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這個男人一直是溫潤如玉、文質彬彬的謙謙君子,她還從未見過他用這樣一個侮辱性的字眼罵人。
竟然罵的還是她。
竟然罵她是豬!
她哪裏像豬了?
“你才是豬,你會跟一隻豬親嘴兒嗎?你是公豬!”心中氣結,她憤憤回道。
與此同時,心裏又不禁思忖起他的話來。
的确,她怎麽會認爲是玉婉容呢?
一個科科都第一的人,一個隻會讓世人稱贊的人,怎麽可能被認爲蠢笨呢?
所以,另有其人。
是誰?
她滿目疑惑看向潇湘雲。
潇湘雲閉眼,重重呼出一口氣,然後,沉默地将她放在矮榻上,繼續去将纏好的繃帶打結,一副跟她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想再說的樣子。
郁書瞳癟嘴小聲嘀咕:“就算不是玉婉容,反正還不是有那麽一個人……””
潇湘雲搖搖頭,低歎:“看來,說你是豬,還說高了你。”
末了,忽然雙手捧起她的臉,長指将她的兩頰一頓亂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應該叫你蠢豬!”
郁書瞳吃痛皺眉,聞見蠢豬二字,更是不悅,剛準備發作,忽的呼吸一滞。
蠢豬?蠢……豬?
關鍵不是豬,而是蠢字。
就算世間所有人都認爲她蠢笨…….
所以……難道……莫非……那個人是她?
啊啊啊啊啊,這怎麽可能?
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
一顆心激動到不行,怎麽辦?好想問他,好想跟他确認。
可是,她又怕不是,隻是她的自作多情而已,那就尴尬了,畢竟這種事情不像别的事情。
而且,就算确認了,她怎麽回應?她可是有婚約的人。
呀呀呀,好煩呢。
是她嗎是她嗎?還是好想知道。
似乎真的是她呢。
他說,她一直招惹他不是,而且,他還親她,而且,不讓别的男的給她接骨,自己親自來,而且,說她不配合男堂醫做得好……
哎呀,這樣一想,好多而且。
幸福來得太快,讓她一下子都有些接受不了。不會是在做夢吧?是夢嗎?
當即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因爲太過激動用力過猛,痛得她瞳孔一斂,叫出聲來,“啊!”
潇湘雲正将繃帶打好結,多餘的剪掉,聞見她痛呼,擡眸看向她。
她難爲情地眯眼一笑道:“我在懲罰我自己呢,剛剛不是将你的唇咬破了嗎?我也準備将自己的咬破。”
潇湘雲似是怔了一瞬,然後微微揚了揚嘴角,最後一本正經問道:“需要幫忙嗎?”
郁書瞳沒聽懂,“什麽?”
潇湘雲沒有回答,将她的裏衣跟中衣小心翼翼地放下來。
末了,又去卷起她的褲管,檢查她的腿。
她一人在那裏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他說‘需要幫忙嗎’是什麽意思。
是說他幫她咬嗎?
天啊,怎麽會說出這麽不害臊的話?
不過,她好喜歡。
雙手捂上發燙的臉,她忽然覺得這一根肋骨斷得好啊,斷得妙。
想着想着,她禁不住“嘻嘻”笑出聲來。
潇湘雲又疑惑擡眸。
她紅着臉繼續“嘻嘻。”
“哭也是你,笑也是你。”潇湘雲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她依舊看着他傻笑。
潇湘雲蹙眉:“受什麽刺激了?”
“不告訴你!”
誰讓你不告訴我,那個就算世間所有人都覺得蠢笨,你也覺得無可替代的那個人是我,哼,所以,我也不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了喲喂。
忽然想起正事,“對了,我的傷可以正常上課吧?”
卷高了褲管,露出撞得腫得老高的膝蓋,潇湘雲蹙了蹙眉:“當然,隻要你不怕痛。”
郁書瞳垮了小臉。
痛,她自然是怕的,但是,隻有一月的時間,課也是耽誤不得。
這可怎麽辦?
“大概幾日能好呢?”
潇湘雲拿起邊上放的藥膏,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指尖掠起一坨,輕輕塗抹在她受傷的膝蓋上,淡聲道:“你這樣的資質,課不上也罷。”
郁書瞳汗。
“我……我哪樣的資質了?你不要門縫裏看人,将人看扁了。”
潇湘雲輕嗤:“你還需要門縫裏看?就這樣看,都是扁的。”
“你!”郁書瞳氣結。
若不是有他的那句動人的情話在前面,她肯定跟他急。
看他說過她是無可替代的份上,她就不跟他一般見識。鼻子裏哼了哼,“信不信我也考個科科第一給你看看?”
“不信。”某人毫不留情地将她的信心打擊得一幹二淨。
“若真考了呢?”
“我跟你姓。”某人繼續嗤之以鼻。
“好!一言爲定!”
她就不信了,當初以爲珠算口訣背不會,最後不是也攻克下來了,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忽然,她又覺得不對,“哎呀,不行,跟我姓,你占便宜了,我可是國姓,你巴不得呢。”
潇湘雲汗。
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誰稀罕!”
“換個懲罰。”
“你說。”
郁書瞳想了想,眸光一亮,“這樣,如果我真考了科科第一,我就叫你公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