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墨夜一席話說完,除了少數人沒大聽懂,一臉怔懵外,大部分人都變了臉色。
因爲他說了兩個很特别的詞。
一個行宮,一個隐衛。
衆所周知,行宮是帝王除了皇宮以外的宮殿,主人是帝王啊。
他是什麽人,怎麽有權利說辟出來就辟出來?而且還是面對老百姓免費開放,做爲經商的場所?
另外,還有隐衛。
曆朝曆代,也隻有帝王有隐衛。
他能讓隐衛保護大家的安全,說明他能随意調遣隐衛。
所以,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他,是當今帝王。
一種,他,是個瘋子,腦子不正常。
因爲,除了帝王自己,尋常人誰敢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決定,除非是個腦子不正常、說大話的瘋子。
可,顯然他不是第二種。
這世上還沒有這麽龍章鳳姿、氣質高潔、氣場攝人、思路清晰的瘋子。
那麽,就隻剩下第一種可能。
他……是皇上?!
“你是誰?”猶不相信,有膽大的還是硬着頭皮問了出來。
其實,大家的臉上已經紛紛出現了懼意。
郁墨夜眸光微微一斂,薄唇輕啓,一字一頓:“郁、墨、夜。”
啊!
衆人大駭。
果然是當今帝王。
有人起身的聲音,有凳子被帶翻倒地的聲音,有人“撲通”跪地的聲音……
除此之外,還有人傻在那裏忘了反應的。
玉堂主早已吓得不輕,撩袍跪地,大聲道:“參見皇上!”
衆人紛紛随着一起。
那些傻在當場的人,聞見這般,如夢方醒,也一個一個趕緊起身跪地。
這裏面包括趙娉婷,也包括金如意。
金如意跪地行禮的時候,還有些恍惚,一個擡頭看到她表哥不知何時早已經伏跪于地,身子在抖,她這才意識過來事情的嚴重。
如果此人是皇帝,她表哥着官袍、辦私事,豈不是當面抓了個現行?
最重要的,還有她自己,她方才說什麽來着?她說這個男人出風頭、出醜、出洋相……
天,她都做了什麽?
她有種感覺,今日死定了。
她怎麽會想到堂堂當今帝王會來爲郁書瞳當家長?
不是說英王府跟皇室鮮少來往嗎?
不是說郁書瞳隻是空有郡主頭銜而已嗎?
說實在的,若不是她表哥都跪下了,且那副表現,她都不會相信這一切,可是,她表哥是認識帝王的,她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難怪這個男人一來,她表哥就像變了一個人,霜打的茄子一般再也不做聲,方才她頂撞郁書瞳的時候,甚至還扇了她一耳光。
原來,他是皇帝。
她表哥怎麽不早告訴她?
早點告訴她,她就不會那麽莽撞了。
心裏是有些怨的,怨她表哥,怨她表哥沒有跟她早說,也怨她父親,做什麽讓她表哥來。
現在好了,真如郁書瞳那個蠢女人所說的了,他們爲了出風頭,醜丢盡了,洋相出盡了。
而此刻,趙娉婷卻是完全另一番心境。
她是激動的、欣喜的,一顆心大起大落的。
方才聽說他是四個孩子的爹,她的心,就如同堕入了冰窖裏面,那份失落和不甘隻有她自己知道。
沒想到,人生真是處處是轉折啊,他竟是當今皇上。
關于這個男人,無論是戲文裏,還是傳聞裏,她都是聽說過不少的。
曆來帝王都是後宮三千,美女如雲,他的六宮無非,後宮裏僅僅皇後一個女人。
這樣不濫情的男人,這樣至高無上的尊貴身份,就算他是四個孩子的父皇又何妨,她還是能接受的。
她慶幸。
慶幸自己方才戰對了隊,站在了五王爺那邊,也慶幸方才大家都說她父親的主意好,反駁他時,她隻字未言。
隻是這樣的男人,一般的女人肯定是入不了他的眼吧?
她要怎樣做才能引起他的興緻呢?
後宮裏的那位皇後娘娘真幸福,好想知道是怎樣絕世驚才的女子?
不過,也不一定,或許就是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女子,畢竟這世上好男人被糟蹋的例子比比皆是,眼前的郁書瞳跟潇湘雲就是。
偌大的接待廳裏黑壓壓跪倒一片,幾乎人人自危,特别是方才還厲聲質問過帝王的幾個家長,更是汗流浃背,大氣都不敢出。
郁墨夜負手立在原地沒動,目光略略一掃全場,“起來吧。”
大家互相看了看,紛紛從地上站起。
當然,還有些人沒動,依舊跪在那裏。
這裏面包括金禦史,金如意,以及幾個家長。
郁墨夜揚目看着他們,也未再出聲讓他們起來。
全場靜得厲害。
最終,還是帝王先開的口。
隻不過,并不是對跪着的幾人說的,而是側首看向潇湘雲:“朕将行宮和隐衛都拿出來了,閣主難道連帶朕參觀一下培訓堂都不會?”
所有人怔住,很是意外,意外他忽然如此。
潇湘雲亦是愣了一下,卻隻是一瞬,當即眼波微斂,優雅地朝他做了個手勢:“皇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