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喚了聲:“皇上、娘娘,五爺和王妃來了。”
帝王拿書的手微微一頓,回頭。
躺在軟椅上的池輕亦是睜開眼睛,朝門口望去,果然看到三人進來,便連忙自躺椅上坐起來。
這廂,帝王也自石凳上站起來,轉身,含笑看向兩人:“五弟,龐淼,别來無恙。”
“姐姐不用敲了,等會兒再敲。”池輕示意腿邊掄着小拳頭敲得起勁的小家夥,拿開薄毯,也笑着站了起來。
郁臨旋拉了龐淼的手,兩人一起跪地行禮。
“給皇兄請安,給娘娘請安。”
“沒有外人,就我們兄弟之間,無需多禮。”帝王上前幾步,扶了郁臨旋。
池輕也過去将龐淼扶了起來。
青蓮去屋裏沏茶,王德已經搬了椅子出來。
帝王揚手示意衆人坐,“幾時回來的?”
“剛回來。”郁臨旋撩袍坐下。
龐淼坐于他旁邊,沒有做聲。
“五弟,這次多謝你的藥,不然,這次你們回來就看不到我了,我就嗚呼哀哉了。”池輕笑嘻嘻道。
她是真的開心,還以爲這輩子這個男人都不會再進皇宮呢,沒想到突然就來了,還帶着龐淼。
當年龐淼不辭而别,她是知道的,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兩人還在一起。
她怎能不開心?
龐淼是個好女人,她也真心地希望郁臨旋幸福。
“娘娘無需客氣,這是應該的。”
郁臨旋嘴裏說着讓池輕不用客氣,可是他這句話才顯得尤其客氣。
刻意的客氣,就顯得那麽的生硬。
龐淼垂眸彎了彎唇。
池輕看了她一眼,其實很多事情,心中清明,略一靜默,笑道:“兩年多未見,王妃似乎一點都沒變,還是斯文話少。”
龐淼擡眼,笑着解釋:“不是的,我是因爲這個.....”
邊說,邊指了指自己漏風的門牙,一臉難爲情道:“實在難以見人。”
帝後二人這才發現她門牙沒了。
池輕更是微微震驚,“怎麽回事?”
龐淼并不以爲意地笑笑:“走路不看路,摔的。”
“怎摔得這麽嚴重?”池輕秀眉輕蹙。
帝王略挑了眉尖瞥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就你信。
池輕怔了怔沒做聲了。
龐淼也連忙轉移了話題:“娘娘如今都好了吧?”
“嗯,”池輕點頭,“現在就是休養和調理了。”
帝王又瞥了她一眼:“那還站着?”
池輕這才意識到,三人都坐着呢,自己一激動就站在那裏說得起勁了,撇了一下嘴,朝帝王嗔了一眼,笑着坐回到躺椅上。
龐淼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突然好羨慕好羨慕他們兩人。
不對,不是突然,她是一直羨慕他們兩個。
男的龍章鳳姿、天之驕子,仿佛這兩年的時光也未給他帶來什麽容顔上的變化,若說哪裏不同了,可能就是那份成熟,渾身上下,舉手投足間的。
郁臨旋不愧跟他是兄弟,這一點,兩人倒有些像。
池輕,她就更羨慕了,明媚如陽、皎皎如月,不矯柔、不做作、性情特别真實的一個女子。
他們真的很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特别是他們身份如此,還能如此相親相愛,又豈能不讓人羨慕?
身爲權勢之巅的帝王,能這樣一生傾情一個女子,作爲女子,怎能不動容?
眼角餘光瞥了瞥身側的郁臨旋,想必他此刻的心裏是苦澀黯然的吧?
青蓮給幾人上茶。
帝王端起茶盞,目光從龐淼和郁臨旋臉上一掃,唇角勾了勾,心下了然。
揭蓋淺啜了一口茶水,放下杯盞,似是突然想起什麽,不經意般問向郁臨旋:“對了,五弟的手好了嗎?”
郁臨旋一怔。
其實,龐淼也眼簾顫了顫。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是爲了池輕所傷的手,但是,個中詳細,她從不知曉,甚至都不知他傷成怎樣?
就那夜故意捏了他的傷手,想讓他吃痛放開她,其餘,她也未問過,更未見過。
不想,今日帝王就這樣提起來。
“回皇兄,已經無礙了。”郁臨旋彎唇回道。
帝王眉心微攏:“整張手心皮都沒有了,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好吧?”
整張手心皮?
龐淼震驚。
帝王眼尾掃過兩人,繼續道:“那日在天明寨,我跟蕭魚沒等來五弟,卻等來蕭維,當時,我還疑惑呢,五弟應該不是會見死不救之人,就算有事抽不開身,可畢竟人命關天,五弟不會不管。可,打開天明寨放藥的山洞洞門,不是要五弟的掌印才行嗎?爲何會派個蕭維前來?”
帝王邊說,邊端起杯盞,一手執杯,一手執蓋,輕拂着茶面。
“後來,蕭維将五弟帶給我們的東西拿出來,我們才明白了,也驚呆了,五弟讓他帶了蠟手,甚至揭了自己手心的手皮讓帶過來。”
龐淼聽到這裏同樣也驚呆了。
帝王的聲音未停。
“五弟知道嗎?當時我就在想,到底是什麽人什麽事那麽重要,讓五弟甯願毀了自己的手心皮,也不想離開,親自會天明寨一趟?”
郁臨旋眼波微微一斂。
龐淼一下子有些聽不明白,端杯喝茶。
池輕看着帝王。
帝王笑:“如今看到你們兩人一起進宮,我似乎明白了。”
龐淼呼吸一滞,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