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的首飾在秀水鎮大受歡迎之後,潘主管便将她每日的工作分爲兩部分。
上午專門接待要私人訂制的客人,了解客人的詳細需求,記錄下來。
下午才開始按照客人的需求,制作首飾。
當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私人訂制,是必須提前預約,且還得交部分押金的客人。
雖然外面大雪紛飛,此時的接待廳裏,卻是溫暖如春,暖爐已經燃起,炭粒子燒得正旺。
龐淼将墨研好,筆準備好,便坐到金絲楠木的雅桌後面,翻開記錄簿,朗聲吩咐門口。
“安生,請第一個客人進來吧。”
安生是寶玉軒裏的夥計,負責接待等候的客人,端茶倒水,以及跑堂的,也算是潘主管安排給她的助手。
“好!”
不一會兒,安生就帶着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打開門簾,走了進來。
以示禮貌,龐淼站起身,在看到笑米米的男子時,龐淼一怔,卻并未多言,隻是伸手朝對方指了指對面的軟椅:“請坐。”
男子撩袍坐下,粘稠目光自進門之後,就未離開過她的臉。
龐淼眼簾顫了顫,也拂裙坐了下來。
安生退了出去,很快端了熱茶進來,上于兩人手邊,再次退出。
見男子一直盯着自己,龐淼率先禮貌地開了口:“如果我沒記錯,我昨日已經接待過公子,公子昨日訂制的是一枚臍環,昨日我已回複公子,我們的交期都是三日時間,不知公子今日又預約前來,是.......”
龐淼之所以對這個男人印象深刻,除了每日本就沒有接待多少客人,就那麽幾人,她都記得住。
更重要的,是因爲這個男人訂制的是————臍環。
臍環她從未見過,寶玉軒裏也沒有賣的,她隻是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有女人戴,就是在肚臍處像穿耳洞一樣穿一孔,别上珠環。
她個人不太能接受這種,總覺得有些惡心。
但是客人需求,她隻得滿足。
隻是,昨日這個男人說的話,讓她不舒服了好久。
她問對方對于臍環有沒有什麽特别的要求,男人說,沒有,完全交給她,讓她就按照自己的身材和膚色,覺得戴上會好看的标準去做就好了。
什麽按照她的身材和膚色?
說實在的,若不是因爲對方是寶玉軒的客人,她真的想直接趕人的。
就在她還在那裏想着昨日的事,男子笑米米開了口:“我今日前來是想訂一枚金镯子。”
龐淼收了思緒,點頭,“好的。”
然後,伸手執起毛筆,放在硯池裏蘸了蘸墨汁,開始在簿子上記錄:“請問,對這枚镯子,公子有什麽要求?比如,是送給什麽人的?大概尺寸多少?關于款式以及圖案方面,有沒有什麽要求?”
男子看着她,笑道:“當然是送給女人的,大概尺寸嘛.......”
他頓了頓,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了她拿筆的那隻手,“就跟姑娘的手腕差不多。”
龐淼吓得不輕,手裏的筆“啪”的一聲跌落,她觸電一般想要将手抽出來,卻是被對方抓得很緊。
“公子請放尊重一點!松手!”
龐淼臉色都變了,噌地站了起來。
男人卻并未放開她,而是也站了起來,兩人一人站于桌子這邊,一人站于桌子那邊。
“姑娘,我就實話跟你講了吧,我也是做首飾生意的,姑娘的手藝那麽好,在這裏最多就是做一個師傅而已,太浪費了,每個月都拿那麽一點工錢,隻要姑娘願意,我可以娶姑娘,姑娘便是我首飾行的老闆娘,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姑娘不會拒絕吧?”
龐淼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無語到了極緻。
原來是競争的同行來挖人的。
隻是這挖人的方式也真......下血本呢。
還特别變.态!
“多謝公子好意,我在寶玉軒裏做得挺好,挺知足的。”龐淼冷着臉,試圖将自己的手抽出來。
依舊未能如願。
龐淼便皺了眉:“公子再不松開,我就喊人了。”
事實上,她也當即就喊了,“安生,安生!”
有人打簾而入,帶着外面濕冷的空氣。
因爲對方動作太快,龐淼都還未看清,就隻感覺到一股涼氣卷入,閃身近前,然後就聽到男人悶哼一聲,她的腕上一松,男人放開了她,并吃痛後退了好幾步。
她和男人都震驚看向來人。
不是安生。
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帶着寒氣,也帶着殺氣。
那身形......
如此熟悉!
龐淼呼吸一滞,若不是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她差點就以爲是郁臨旋了。
“你是誰?多管什麽閑事?”那個想挖人的男人吃痛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來人亮了亮手裏的号碼牌。
龐淼怔了一下,原來是今日預約的第二位客人,也就是下一位客人。
前面的那個男人見狀,不悅道:“先來後到,依次排隊,我還沒有談完,你做什麽就進來搞破壞?”
“滾!”來人薄唇輕啓,森冷逸出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