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搖頭,難以置信,“你騙我的!”
郁墨夜挑眉:“騙你什麽?”
“酒裏根本沒有蛇膽!”微醺的醉意也全部散去,陸長風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
郁墨夜睨着他的樣子。
見他震驚多于慌亂,不信多于緊張,郁墨夜心中猜想,他應該不是故意杜撰自己是先皇之子來爲了脫身的。
隻是,酒裏放了蛇膽是事實。
“你曾經試過嗎?”他問向陸長風,“或者說,你以前對蛇膽過敏嗎?”
陸長風抿了唇,沒有做聲。
他還真沒試過。
他不知道自己對蛇膽過敏不過敏。
因爲他也隻是聽說過一次,就随耳聽說而已,他甚至忘了幾時聽說的,聽誰說的?
他以爲隻是傳聞,是謠傳,并不是真的,從未放在心上。
不,現在他依舊不信。
“這都是你們的詭計,你們的陰謀,你們想要殺掉我,又不想落人口實,說你們殺害手足,所以,你就用這麽個理由來否認我是皇室血脈!”
郁墨夜嗤然輕笑。
“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難道你不知道,就算你是皇室血脈,意圖謀反,按照大齊律法,依舊可以直接判你死罪?曆史上,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陸長風一時語塞。
“會不會是你娘騙你的,因爲給了你這樣一個身份,就可以讓你堅定地按照她的計劃往下走?”郁墨夜又問。
“不可能!”
他娘的恨意是真的。
他娘對那個男人恨了那麽多年。
這些年,收留的女人也都是被男人欺騙,受過男人傷害的女人。
這世上什麽都可以騙,愛與恨,是無法欺騙的。
當然,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難道欺騙他娘的那個男人不是老皇帝?是他娘一直以爲是那個男人而已?
不,不,不,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這種猜測。
他不能這樣懷疑他娘,他娘那麽精明,怎麽可能會連對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就跟對方懷上了他?
他不能這樣想,絕對不能這樣想。
這般一想,他硬起脖子看向郁墨夜,“要殺要剮随便你們吧,隻是請你不要侮辱我娘!”
郁墨夜搖頭,“看來,你還是不信,要不,朕就當面證明給你看。”
話落,扭頭吩咐王德:“命人取條活蛇來,另外,再命人将九王爺請來,還有,宣個太醫前來,讓他帶上脫敏的藥!”
“是!”王德領命而去。
陸長風看着郁墨夜,其實心裏早已沒了底,因爲看郁墨夜不像是詐他的,而且,郁墨夜說得也有道理。
的确,想要讓他死,跟他是不是皇室血脈并無關系。
隻是,他又覺得他娘肯定不會騙他的。
而且,因爲這個身份,他隐忍了那麽多年,他不甘了那麽多年,他籌謀了那麽多年,他韬光養晦了那麽多年,如果不是,那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所以,當面證明就當面證明,他也想要知道結果。
在王德去執行吩咐的這段時間,郁墨夜又跟他聊了起來。
對,是聊。
這一點讓他很意外。
郁墨夜說:“你知道嗎?朕今日過來,就是想要确認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皇室血脈?如果是,朕在想,造成你今日這個局面,那也算是有原因的,是先皇造孽在先,而且,朕的兄弟不多,所以,隻要你真心悔改,準備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哪怕爲你正名,冊封你爲王爺也沒有問題。誰知道竟......”
他說的是實情。
他真的是這樣考慮的。
因爲,老五不能等了,真的不能等了。
而這個男人,自從進天牢之後,他們方法用盡,他就是油鹽不進,死活也不拿出解藥。
騙也騙過,詐也詐過,吓也吓過,都沒用。
沒有辦法,爲了老五,他隻得妥協,答應他的部分要求。
他沒想到陸長風竟然不是!
不是的話,似乎就要好辦許多。
不一會兒,太醫最先到,很快,郁臨歸也來了,王德将蛇也弄來了,一個竹簍子裝着,牙已經被拔掉。
郁臨歸不知何事,一臉懵懂。
郁墨夜随手拔了邊上一個守衛腰間的長劍,将活蛇自竹簍中挑出,“唰唰唰”銀劍揮舞,三下兩下,就将一條活蛇當衆解體。
剔出蛇膽,然後又長劍一揮,将蛇膽分成三份。
自己首先用劍尖挑起一份抛于口中,蹙眉咽下,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又用劍尖分别挑起另外兩份,一份給郁臨歸,一份給陸長風。
“吃吧,沒關系,就算過敏,太醫在,不會有事。”
郁臨歸也大概了然何事,用兩指撚起那一小份蛇膽送入口中,也咽下。
陸長風,看看兩人,心裏有些發怵,卻還是伸手将蛇膽接過,緩緩送入嘴裏。
郁墨夜手中長劍優雅地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唰”的一聲插回守衛腰間的劍鞘裏。
“蛇,是活蛇,當場取膽,還有,皇室之人,朕另加了九王爺,免得你懷疑朕事先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