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意直接低頭,伸出舌尖吮過那滴血。
“是救不了我們,但,我也不能讓她好過!”
惡狠狠說完,她坐直身子,微微閉目,等着血将蠱催動。
須臾之後,睜開眼。
金禦史發現她的眼裏已經染了一抹赤紅。
接着,就見她低頭,輕輕挽起自己左手的袍袖,拿起方才戳他指尖的那枚發簪,蓦地劃上自己的手腕。
金禦史臉色一變,想伸手阻攔,卻已然太遲。
鋒利的發簪尖尖已将手腕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有殷紅的血冒出來。
“你做什麽?”
金禦史一把打掉她手裏的發簪。
金如意面白如紙,也因爲疼痛,五官都皺着,額上冒出細密的汗。
“我劃破自己的手腕,她就也會劃自己的手腕……”金如意喘息着,嘴角一絲冷笑瘆人。
金禦史皺眉,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報複她,你能讨到什麽好?隻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那你告訴我該怎麽辦?”金如意驟然嘶吼,将他的話打斷。
吼完,整個人又頹了下來,“沒有辦法,我也沒有其他辦法,我們就這樣死了,任他們快活逍遙,我不甘心。這個蠱隻能用三次,這是第一次,我也當試一下。”
明日再想辦法确認一下對方有沒有如她一樣?
如果果真有效,後面,她死,她就一定要拉她墊背。
金禦史搖頭歎息,已經不知該說什麽。
因爲自己是官袍,他便撕了金如意的裙角的布料,給她的手腕包紮。
金如意任由他包着,想起什麽,斜了斜唇角。
“雖然我做什麽,她做什麽,但她又嬌貴又弱小,指不定傷得比我重,或者直接血流不止死掉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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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抱到外間去太涼,潇湘雲就将郁書瞳放在了池邊上,并扯過她原本淩亂在邊上的衣袍墊在下面。
他傾身覆了下來。
她抖得厲害,一雙蒙着水霧的眸子緊張地看着他,那樣子,活脫脫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一般。
“書瞳,别怕,相信我……”
爲了舒緩她的緊張,他也沒有立即奔主題,細密的吻繼續雨點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她喘息着,抱住他的頭,小臉绯紅。
他同樣呼吸粗噶得厲害,但是他還是耐着性子細細缱绻。
感覺到她的顫抖和情動,他才準備進一步,誰知這個時候,她猛地放開他的頭,擡手拔了自己發髻上的簪花,飛快地劃向自己的手腕。
潇湘雲根本沒想到她會如此,完全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伸手一把攥住她拿簪花的手腕。
但,還是遲了一點。
簪花的尖尖處已經将手腕劃了一條口子,白希的手腕上一條殷紅的血痕立現。
雖不深,卻比較長。
潇湘雲吓住了,連忙自她身上起來。
“不願意你就告訴我,做什麽要用這般極端的做法?”
将她手裏的簪花接下來扔在地上,他抓起她受傷的手腕,又是氣,又是心疼,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
郁書瞳怔怔回過神,“我……”
看着自己腕上的傷,她痛得呲牙,但是,腦子裏卻有些空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這麽沖動了?
其實,她雖然怕,雖然緊張,雖然的确有很多顧慮,雖然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是,她也并沒有到這種誓死不從的地步呀。
然,事實就擺在面前,她就是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了自己的抗拒。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見男人臉色黑沉得厲害,她癟癟嘴,也是委屈得很。
因爲他們兩人皆什麽都沒穿,墊在下面她的衣服又都是濕的,潇湘雲擡手抽了自己頭上束發的發帶,給她腕上的傷口包紮。
見他緊緊抿着薄唇,專注着手上的動作,既不看她,也不發一言,郁書瞳覺得還是必須說點什麽。
“那個......我......我其實......”
“在這裏等一下,不要讓傷口碰到水!”男人将她的話打斷。
然後起身,邁着大長腿,拾步出了裏間的門。
郁書瞳怔怔的,有些回不過神。
垂眸看着自己腕上包紮好的發帶,她的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不多時,腳步聲響起,男人再度走了進來。
此時的他,已穿戴整齊,手裏還拿着一疊嶄新的衣物和鞋襪。
郁書瞳愣了愣,不知這些他是從哪裏弄來的?
絕對不可能出去買的,因爲沒有這麽快。
難道這溫泉旅館裏也賣成衣?又或者中間那間廂房的壁櫥裏本就有?
爲了緩解氣氛,她張嘴剛準備問一下,男人已先她一步出了聲:“我在外間等你。”
與此同時,将衣物鞋襪放在她的腿上,然後徑直轉身,離開。
留下郁書瞳一人赤身坐在那裏失神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