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竟然戴着蕭震的面皮突然來了潇湘閣,潇湘雲怔了怔,關鍵是,面皮都掩飾不住他滿臉的憔悴。
而郁臨旋卻像是看到了親人一般,面色一喜,上前就抓了他的手臂。
“幸好你還在京師!”
“怎麽了?”潇湘雲疑惑地看着他,末了,又上下打量着他,“才幾日不見,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的潇湘閣不是大齊商會嗎?那寶玉軒是不是歸你們管?”
潇湘雲一怔,放下手中瓷勺。
“原則上是,但是也有不少商戶沒有入閣的,規模大的一般都會入的,這個得查一下,怎麽了?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那你趕快幫我查一下,寶玉軒在大齊有多少個分軒,且每個分軒的具體地址在哪裏?”
“還有分軒啊,那看來生意不小,應該有入潇湘閣的,不是,我問你,爲何要查這個?”
“此事說來話長,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你快幫我去查!”郁臨旋急切地将潇湘雲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差點打翻了桌上的未用完的早膳。
潇湘雲搖了搖頭,“你做什麽急成這個樣子?哪有說查就查的?你不告訴我因由,我怎麽能輕易幫你查?雖然我們是好友,但是,我畢竟是潇湘閣閣主不是,這是規矩,替入閣商戶保密各種信息,誰知道你查了以後做什麽?”
“哎,”郁臨旋也真是沒轍了,隻得實話實說,“龐淼不辭而别了,我懷疑,她是跟寶玉軒的陸長風走了。”
潇湘雲有些意外,更多的,是無語。
“我該說你什麽好呢?你怎麽每次都搞這種事情出來?那年是池輕,也是出走,跑去蘭鹜,跟另一個男人,如今又是龐淼,還是出走,依舊是跟另一個男人,你......”
“這次不一樣。”郁臨旋啞聲将他的話打斷。
“怎麽不一樣?”
“當年池輕,我隻是一個觊觎者,她本就不屬于我,而龐淼不同,她是我的女人。”
“既然是你的女人,爲何出走?”
一句話問得郁臨旋語塞。
潇湘雲瞥了他一眼,“在這裏等着。”
說完,便舉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又頓住,回頭,“我查,需要一點時間,你将桌上的早膳給我吃了,吃完我就告訴你。”
話落,出了門。
郁臨旋看看桌上的薏米露和包子,哪裏有胃口?
他已經忘記自己幾頓沒有吃東西了,好像最後一頓是那日跟龐淼一起去行宮之前的早膳。
他的确是要吃些東西了,如果倒下了,還如何找?
拿起一個包子,掰開,送入口中。
潇湘雲查好,拿了一個簿子進來的時候,郁臨旋正皺眉喝着薏米露,一副甚是勉強,卻又不得不爲的樣子。
潇湘雲唇角勾了勾,走了進去。
“不嫌棄薏米露是我喝殘剩的嗎?小心我有什麽病傳染給你。”
郁臨旋斜了他一眼,“我還真懷疑你有病,都一把年紀了,連個女人都沒有,又不像别人,你要身家有身家,要儀表有儀表,怎麽也說不過去。”
潇湘雲笑笑,“沒女人多好,沒女人就沒你的這些煩惱。”
郁臨旋輕哼,将瓷碗放下,起身:“幫我查到了嗎?”
“嗯,”潇湘雲白衣輕蕩,行至跟前,将手裏的簿子放在桌上,翻開,“連京師的這家一起,全大齊共有十一家,且分布甚廣,東南西北到處都是,你要如何去找?而且,這種事情又不好讓潇湘閣的幫你找,一旦被她察覺,她再躲起來,你就更是找不到了。”
郁臨旋微微抿了唇。
“十一家便十一家,東南西北就東南西北,一家一家找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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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門口,蕭逸幾經徘徊,閉眼調了調息,才緩緩擡手叩了叩門扉。
“進。”
裏面傳來郁臨旋蒼啞的聲音。
他心口顫了顫,再次閉眼深深吸入一口氣呼出,才輕輕推開門。
他接到富水的飛鴿傳書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上面隻說,大當家的讓他速歸,速速。
其實,他當時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本來就未曾耽擱,收到此消息,更是馬不停蹄。
剛剛在外面碰到富水,富水說大當家的難得剛好在,剛從宮裏回來,在廂房,并面色凝重地讓他做好心理準備,還道了他飛鴿傳書給他的因由。
富水說,是因爲一封信,不知誰寫的,對方讓一個小男孩送過來給小西,讓小西轉交給他,他拿在手上,被這個男人看到,男人将信拿了去,并直接拆了。
富水說,他沒有看到信上的内容,但是,他看到裏面有一枚簪花。
他聽完就吓得不輕,也大概猜出了怎麽回事。
特别是當聽到富水說,五王妃離家出走了,如今天明寨的衆人都在秘密暗中尋找的時候,他就更加清楚了怎麽回事。
信是龐淼寫給他的,爲了将那枚他以水姑娘之名,實則想送給她的簪花還給他。
然後,被這個男人識破了。
高凝着一顆心,硬着頭皮,他走了進去。
男人似是在寫什麽,剛寫完,将筆放下,邊将寫好的東西疊起,邊徐徐擡眸看向他。
他一怔。
男人竟然用回了蕭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