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書瞳汗。
這話聽着怎麽那麽酸呢?
再說了,她何去何從關他什麽事?
“無心學業的人是你吧?我幾時無心學業了?”
杜希南看也不看她,輕嗤:“今日遲到的是我,還是你?”
郁書瞳被問得語塞。
也懶得理他,反正他的态度,她已經習慣。
點完名,集合完畢就出發。
郁書瞳以爲是要步行前去的,畢竟人那麽多,不止她,大家都是這樣以爲的。
誰知還未走到門口,老遠就看到培訓堂的大門外一排一排停了很多大型馬車,就是一車能坐十幾人的那種。
田副堂主拊掌:“恐大家走路辛苦,也爲了節約時間,潇湘閣特意撥了銀兩下來給大家雇馬車,大家都排好隊,依次上車,每車十二人。”
衆人自是唏噓又歡喜。
“潇湘閣果然财大氣粗啊。”
“應該說,是潇湘閣主财大氣粗。”
“可不是,我都懷疑我們這樣吃、住、穿,如今又這般待遇,我們交的那點學費真的夠嗎?”
“肯定不夠啊……”
衆人七嘴八舌地排隊,人群中的郁書瞳微微失神,想起曾經跟潇湘雲的對話。
他說,我是個生意人,并不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你覺得,就你們交的那點學費,能有堂服穿,還帶專人洗,有燕窩吃,還頓頓有雞腿?
她問他: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因爲我?
他回她:不然,難道是因爲我心燒、錢多?
所以,這次也是因爲她麽。
對了,他不是說也會去參加曆練的嗎?怎麽那麽多主事和先生都在,連何方都在,就獨獨沒見到他?
是昨夜生她氣了,所以,今日不去了嗎?
帶着疑惑和失落上了馬車,馬車剛走了幾步,卻又忽然被車夫“籲”的一聲緊急拉停住。
車廂裏的十幾人一下子東倒西歪。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停了?”
“不知道,我的頭差點就撞在車壁上了。”
“興許要等所有人都上了馬車,十幾輛車子同時出發吧。”
就在衆人紛紛疑惑地猜測着,車幔蓦地被人自外面掀開,男人俊美如俦的臉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
赫然是潇湘雲。
衆人一怔,連忙打招呼,幾個女學員更是激動不已。
“閣主。”
“閣主……”
郁書瞳也有些意外,心跳瞬間踉跄,見所有人都打了招呼,也準備象征性地喊一聲,對方已朝她伸出手。
“出來一下。”
出去?
郁書瞳長睫顫了顫,疑惑地看着他,這個時候讓她出去做什麽?
潇湘雲并未多說,隻伸手等在那裏。
郁書瞳兩頰滾燙,抿唇左右看了看,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便連忙起身,将手遞給他,在他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稍等一下。”潇湘雲吩咐了一句車夫,便拉着她的手将她帶到路邊上的一棵大樹後。
郁書瞳不知他意欲何爲。
“讓我看看你的傷。”潇湘雲撩起她的衣袖。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解開他昨夜給她包紮的發帶,郁書瞳心緒大動,所以,将她叫下來,是爲了這個?
其實,她傷得并不重,昨夜劃的時候,被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隻是劃破了皮而已。
“傷沒事……”
“還是要上點藥,以防感染。”潇湘雲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掉瓶塞,将裏面的藥粉均勻地灑在她的傷口上。
其實,是真的沒事,藥粉這樣灑在上面都不覺得蜇人。
上完藥,他又重新在袖子裏取了塊嶄新的繃帶給她包紮好,“我還要等個人處理點事,你先去行宮,我完事了便去。”
早上的時候,收到金超凡的飛鴿傳書,說想見他,已經出發在路上,不多時便到。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劃在走。
現在就等金超凡過來讓他去跟帝王求情。
這些,他自是不會告訴面前的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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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過室,金如意靠坐在牆角,耷拉着眼睛,面容慘淡地看着自己昨夜劃傷的手腕。
“哐當”門下方的小窗被人打開,兩隻裝着稀粥的瓷碗自小窗送進來。
眸子空洞地轉,兄妹二人都頹然看過去。
是送早膳的。
本不想理會,金如意忽然想起什麽,猛地起身,快步上前。
透過小窗看到外面送飯之人的衣角,大概猜到身份,應該是膳房打雜的婦人。
見對方伸手進來準備收走昨夜晚膳的碗,她傾身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
“婆婆,請問皇上還在嗎?”
外面送飯的婦人吓一跳。
本不想理會,卻又見對方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抽也抽不出。
想想也不是什麽大是大非的問題,便回答了她。
“皇上昨日就離開了,聽說是有急事處理,一兩日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