是不是也一起去行宮,閣主好像說他要等一個什麽人……”
“堂醫室?”金如意瞳孔一縮,将婦人的話打斷。
“嗯,興許是哪裏傷了吧,我看到他拿了金瘡藥和繃帶。”
金瘡藥和繃帶?
金如意唇角緩緩勾起,松了婦人的手。
“知道了,謝謝婆婆。”
小窗重又關上,腳步聲離開。
金如意端起兩碗粥,一碗遞給金禦史,眸底陰笑盡凝。
“表哥,聽到沒,孿生蠱真的有效,那個女人也受傷了呢。”
潇湘雲去堂醫室拿金瘡藥跟繃帶,肯定就是爲了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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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輛大馬車浩浩蕩蕩到達行宮的時候,已是半上午。
果然天家的就是天家的,雖隻是一個行宮,占地一大片不說,建得那也叫一個氣勢磅礴、宏偉壯麗,裝修也極盡奢華考究,學員們一個兩個驚歎得直呼開眼了,開眼了。
郁書瞳是進過皇宮的人,行宮再好,也還是不能跟皇宮比,所以,自是不似他們這般沒見過世面大呼小叫。
不少百姓慕名而來,暫時都被攔在了外面,人山人海,聽說,是因爲他們還沒到,商家們暫時都沒有開張。
恐造成擁堵或sao動,田副堂主讓他們從側門進的。
入了行宮,衆人再次驚豔了。
亭台樓閣、水榭小湖、花樹綠木樣樣俱全,且錯落有緻。
行宮的宮道也是又長又寬,且廣袤開闊。
商家們已經按照潇湘雲的意思在宮道的兩旁臨時搭起了棚、鋪上了貨,招牌布幡挂起,彩架燈籠高懸,一直綿延到宮道的盡頭,看也看不到。
田副堂主拊掌讓衆人再次集合,開始分配。
一個商家可以安排四名學員曆練,一個培訓主事、或者先生,負責看管八名學員,也就是負責看管兩家商家曆練的學員。
大概應了那句俗話,不是冤家不聚頭,郁書瞳竟被分到了跟杜希南、趙娉婷一組。
另外還有一位男員,叫貝念。
負責帶領和看管他們的先生是玉婉容。
這個郁書瞳倒是挺滿意。
接着便是抽簽決定去哪家商家,簽由各自領隊的先生抽。
玉婉容抽了個八和十九,八給了他們組。
他們四人找到編号八的那家商家,發現竟然是家賣女人的兜衣,百年老字号,江南雪。
看着杜希南跟貝念兩人臉都綠了,郁書瞳心裏好笑。
當然,主要是杜希南,誰讓他一向那麽嚣張,終于吃了回癟,她心裏自是樂得緊。
趙娉婷建議:“要不,你們兩個跟哪個組的換一換,肯定也有女學員抽到要賣男人用的東西。”
郁書瞳附和:“是啊是啊,這建議不錯,既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也幫了别人。”
能讓杜希南不跟她一組,她自是巴不得。
這個男人喜歡一張嘴擱她身上,還超級損,指不定還影響她賣東西曆練呢。
貝念也覺得此法可行,可是杜希南眉尖一挑:“換什麽換?如果都挑自己擅長的,那還叫什麽曆練?曆練就是要挑戰自己。”
說完,還搭了貝念的肩,一臉壞笑道:“能抽到這個,是我們哥倆的福氣,你想啊,上這裏來買兜衣的,肯定都是女的,我們就可以大飽眼福了,而且,還是賣的這麽私密的東西,嘿嘿,你懂的,想想都覺得特别特别有意思呢。”
貝念和趙娉婷無語。
郁書瞳直接翻起了白眼。
老闆是個女的,姓白,約莫三十幾歲的婦人。
畢竟是生意做得很大、招牌做得很響的人,一臉淺笑,非常親和。
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和江南雪這個招牌,以及她家兜衣的優點和與衆不同之處,便給他們四人分了一下工。
她跟趙娉婷負責門口招呼客人,貝念負責算賬收銀,因爲貨還沒有完全鋪滿,杜希南正好個高,先負責将兜衣一件一件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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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過室裏,金如意越想心裏越不舒服。
既然郁書瞳能去行宮參加曆練,肯定是傷得很輕。
不然,她那般嬌貴怕痛的一個人,可能早就矯情得這樣那樣了,而且,潇湘雲也定然會讓她在家養傷,不讓她去。
想想她傷了,卻隻能蹲在這間密室裏無人問津,而那個女人那麽一點點輕傷,那個曾經是她未婚夫的男人,不,婚約還未解除,他還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還親自去堂醫室給那個女人拿藥,她簡直……
簡直要瘋了。
郁書瞳!
第一次,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恨一個人,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