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淼心中所有的情緒,終于因她這一句輕描淡寫、又得意盡顯的嗯哼給點燃,她忽然大叫一聲,朝女人撲了上去,發瘋了一般扯女人的頭發,一邊打女人,一邊試圖探進她的袖袋,去搶解藥。
可,對于一個會武功的人來說,這無異于以卵擊石。
隻一瞬,二姐就鉗制住了她的手臂。
“你瘋了?”
見有路人駐足觀望,二姐冷聲斥她。
龐淼怒氣難消,在她的手中掙紮,胸口起伏得厲害,一雙眸子紅得瘆人,就像是要哭了,又像是給氣的。
“我就是瘋了,被你們逼瘋了,快将解藥給我!”龐淼才顧不得那麽多。
“解藥急什麽?哪個月少了你?初一之前一定會給你就是!”
二姐攥着她的手臂身形一轉,由背擒的方式變成了兩人面對面,如此一來,不知情的外人看,還以爲兩人姐妹情深手拉手呢。
“我說的是媚.毒的解藥!”
“這個東西有解藥嗎?”二姐反問她。
龐淼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她恨恨地瞪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心底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她怎會不知道這種東西沒有解藥?
“二姐,你是魔鬼!”
她咬牙,一字一頓。
二姐怔了怔,也不以爲意,唇角一勾,冷冷笑道:“你應該感謝我,我幫你做了一個你自己根本就不敢做的決定,你們夫妻這麽多年,你還是完璧之身,你不覺得可笑嗎?如此一來,你們終于可以做真正的夫妻了,當然,前提是,他舍不得你死。”
龐淼在二姐的手下喘息,眸子裏的猩紅更甚,就像是彌漫了血,她也咧了嘴,冷笑。
“我死了也好,省得再被你們折磨,你們的計劃也徹底落空。”
這句話并未威脅到二姐,二姐挑挑眉:“你死了沒關系呀,還有你的母親不是。”
“你們這幫禽.獸!”龐淼氣極嘶吼。
二姐絲毫不理會她的謾罵,唇角笑意一斂,正色道:“好了,不跟你廢話了,雖然藥力發作有段時間,但是,我也不想你在大街上就發作了,我想跟你說的是,在郁臨旋面前,你自己想好一個爲何會中此藥的說辭,絕不可道出我們,否則你就等着替你母親收屍!”
說到這裏,二姐又笑了笑:“給你個提議,你可以說是自己給自己下的,這個理由最充分,也最容易讓他相信。”
龐淼蒼白着臉搖頭,那樣,她甯願死。
她已經愛他愛得沒了自我,絕對不能連最後一點自尊都失去。
可是,她死了,她母親怎麽辦?
心中無助到了極緻,也恨怒到了極緻。
她猛地将手腕自二姐手中抽出,揚臂就要甩二姐一巴掌。
二姐畢竟會武功,她的巴掌還未落下,就已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臂擒住。
大概是覺得她竟然敢抽她耳刮子,未做半分停頓,下一瞬,二姐也毫不客氣地揚臂甩出另一手,準備還她一巴掌,卻同樣被人在半空中擒住。
隻不過,不是龐淼。
而是另一手。
一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
是個男人的手。
龐淼跟二姐皆是一怔,循着那隻大手看向大手的主人。
赫然是陸長風!
兩人都很意外,同時出聲。
“陸老闆。”
“陸大哥。”
陸長風一向溫潤如玉的臉上也蘊了幾分寒霜,他一把甩掉二姐的手。
“二姐,我雖不知你們個中詳盡,但是,你動不動就打人未免太欺人太甚,若再被我陸長風發現,就算你曾對我有施救之恩,也休怪我不客氣!”
二姐被甩得腳下都後退了兩步,可見陸長風力氣之大。
她臉色青灰地看着陸長風,胸口起伏,顯然很生氣,又不得發作。
“你沒事吧?”陸長風問向龐淼。
就那麽一句問話而已,龐淼卻忽然很想哭。
當然,隻是想,并沒有哭,反而微微一笑,搖頭,“我沒事,謝陸大哥。”
陸長風顯然不信,看看她,又看看二姐。
“需要我幫忙嗎?”再度問向龐淼。
龐淼眼窩一熱,抿了抿唇,看了二姐一眼,搖頭:“真的不用,謝謝。”
他幫不了她,任何人都幫不了她。
“陸老闆,我還有事,就此告辭!”
二姐說完,略顯警告地睇了龐淼一眼,轉身就走了。
陸長風蹙眉瞥了瞥二姐的背影,再次跟龐淼确認:“真的沒事嗎?看你臉色不好。”
龐淼笑笑,“真沒事。”
想起他方才跟二姐說的話。
“二姐曾經救過陸大哥?”
“嗯,”陸長風點頭,“二姐醫術了得,救過我的命,我也因此才認識她的,答應她給你照應,也是爲了還她人情。”
陸長風說得很粗略,但是龐淼已經得到了這幾日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那就是這個男人跟二姐并非一夥的。
這一點,讓她很欣慰。
想起體内的藥也不知幾時發作,連忙跟陸長風告辭:“陸大哥,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他喊住:“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