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郁書瞳一口氣說完,問杜希南。
杜希南點頭,吊兒郎當道:“當然可以啊,本少爺本就還沒有做好當新郎官的心理準備,如此正好。”
“嗯,那就一言爲定,謝杜公子體諒!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杜公子是坐下喝杯茶,還是回府,請自便!”
說完,郁書瞳就準備出門,被杜希南一把攥了手腕。
“這就是你們英王府的待客之道?”
郁書瞳朝杜希南眉眼一彎,将自己的手抽出來,“比起杜府,杜公子難道不覺得英王府的待客之道強多了?”
杜希南也不生氣,挑眉,嬉皮笑臉道:“是嗎?那要看針對什麽樣的客人,如果是正大光明從大門進的客人,杜府絕對不會怠慢,可若是翻牆入室、梁上君子什麽的,那就.......另當别論了。”
潇湘雲還等在門外呢,郁書瞳也不想跟這個厚顔無恥的男人糾纏,沒有理他,徑直越過他的身邊往外走。
卻是再次被他攔在了前面。
郁書瞳蹙眉,越發覺得這個男人可惡,也不知道她爹爹怎麽就看上了?
一個在她家的地盤上都能如此放肆的男人,可見品行惡劣到了何種程度!
擡眸見潇湘雲正看着他們兩個,面無表情,她眸光一動,跟杜希南指指他:“方才你不是問他是誰嗎?”
杜希南回頭看看潇湘雲。
郁書瞳一字一句接着道:“他是一個可以讓你正大光明從大門進,也可以讓你被抛牆而出的人,你要不要試試看?”
杜希南眼波微微一閃,再次回頭看向潇湘雲。
潇湘雲目光沉沉碾過來,杜希南竟是心神爲之一顫。
趁此之際,郁書瞳已越過他的身邊徑直出了門。
“我們走。”
留下杜希南一人站在客廳裏面好一會兒回過神。
抛牆而出?是說将他從圍牆上丢出去嗎?
看誰敢!
他杜大少豈是随便任人欺負的主兒?
隻是,郁書瞳還是沒有告訴他那人是誰?
難道是老王爺的弟弟?郁書瞳的叔叔?可是似乎年紀又輕了點。
若是郁書瞳的好友,又似乎年紀大了點。
侍衛,一定是老王爺的貼身侍衛!不然怎麽說他會将他抛牆而出。
長得如此玉樹臨風、氣質卓然的,做個侍衛,有些可惜了,杜希南搖頭啧啧惋惜。
不過,今日也算沒白來,他唇角一勾,心情恢複大好。
這廂,郁書瞳帶着潇湘雲順着長廊往前走。
“方才不好意思,拿閣主當擋箭牌,吓唬吓唬了杜希南,也謝謝閣主的配合。”
潇湘雲怔了怔,“我配合了嗎?”
“配合了呀,閣主那眼神直接将他碾壓得服服帖帖,一點脾氣都沒有。”郁書瞳小臉寫滿崇拜,笑的時候,右側的一顆小虎牙露出點尖尖,襯得整張小臉特别明豔。
潇湘雲垂了垂眸,沒有做聲。
“閣主是回京師嗎?”
“嗯。”潇湘雲擡眼,“不知王妃在何處,我得跟她辭行?”
“不用了,我娘還沒起來呢,昨夜看賬簿處理一些雜事搞到半夜才睡下。”
潇湘雲又“嗯”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
郁書瞳讓一個下人去準備馬車,她跟潇湘雲就站在府門口等。
一下子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郁書瞳低着頭,玩着自己的指尖,心裏頭的難過一點一點泛出來。
原本還以爲此生再也不會有交集,沒想到相遇得這麽驟不及防。
而且,這兩日的經曆,特别是昨日,太難忘,她從來沒有跟他如此親密接觸過。
越靠近,越肖想。
越靠近,越深陷。
離開了也好。
她擡起頭,小臉恢複笑意:“閣主,多保重。”
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此時出口,她卻感覺到了眼角的潮熱。
恐他看到,她隻得将臉仰得高高的,欲蓋彌彰地嘻嘻笑道:“閣主真的好高好高哦,站在一起看閣主,脖子都仰得酸。”
潇湘雲看着她,眸色轉深,薄唇輕啓道:“你也保重。”
郁書瞳忽然想起什麽,“對了,欠你的東西差點忘了還給你。”
邊說,邊自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潇湘雲垂眸,眸光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跟她的人一樣小巧,皮膚細嫩白皙,白得有些透明,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下的細細血管。
郁書瞳以爲他不會要,誰知他竟伸手将銀子接了過去,攏入袖中。
“還有這個。”郁書瞳又從袖中掏出昨夜他給她的那一把匕首,也遞還給他。
這次他反而出乎意料地沒有接。
“你留着防身吧。”
郁書瞳長睫顫了顫,其實,她想說,王府匕首小刀什麽的很多,他的還給她。
但是,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怎麽也開不了這個口。
因爲她很清楚,她正求之不得。
就算今生無緣,也總算有個他送的東西留着做個念想。
“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她嘻嘻笑着。
潇湘雲點頭。
這時,下人趕了馬車過來,停在王府門口。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