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書瞳更是,聽到閣主二字的刹那,心口就蓦地一撞,愕然看向前面,難以置信。
是真的。
的确是潇湘雲回來了,正從門口走進來。
依舊是一襲勝雪的白衣,略顯風塵仆仆。
郁書瞳心跳咚咚,手無意識地來到了胸口,抓住了自己身前的衣襟,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看着幾日不見想得要死的男人。
蓦地意識過來什麽,側首看向左右。
見她的兩個好哥哥正看着她呢,她這才驚覺自己失态,連忙将手放下來,極力讓自己面色如常。
耳邊傳來兩人輕笑的聲音。
這廂,玉堂主一行人看到潇湘雲,簡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迎過去,“閣主。”
玉婉容搬來凳子給他。
“謝謝。”他伸手接過。
卻隻是拿在手上,并未擺在他們一衆主事的位置一起,而是擰着凳子,鳳目一揚,掃向全場。
看到郁書瞳的時候,腳步一邁朝前走,可下一瞬又蓦地看到郁書瞳左右的某帝王和某王爺,他又腳步一滞。
似是猶豫了一瞬,這才舉步繼續朝前走。
衆人莫名,特别是玉堂主一行人。
“閣主要去哪裏?”
培訓堂的主事和先生都是坐前面的。
潇湘雲腳步不停,“不用管我,你們繼續,我今日隻是做爲家長的身份參加。”
家長?
衆人一怔,見到他徑直走到郁書瞳面前。
朝郁書瞳的表哥以及五王爺、五王妃點了點頭,便将凳子堂而皇之地插在郁書瞳跟五王爺之間的位置,一撩袍角坐了下去。
學員們想起,潇湘雲親口說過,郁書瞳是他的未婚妻,所以,對他此舉也覺正常。
家長們并不知道,幾時潇湘閣閣主成了大齊郡主的家長了?
不過,無論是學員,還是家長,他們共同在意的是,不是說一位家長前來就行嗎?郁書瞳這是來了多少人啊?
特别是某些人,心裏那是各種不平衡啊。
比如趙娉婷,比如金如意,比如李想溫素,還比如不少對這三個男人動了芳心的女人。
其實郁書瞳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盛況。
所以說,這世間的事真真是有趣得很,前一刻還連紫蘇都放不進來呢,如今她家的人就坐了一排。
有這麽多依靠站在她身後,她自然是歡喜的,但是,人這麽多,的确是有點誇張。
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特别是潇湘雲坐了過來,她更是臉紅心跳,幹脆低着腦袋。
前方玉堂主快速在心裏思忖了一番。
這樣一直争執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僅沒完沒了,最後可能還不好收場。
最重要的,一直站在培訓堂這邊替他們說話的金禦史自己也陷入了理虧的境地,被人提出是着官袍、辦私事,想必,接下來也不好再替他們做主。
另外,他們的閣主回來了,一回來就坐到了郁書瞳那廂。
郁臨旋是郁書瞳的哥哥,若再針對郁臨旋跟金禦史的觀點争執,潇湘雲肯定會站在郁臨旋那邊。
所以,還是趁現在正好話題被打斷了,換個話題吧。
對,這般想着便這般做。
當即清了清喉嚨,朗聲道:“方才各位說得都不無道理,那,要不,現在大家都說說,如何能做到更好地保證大家的安全?關于此次出門實際曆練,大家有什麽好的建議也可以提出來。”
話題一轉,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不少人就開始議論紛紛,提意見。
金禦史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眼前的危機是過去了,可是,最終還是要面對的。
怎麽辦?
金如意不知緣由,見他方才不做聲,如今又出汗,蹙眉:“表哥不舒服?”
金禦史哪有心思理她,搖搖頭,心中做着各種盤算。
這廂,郁臨旋勾起唇角,側首瞥了瞥緊挨着自己身邊的男人,低聲道:“你幾時成了書瞳的家長,我怎麽不知道啊?”
潇湘雲微微抿了唇,就知道過來會被他們揶揄。
回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家長,做什麽事事要讓你知道?”
對他的回嗆,郁臨旋也不以爲意,笑道:“我還以爲我是你家長呢,畢竟我是書瞳的家長。”
潇湘雲滞了一瞬,輕嗤:“别忘了尊卑有序,旋弟。”
“沒忘,”郁臨旋接得也快,悠然道,“我時刻記着書瞳叫我五哥呢。”
潇湘雲:“......”
邊上郁書瞳實在聽不下去了,“五哥,你這麽幼稚,當初五嫂怎麽看上你的?”
郁臨旋:“......”
龐淼笑。
潇湘雲挑挑眉尖。
郁臨旋一臉受傷:“書瞳,你這樣就不對了,要幼稚也是我跟他都幼稚啊,怎麽就單單說我啊?”
“因爲皇兄本不是這樣的人,方才跟五哥一起,也幼稚得很,閣主也是,在我面前,是非常成熟穩重的,跟五哥一塊兒,才這樣,所以,說明是五哥幼稚。”
郁書瞳一本正經解釋道。
郁臨旋:“......”
龐淼笑得更開心了。
潇湘雲輕咳了一聲,不無得意地坐直腰身。
郁墨夜笑着睨了郁臨旋一眼,滿眼幸災樂禍。
郁臨旋撇嘴搖頭,一副大家都不可理喻的模樣,然後又語重心長地跟郁書瞳道:“書瞳,你方才不是問你五嫂當初怎麽看上我的?”
郁書瞳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斜了潇湘雲一眼,才接着道:“你五嫂就是看上了我的幼稚,不像有的人成熟穩重,結果一熟一重,就到了現在,都熟透了還沒有人要。”
郁書瞳反應了一下,意識過來他是在說潇湘雲,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潇湘雲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郁墨夜出了聲:“好了,不要再尋閣主開心了,閣主面皮子薄,若是再像在英王府那日,不理大家憤然離去怎麽辦?郁書瞳可是會怪我們的。”
潇湘雲:“......”
郁書瞳莫名。
郁臨旋跟龐淼“噗”忍俊不禁。
果然某些人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不氣人也脹死人。
郁臨旋笑道:“皇兄,既然人家面皮子薄,就給人家留點面子嘛,人家畢竟還是個未成家的老少年,不比我們這些成了親的人,還是要照顧一下人家的心情的。”
潇湘雲無語。
郁書瞳亦無語。
郁墨夜眉眼一彎,深以爲然地點點頭。
“對,是要留點情面,以後不開的那壺,我就不提了,專挑開的壺提,一定會照顧你們這些不是沒成親,就是沒當爹的人的心情。”
這次輪到郁臨旋跟龐淼啞了口。
不是沒成親,就是沒當爹!
夠狠,一網打盡啊!
一時間四人都沒聲音了。
世界清靜了,郁墨夜挑挑眉尖,看向前面讨論的衆人。
潇湘雲亦是彎了彎唇角,好笑地瞥了一眼郁臨旋。
郁臨旋本想再惡心一番這個老男人,但是考慮到龐淼在身側,怕她關于孩子有壓力,便冷了對方一眼,沒做聲。
前面的讨論熱火朝天。
不少有錢的家長提出來願意捐銀子給培訓堂,讓培訓堂進貨讓學員拿出去賣。
說這樣比學員去商家打工安全得多,至少不用去商家應征。
趙娉婷的父親,也就是瓜州州府更是一拍桌案,“這方法不錯,到時候讓學員們就集中在一處賣,反正衙門有每日巡街的侍衛,我跟他們交代一下,多派些人守在周邊負責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