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震驚。
當然也不相信。
“休想騙我!”
他可是确認再确認過的,不僅他的人确認過這個男人打開了山洞,放出了疫毒,他自己也還确認過連山鎮上的病人,的确是感染了瘟疫不假。
郁臨旋自是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的确打開了山洞,卻并沒有打開裝疫毒和解藥的箱子,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不過是食用了一種藥,無論是脈搏,還是症狀,看起來都像是瘟疫而已。”
“不可能,那些百姓怎麽可能會那麽聽話?更何況還關系生死。”
陸長風依舊不信。
“你可知道,對于朝廷,對于天明寨,對于潇湘閣來說,最不缺的是什麽?是人。有朕,有五王爺,有潇湘雲閣主,還怕這些人不聽話?”
這次出聲的是帝王郁墨夜。
陸長風徹底震住。
他睜大眸子,難以置信地看着兩人。
所以,此次行動,不僅他們兄弟二人聯手了,甚至連潇湘閣閣主潇湘雲也參與了其中?
所以,那些食藥裝感染瘟疫的人,不是朝廷派去的人,便是潇湘閣的人?
陸長風垂眸苦笑,搖搖頭。
跟郁臨旋鬥,他們已最多打個平手,又加上郁墨夜和潇湘雲,也難怪他會輸。
郁墨夜是出了名的心機深沉,謀略過人,而潇湘雲叱咤商場多年,什麽妖魔鬼怪沒過過手?能立于不敗之地,又豈是常人所能及?
“原來你們如此興師動衆,下了這麽一盤大棋。”
“不然,你又怎麽可能會入局?”郁墨夜睇着他。
郁臨旋也接着補充了一句:“是啊,隻有做戲做得滴水不漏,才會讓人相信,這一點還是跟你和二姐學的,你們的戲不是也演得天衣無縫嗎?我跟龐淼才會入你們的局。”
“明明你入局就是爲了引我入局!”陸長風嘶聲擡頭。
看着他微微失控的樣子,郁臨旋唇角略略一翹,并未否認。
的确,他入局就是爲了引他入局。
就如同他跟龐淼說的一樣,這件事必須有個了結,就算這次他跟龐淼僥幸逃脫,這些人也一定會想别的辦法逼他就範。
倒不如來得幹脆一點。
雖然,這個幹脆的代價,對他來說,有些慘重。
但是,至少,可以除掉龐淼的心魔,他甘願。
所以,在拿着自潇湘雲那裏得到的那關于寶玉軒十一家分軒,天涯海角尋找龐淼之前,他跟潇湘雲一起進了宮。
他跟面前的這個帝王,以及潇湘雲、池輕,坦白了一切。
自龐淼戴着池輕的面具出現在麗繡坊的那日開始,之後發生的事,他覺得有必要講的,就都跟幾人講了。
幾人一分析,都肯定陸長風有問題。
所以,他才決定引蛇出洞。
他看着陸長風:“我知道,我們天明寨肯定有你的人,所以,總寨的人,我基本都遣了,就留了一些信得過的,以及女人,還有,服藥假裝瘟疫,我也沒有讓任何天明寨的人參與,都是皇兄派的人,以及潇湘閣的人,就連龐淼,都不知道這些,她也一直以爲我開了山洞,放出了疫毒。今夜集結在此的所有天明寨兄弟,他們就是以爲我要反,隻有這樣,才能騙過你這般謹慎的人。”
果然滴水不漏!
“既然你沒有打開裝疫毒的箱子,那你身上的毒......怎麽解的?”
陸長風似是陡然才想起來,猛地開口問道。
如果沒有食解藥,也沒有食山洞裏延遲身上的毒發作的藥,他娘跟他說過,他最多能堅持七日。
如今都半月過去了,他怎麽會還......
郁臨旋眸光微閃,雲淡風輕道:“因爲我已經弄到解藥了呀。”
“不可能!”
陸長風搖頭嘶吼,也不知是不相信,還是不願意相信,反正眸中的慌亂已是明顯,“我娘說過,解藥隻有一份,唯一的一份,你怎麽可能弄到解藥?你從哪裏弄到的?”
“還要朕再說一遍嗎?以朝廷、天明寨、潇湘閣的實力,你覺得,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嗎?再說了,事實勝于雄辯,五王爺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嗎?這還需要再多言嗎?”
郁墨夜拂袖,隻手負于身後。
“所以,你手上的,不論是疫毒的解藥也好,還是五王爺身上的毒的解藥也罷,對我們來說,都是廢藥一堆,我們已經不需要,換句話說,你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跟我們談條件的籌碼!”
說完,眸光一斂,沉聲冷喝:“來人!”
禁衛統領霍謙帶着幾個禁衛聞聲而入。
“将逆賊陸長風帶下去!”
“是!”
幾人領命上前,陸長風身子一頹,面薄如紙,癱軟在椅座上。
霍安幾人鉗制着他,半推半搡半拖地帶着他往外走。
回過神來的陸長風又猛地大力掙紮起來,并不甘心地道:“我們是親兄弟,皇上就這樣一點都不顧念手足之情嗎?皇上就是這樣對待親兄弟的嗎?”
見他如此,霍謙征詢的目光看向帝王。
帝王揚揚衣袖。
霍謙便帶着幾人将陸長風強行帶出了營帳。
他們前腳剛走出營帳,郁臨旋下一瞬就猛地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椅凳上,張嘴,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喉中噴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