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雙臂攏在她的身側,呼出的氣息就噴打在她的耳畔。
明明是滾燙的,她卻感覺到了寒意。
白雪紛揚。
地上的積雪也挺厚,馬蹄沒入其中,雖然郁臨旋揚鞭快趕,但是,馬兒跑得并不是很快。
龐淼腦中思忖着,如果直接從馬背上跳下去,那麽厚的雪,也應該不會受傷。
這般想着便這般做。
隻是男人的動作比她還快,她剛朝一側一滑,男人的手臂已經将她撈了回來,并雙臂将她困于胸前,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龐淼掙了掙,掙不掉,有些無力。
“你爲什麽就不肯放過我呢?我到這麽一個小鎮上,你都能找到我,你還真是神通廣大......”
郁臨旋緊緊抿了薄唇,沒有做聲。
不,他并不神通廣大。
他是找了六家寶玉軒分号,才找到這裏,他幾乎找遍了半個大齊。
如果不是他聽說,秀水鎮的寶玉軒裏有位手藝一絕的陸姑娘,他也不會第七家找到秀水鎮,他也不會在此刻找到她。
按照他的路線規劃,第十家才是秀水鎮,也就是倒數第二家,他才會找到這裏。
一路找尋,他經曆了多少煎熬,她不會知道,就像他經曆了多少失望一樣,她也不會知道。
“郁臨旋,你能不能給個準話,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龐淼還在那裏聒噪。
“帶你去剔除心魔!”男人終于出了聲。
龐淼再次怔了怔,這是她第二次聽到心魔這個詞。
原來是說她的心魔。
她的心魔是什麽?到哪裏去剔除她的心魔?如何剔除她的心魔?
經過長街,經過小巷,又經過一段好長的小路,來到一片林子裏。
風雪中,龐淼遠遠地看到林子深處停着一輛馬車。
他們就是朝馬車行去。
馬車前面的車架上坐着車夫,見他們二人前來,車夫連忙從車架上跳下來,跟郁臨旋恭敬颔首行禮:“大當家的。”
龐淼眸光斂了斂,看來,是天明寨的兄弟。
行至馬車跟前,郁臨旋拉了缰繩将馬停了下來,翻身下馬,與此同時,也順勢将她從馬背上抱下來,并未放在雪地上,而是直接放進了馬車。
龐淼以爲是要換交通工具,畢竟外面在下雪,所以,将馬換成馬車?
“還有多遠?”她忍不住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她,而是揚手示意那個車夫。
車夫颔首領命,咯吱咯吱踩着積雪離開。
龐淼便又懵了,車夫走了?他自己趕車?
就在她心頭疑惑之際,卻見男人也彎腰打簾而入。
“你不去趕車嗎?”龐淼問他。
“不趕了,就在這裏。”男人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就在這裏?
龐淼一時反應不過來,可是當兩人鼻尖幾乎就要撞上的瞬間,她呼吸一滞,隐隐猜到了些什麽。
“你要做什麽?”她滿眼戒備。
“說了,幫你剔除心魔。”男人修長的手指解開她披風的帶子。
龐淼臉色一變,沒想到所謂的剔除心魔竟然是這個,她伸手推開他,卻不料下一瞬又被他鐵鉗一般的大手撈到自己面前。
并且風衣已解開,大手又開始解她衣領的盤扣。
龐淼真的吓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伸手抓他的腕,不讓他亂動。
可她哪裏是他的對手?
隻一下,他就将她的手揮開。
龐淼又隻得去抓自己的衣領,不給他解,卻終是抗衡不過他。
看着男人大力的、野蠻的、卻又極其冷靜的臉色,例行公事一般的臉色,龐淼很受傷,也很慌懼,卻也火了。
“郁臨旋,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她掙紮,氣喘籲籲,試圖從馬車裏出來,可是他高大的身形就如同一堵牆一般,将她堵得死死的。
外袍的領口被他解開,中衣跟裏衣都是那種左右相抄的領子。
他隻大手一拉,就将她三層衣物褪到了肩下。
涼意襲上肌膚,龐淼紅了眼。
“郁臨旋,你放開我!”
她推他,推不開,拉他,拉不動。
她掙紮,她打他,她踢他,她甚至将他臉上蕭震的面皮撕了下來。
面對她的反抗,他似乎也失了耐心,大手将她揮舞的兩隻手一捉,并在一起,隻手鉗制住,長腿更是将她亂動的兩腿一按,不讓她亂踢亂踹。
另一隻手已然迫不及待地扯下她腰間的羅帶。
“郁臨旋,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我們有話好好說,别這樣,我們好好說......”
掙紮無效,反抗無效,龐淼絲毫辦法都沒有,筋疲力盡的她隻得氣喘籲籲地求饒。
見她一直在喋喋不休,男人直接低頭,以吻封緘。
強勢霸道地将她吻倒在馬車裏,他開始剝着自己的衣衫。
當兩人徹底赤誠相對,龐淼終于哭了出來。
她咬他,不顧他痛,大力地咬,逼迫他放開她的唇。
“郁臨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男人鳳眸熾烈晦暗,一瞬不瞬凝着她,同樣氣喘籲籲:“我當然知道!你一直計較的不就是我不碰你嗎?”
沙啞的聲音響在馬車狹小的空間裏,就像是另一個人。
龐淼淚眼朦胧地看着他,心中大痛。
原來,他說的,這個就是她的心魔。
見男人逼向她,她吓得又顫又抖,哭着搖頭,哽咽着搖頭:“郁臨旋,别,别這樣,我不計較,我真的不計較......”
見男人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以爲男人不信,又連忙改口道:“真的,我計較的不是這個,不是,你起來,起來好不好?那天我是太沖動了,跟池輕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當真,我真的不計較,你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
男人稍稍跟她拉開了一點距離,垂目看着她不着.片縷的身子,忽然伸手來到她的後腰,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地摩挲。
龐淼怔了怔,不知道他又是什麽意思。
他摩挲的那個地方正是那日在涼亭裏撞到石桌的地方。
不過,早已經好了。
就在她以爲他是不是準備放開她的時候,落在她後腰上的大手驟然一緊,将她扣向自己的同時,偉岸身軀也強勢逼近。
見他打開自己的身子,龐淼失控驚呼:“郁臨旋,你是不是瘋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
他不能這樣!
此時的她,已然顧不上難過,顧不上屈辱,顧不上其他的所有所有,腦子裏充斥的,隻有一個念頭。
絕對不行,他會中毒的。
她不能讓他中毒!
絕對不能讓他中毒!
心中從來沒有這麽慌懼過,她淚流滿面,語無倫次。
“郁臨旋,我錯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信你,你說什麽我都信你......你解釋我也信你,你不解釋我也信你,我打心底信你.......發自内心地信你,以後也保證不再疑你,好不好?隻要你别沖動,千萬别沖動,我信你,我一輩子都信你,好不好嗎?”
她哭出聲來,無助無措地望進他也紅得似血的眼裏。
她不知道他是因爲壓抑怒意紅了眼,還是因爲欲.念熏紅了眸眼,又或許是,也哭了?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在那雙赤紅的眸子裏除了看到了火焰,看到了晦暗,還看到了執意,也看到了決絕。
她隻知道,那一抹巨痛傳來的時候,她聽到了心中天崩地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