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一間廂房一間廂房地找。
陸長風終是忍無可忍,徹底怒了,飛身上前,一掌落在郁臨旋的肩上,想要将他扯開。
郁臨旋雖毫無防備地挨了一掌,悶哼一聲,卻也很快做出了回擊。
于是,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在走廊上打了起來。
那些披衣而起的夥計都站得遠遠地看着這邊,不知發生了何事,也不敢近前,卻又都擔心陸長風的安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個男人還邊打邊惡語相向。
“陸長風,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裏糾纏!”
“搞搞清楚,這裏是寶玉軒,不是天明寨,到底是誰糾纏?難道不是你鬧上.門的嗎?”
“我是找人,你将人交出來,我立馬離開!”
“我要說多少遍,人不在我這裏、不在我這裏,你才相信?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的?你有這個閑功夫在這裏發瘋,還不及去别的地方找找。”
最後一句話讓郁臨旋蓦地停了下來,陸長風劈出去的一掌來不及收回,就重重落在郁臨旋的胸口上。
郁臨旋被擊得眸色一痛,佝偻着後退了好幾步,撞在走廊的廊柱上,才停住身體。
陸長風怔了怔,沒想到他會突然罷手。
郁臨旋也沒有再還擊回來,隻捂住胸口微微調了調息,目光冷冽瞥向陸長風:“今夜的帳改日再跟你算。”
然後腳尖一點,飛身上了屋檐,幾個縱躍,就不見了蹤影。
陸長風站在那裏,看着蒼茫的夜色,微微失神了一會兒,回身看向衆人,“沒事了,都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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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停在寶玉軒門口,郁臨旋從屋頂躍到馬背上,拉着缰繩,四下環顧,第一次覺得是那樣茫然和無力。
他在想,或許他此刻的感覺,就是這段時間以來龐淼每時每刻的感覺吧?
夜色凄迷,街燈稀稀落落,路上已經幾乎沒有行人。
到底會去哪裏?
忽然,他又想起一人。
再次打馬直奔龐府。
來到門口,他又猶豫了,再次直闖進去肯定不行,如此一來,龐淼的家人就肯定瞞不住了。
略一思忖,他撩起袍子,撕下中衣的一截袍角,系在臉上,掩住口鼻以下。
然後自馬上躍起,腳尖在馬背上一點,飛身上了龐府的屋頂。
夜色中,踏着輕功在琉璃瓦上疾行。
如果他沒有記錯,不久前他離開龐府的時候,海藍正好是從廂房裏出來,兩人碰上的。
那麽,她出來的那間廂房,應該是她住的吧?
是的,他就是來找海藍的。
他總覺得她知道些什麽,雖然曾經她對他也是意見很大,但是,至少沒有那麽明顯地,用如此憤恨的眼神盯着他。
龐府一片安靜,他方才來的時候,龐思安夫婦都已經睡了,何況現在?下人們也都睡了。
未見巡夜家丁,他便飛身落下。
來到海藍的廂房前,他掏出匕首,插入門縫,輕輕撥開裏面的門栓。
敲門不僅會驚動府裏其他人,而且,海藍也不一定會開。
所以,他也顧不上一個大男人偷偷出現在一個女子的廂房裏不合适,更顧不上自己此刻的行爲,俨然就像是一個賊。
用匕首撥弄門栓的那一刻,他想起了那夜,那個女人中媚.藥,他也是這樣撥開她的房門。
門開,他閃身而入。
廂房裏漆黑,他直接來到榻前。
海藍因爲心裏有事,本也沒有睡着,所以,他一近前,海藍就發現了他,吓得張嘴就準備喊,被他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與此同時,他趕緊亮明身份。
“别叫,是我,郁臨旋!”
“王......王爺?”
海藍難以置信,雙手緊緊攥着被子,顯然吓得不輕。
“是我。”
“王......王爺深更半夜......跑到奴婢的房裏來做什麽?”
“王妃呢?”郁臨旋心中急切,直接開門見山,“王妃在哪裏?你知道的,對吧?”
海藍怔了怔。
此時,驚吓的心情也得以緩解不少。
“王妃不是跟王爺在一起嗎?”她一副懵懂的語氣。
越是如此,原本還沒有把握的郁臨旋,越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的确不知,這樣的情況下,不是應該反應很大嗎?
問的也不應該是這個問題,而是應該問:王爺去天明寨分镖局也沒有找到王妃嗎?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這些,你如果真心爲你家小姐好,你就告訴我,她在哪裏?”
“王爺爲何認爲奴婢知道呢?”
“就憑你現在這句話。”
郁臨旋真是耐着最後一絲性子,他哪有時間跟她在這裏多費口舌,“海藍,龐淼此時肯定已經毒發了......”
“王爺有解藥嗎?”海藍打斷他的話,問。
這次輪到郁臨旋一怔。
解藥,他沒有,那唯一的一粒,他已經食下去了。
這也是那個女人爲何讓蕭逸在他沒有食下解藥之前,不許告訴他真相的原因吧?
因爲要确保他食下去。
心中一時大痛,他啞聲道:“沒有。”
末了,又急急補了一句:“就算沒有,我也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