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面很亂,心情也很複雜。
這是第一次她跟那個男人吵架,第一次那般毫無遮攔地将能說的、不能說的、真心的、違心的話,統統說出來。
也是那個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發這麽大的火,甚至第一次用那麽多惡毒的語言來說她。
當然,還是那個男人第一次親她,雖然明顯帶着怒氣的咬。
輕輕撫上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他灼燙的溫度以及屬于他獨有的氣息,她覺得自己又有些呼吸不穩了。
他竟然親了她。
如若不是臉上的佳佳的那一巴掌還在火燒火燎的痛,她幾乎要以爲這隻是一場夢。
他爲何要這樣對她?
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爲他是因爲心動,或者因爲情動,那麽多年的同床共枕都沒能讓他動一動,這才見面幾天,她有自知之明。
可是,爲何?
是因爲覺得她毫無廉恥,就喜歡送給男人上,所以以此來羞辱她嗎?
或者覺得就算他身心都不在她身上,她也必須爲他守身如玉,所以如此來報複她将身子給了陸長風?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心裏面一團亂麻,她隻知道,臉痛,心裏更痛,她隻知道,沒臉面對佳佳和其他那些人了。
其實佳佳的心情她理解,她也不怪她。
且不說,是不是真如她所言,她是爲了替陸長風打抱不平所以扇了她一耳光?單說,她自己對郁臨旋的心思,她肯定就想打她的。
畢竟一路上,她的心思都對她吐露無隐瞞,而她自己卻未表現出絲毫端倪,就連剛剛去菜集買雞,她都表現得滴水不漏。
所以,佳佳的震驚和憤怒是必然。
雖然,郁臨旋說,是他強迫的,跟她無關。
但是,這并不能減輕佳佳的憤怒,反而更加傷佳佳的心。
哎,她走到床邊,将自己丢在榻上。
這接下來還要跟佳佳同乘一輛馬車呢。
心情一團糟地在榻上躺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她才意識到應該已經到晚膳的時間了,果然佳佳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來敲門喊她。
反正沒什麽胃口,也沒有做好去面對那些人的心裏準備,她索性躺在床榻上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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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堂裏,衆人圍案而坐,等着上菜。
見兩個當事人還未下來,幾人忍不住閑聊起下午那件事情來,畢竟那件事對他們來說,簡直如平地驚雷一般,太爆炸了,他們一下午都未消化過來。
他們的大當家的,平時那般清冷、拒人以千裏之外,從不讓女人近身的一個男人,在既沒喝酒,又沒病重,沒有糊塗,完全清醒的狀态下,強吻了一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個有夫之婦,且她的夫,還是他們天明镖局的主顧金主。
這......這......
幾人紛紛表示着自己的不信。
佳佳聽着,原本憋着氣不準備說什麽的,可看到大家七嘴八舌,特别難以置信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冷哼哼了。
“大當家的說是他強吻,你們就信呀,跟你們說,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大當家的躺靠在床頭,女的傾身吻他,這姿勢分明是女的主動的呀。”
佳佳話落,當即就有人表示了自己的疑問:“大當家的平素都不讓女人近身的,就算陸姑娘主動,大當家的又怎會輕易讓她吻?”
佳佳不悅了。
“或許大當家的猝不及防,又或許大當家的想推開她的,正好我就進去了,反正,你們想啊,大當家的是躺床上的,那女人是站在地上,大當家的如何強吻?大當家的又沒有下床,肯定得女人送上去,大當家的才能強吻吧?”
佳佳如此一說,衆人紛紛點頭,這倒是有些道理。
佳佳繼續:“還有,那間廂房是大當家的,又不是那女人的,如果是那女人的,還可以說是大當家的主動,可問題不是呀,是那女人進的大當家的廂房,一個有夫之婦,怎麽能随随便便進别的男人的房間,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難道就不知道避嫌?所以,到底是誰主動,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
嗯,衆人覺得言之有理,隻是......他們還是不懂。
“大當家的爲何要說是自己強迫的呢?”
“因爲大當家的是有擔當、有風度的男人啊,你們想啊,在那種情況下,他總不可能讓一個女人太難堪,所以,甯願自己攬下一切。”
佳佳一臉的笃定,也依舊一臉的迷戀。
這般說,衆人覺得有些理解了。
除了作爲一個男人的風度之外,那個女人還是陸長風的女人,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所以,息事甯人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隻是,承認是自己主動,也隻能當時息事,要想真正息事甯人,不讓陸長風知道,就得讓這件事就像從未發生過。
“那,接下來大當家的會不會讓我們都閉嘴啊?特别是佳佳姑娘......”
此人的話還未說完,空氣中突然一股異流,衆人隻見什麽東西“嗖”的飛過來,“當”的一聲插在他們圍坐的桌面上。
赫然是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