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她就驚覺過來不對,連忙紅着臉改口道:“你怎麽來了?”
男人背着窗戶的光而站,看不大清臉上的表情,似是彎了彎唇角,“我到底是應該來,還是應該走?”
郁書瞳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兩個相反的問題,窘迫得厲害,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問閣主怎麽會來書籍軒?”
難道是因爲知道她在這裏,所以......
她不敢多想。
男人也當即給了她明确的答案,“來找兩本書。”
說完,揚袖指指她手上的冊子,問:“是明細目錄嗎?”
“嗯,是的。”郁書瞳點點頭。
“給我看看,我找找看放在哪裏?”男人又舉步走近了兩步,一直走到她跟前。
郁書瞳頓時就發現自己的心跳失了節奏,她将手中的冊子遞給他。
大概是因爲慌亂,他伸手,還沒接過,她就先松了手,“啪”的一聲,冊子掉在了地上。
她一驚,連忙躬身去撿,誰知道,對方也彎腰拾撿,兩人的頭就這樣“咚”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郁書瞳“哎喲”痛呼。
對方似是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連忙後退一步。
“你沒事吧?”問她。
郁書瞳擡手揉腦門,本想說沒事,可蓦地意識到,自己的行動似乎永遠本能地快一步,既然沒事,又哎喲,又揉頭,是做什麽?
所以,她隻得紅着臉如實嘀咕道:“你的額頭太硬了,好痛......”
她嬌憨的樣子将潇湘雲逗樂了,他非常難得的笑了笑,“把手拿下來,讓我看看。”
郁書瞳非常聽話地依言照辦。
白希光潔的額頭上一團粉紅,也不知道是被撞紅的,還是被她揉紅的,潇湘雲眸光斂了斂,“的确撞得不輕。”
話落,擡手,作勢就要揉上她的額頭,動作自然得未加一分思索,就像是出自于本能。
略帶薄繭的指腹剛碰上她的額頭,郁書瞳就心尖一抖,趕緊後退一步避開。
因爲慌亂,不過大腦的話再一次就這麽直直脫了口:“不要這樣,我是有婚約的人。”
潇湘雲的手就這麽頓在半空中,隻停留了一瞬,便彎腰自地上将那一本冊子拾撿了起來。
郁書瞳皺眉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心中懊惱得不行,她怎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說她是有婚約的人,說得好像他對她有什麽企圖一樣。
他怎麽可能有企圖!
他能幫她揉揉痛,她可是求之不得呢,結果......
哎!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來,總不能跟他說,自己說錯了,再請他幫忙揉吧。
嗚嗚嗚,好後悔。
男人翻開冊子,眉目輕垂,專注地看着,已經開始在找他要的書。
郁書瞳絞着自己的手指,心亂如麻地想着,該如何解釋方才那句話。
“那個.......閣主,你的額頭痛嗎?”鼓足勇氣,終于憋出了一句話。
男人擡起眼簾,看向她。
“如果痛......我幫閣主揉揉。”說完,頭飛一般地低下。
再讓他幫她揉,她說不出口,那她幫他揉總可以吧?
沒聽到男人的回應,一時間靜谧得厲害。
她紅着臉偷偷擡眼,男人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來:“所以,有婚約的人不能被男人揉頭,可以揉男人的頭?”
郁書瞳汗。
就知道他會這樣問。
略顯委屈地撇撇嘴,小聲嘟囔道:“閣主聽不出來我這是在爲自己方才說錯話在補救嗎?”
男人看着她,禁不住又笑了笑。
“我太高,你夠不着。”
說完,再度垂眸看向手中的冊子,并翻過一頁。
郁書瞳有些無語。
他的确很高,她也說過好幾次他高,但是,這不是理由啊,他可以蹲下來,她也可以踮起腳。
分明就是不想讓她揉嘛,找個什麽破借口。
哼,不讓揉拉倒!
她揉自己的。
大概是她低着頭揉得極快,略顯誇張的動作驚動了他,他再度擡眼朝她看過來。
“很痛?”
郁書瞳擡眸看向他,咬唇點點頭。
他是男人,他的骨頭硬,且他會武功,且他是老骨頭,她的嫩呀,自然痛,而且,她本身也特别怕痛。
男人“啪”的一聲合上冊子,放在書架上,再度上前一步至她面前。
“可以看看嗎?有婚約的人。”
郁書瞳汗。
唇咬得更緊了,紅霞也是從兩頰爬到了耳根,她沒有做聲。
她方才說了,自己在補救,那就是說可以呀。
見她作勢要低頭,男人修長的手指适時地挑住了她的下巴,沒讓她低下去。
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按上她的額頭,“這裏痛?”
郁書瞳心跳得厲害,“嗯。”
男人沿着那個點周邊按了按,然後就幫她輕揉了起來。
因爲下巴是被他另一隻手穩着的,所以,她不得不一直保持着微微揚着臉的姿勢,他又近在咫尺,如此一來,想不看他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