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做什麽要殺人滅口?”手中的力度一寸一寸收緊,郁臨旋咬牙,森冷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本王隻要你說實話!”
二姐一張臉更加漲得通紅,她伸手試圖掰開郁臨旋的手,卻未能如願,然後又一腳踢向郁臨旋,又被郁臨旋輕松避開。
她便不再徒勞,隻看着郁臨旋,艱難開口:“實話就是......王爺見我知道了王爺的秘密,便......殺人滅口。”
話落,瞳孔一斂,郁臨旋驚覺不對,猛地松開手時,已然太遲。
黑紅的鮮血從二姐口中湧流出來。
“你竟然口中藏毒!”
郁臨旋震驚,臉色變得很難看,完全沒有想到會這樣。
二姐咧嘴笑,血水更多的湧出來,“反正落在你手上,橫豎是個死......”
郁臨旋又再度抄起她的衣領,将她拉至自己跟前,隻手快速點了她身前的幾個大穴,想要阻止毒素的蔓延。
“沒用的......”二姐在他的手下奄奄一息。
門口龐淼看到這一切,也是驚錯得完全忘了反應,待回過神來,就快步沖了進去。
“二姐,我娘的解藥呢?我娘的解藥在哪裏?”
郁臨旋沒想到她也來了,見她直直撲上來,恐二姐對她不利,又連忙将她拉開。
二姐已經開始在抽.搐。
“你娘根本就沒有中毒.......是我爲了更好......更好地控制你,騙你的,所以.....所以不需要解藥......我說過,給你下毒隻......隻是手段而已......”
話未說完,頭一偏,就這樣在郁臨旋的手中落了氣。
龐淼震驚地看着這一切。
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切。
那麽狠毒嚣張的一個女人,死了?
就這樣死了?就這樣輕易地死了?
這怎麽可能?
郁臨旋也輕蹙着俊眉,完全不意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甯願赴死也不告訴他實情。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的,不應該先打草驚蛇。
他是心中太過急切了些,因爲得知龐淼并未騙他,而是真的遭這個女人下毒的那一刻起,他就太想抓住這個女人了。
見好不容易知曉了她的行蹤,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心中不免懊惱,沉默地松了手,二姐的身子便重重委頓在地上。
忽然想起什麽,他又蹲了下去,伸手探進二姐的袖袋,想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
袖袋裏除了一個錢袋,什麽都沒有。
錢袋就是普通的繡花錢袋,繡工很不錯,裏面就隻有一些銀子,也沒有其他東西。
他又将錢袋放了回去,站起身。
回頭,見龐淼臉色白得就像是一張紙一樣,他将她拉入懷中,輕輕擁了擁。
龐淼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也伸手攔腰将他抱住。
“沒事了,别怕,”郁臨旋拍拍她的背,安撫,“我們走吧。”
“那她呢?”龐淼蹙眉看向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女人。
“就讓她在這裏,等會兒被人發現了,會有人通知官府的,讓官府去查,說不定能查出些她的底細來。”
龐淼便沒做聲了。
郁臨旋将她腰身一攬,帶着她從窗口飛出,沒從正門。
******
一連好幾天,龐淼還在這件事上緩不過神來。
二姐給她的那瓶解藥,裏面有好幾粒,郁臨旋拿了一粒喂了倉鼠,并未發現什麽異樣,他又拿了一粒在研究,研究裏面的成分。
反正初一還有些時日,也不急,安全第一,謹慎一點總歸是好的。
聽郁臨旋說,他找人打聽了,官府也沒有查出二姐的身份。
這幾日,郁臨旋一直讓她跟在身邊,寸步不離。
用他的話說,二姐就這樣死了,恐那個什麽所謂的主人會因此報複,而且,他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
所以,他去天明寨分镖局,她就也得去那裏,他處理事情,她就坐在邊上看書,他外出,她也跟着同行。
蕭魚出現在天明寨分镖局的時候,郁臨旋跟龐淼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邊曬着太陽邊下棋,兩人還不時在說着什麽。
蕭魚震驚了。
是真的震驚了,就震驚在了原地。
不僅震驚,看到了龐淼,還震驚,郁臨旋竟然跟她在一起,更震驚的是,郁臨旋邊下棋,邊輕輕笑開的眉眼。
那是多少年她沒有看到過的樣子。
所以......所以龐淼就是帝王口中的,郁臨旋遇見的那棵胡楊樹,或者紫檀樹嗎?
她太難以置信了。
其實,她此次下山,主要就是因爲心中太好奇了,很想看看那個讓郁臨旋連給池輕取藥,都不親自回天明寨的女人,到底是妖是狐是何人?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竟然是龐淼。
龐淼一個擡頭,也看到了站在陽光下的她。
先是怔了怔,旋即又忽然想起什麽,臉色一變。
然後連忙小聲提醒面前指尖撚子準備落于棋盤的男人:“王爺,衙門的捕快來了,是不是二姐的事查到咱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