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男人體溫的瓷瓶入手,龐淼回過神來,頓時就窘了。
他以爲她伸着手,是要藥嗎?
好在郁臨旋已經将視線收了回去,在吩咐人将那條蛇裝好,也帶走,說,指不定解藥的時候用得着。
兩人上前擡大安。
“大當家的,大安可以騎馬嗎?”
郁臨旋蹙眉,“最好不要騎。”
有餘毒,而且騎馬腳一直吊着,晃蕩,最好是平放。
可是,問題來了。
不騎馬,也沒有馬車,馬車都裝了貨物,唯一一輛載人的,就是龐淼跟佳佳那輛。
跟車夫坐前面車架的地方是可以的,但是那樣腳也得吊着,那就跟騎馬無異了。
龐淼不是不知道這些,所以,想了一瞬,便開了口:“我會騎馬的,要不,将我們的馬車讓給大安?”
郁臨旋便朝她看了過來,不知爲何,她覺得他的眼神,似是在問,你幾時會騎馬的?
她便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個“我一直都會”的眼神給他。
他眼波動了動,回絕:“不行,你會,佳佳會嗎?”
佳佳也随即實事求是回道:“我不會。”
他并未轉眸看佳佳,而是繼續凝着她道:“再說了,大安的馬空出來,也就隻有一匹馬,你們是兩個人,難不成你帶佳佳?”
龐淼便不做聲了。
她自己也是半吊子,帶佳佳她可不敢。
其實,嘴巴很癢,很想回他,佳佳可以和你同乘一匹呀,終是沒敢說出口。
有人提議:“反正馬車大,三人也綽綽有餘,要不讓大安跟她們一起坐馬車?”
龐淼還未來得及說可以,郁臨旋已經回了人家:“你當她們兩人也是天明寨的人嗎?男男女女,你覺得合适嗎?”
對方瞬時噤了聲。
最終,郁臨旋吩咐将其中一輛馬車上的貨物分一分,加在其他幾輛馬車上,騰出了一輛馬車,給大安坐。
隊伍再次出發。
過了大山,便來到了原本計劃昨夜該到的雨化鎮。
在第一家遇到的醫館前停了下來。
郁臨旋吩咐了兩人将大安擡進去,其餘人等在外面,他自己跟蕭逸,還有另外兩人一起進了醫館。
龐淼跟佳佳坐在馬車裏,佳佳撩着窗幔,新奇地看着外面。
龐淼有些想睡覺,因爲昨夜幾乎都是睜着眼睛,白日溫度高,暖和,車子一搖一晃,睡意就來了。
正迷迷糊糊要睡過去,蕭逸突然打開車簾,說,大當家的讓她們兩人進去醫館有事。
雖不明所以,但是,見蕭逸很急迫的樣子,她們也不敢耽擱,龐淼瞌睡也跑了,跟佳佳一起速速下了馬車,随蕭逸進了醫館。
大安躺在矮榻上,郁臨旋站在旁邊,天明寨其他幾人站在郁臨旋的後面。
一個年老的大夫正在給大安的傷口塗藥。
見她們兩人進來,郁臨旋的目光在龐淼的臉上略一盤旋,便轉眸問向蕭逸:“跟她們說了嗎?”
“還沒。”
“說一下。”簡短三字落下,郁臨旋又将視線收了回去,看大夫給大安上藥。
“是!”蕭逸領命。
龐淼跟佳佳疑惑地互相看了看。
蕭逸走到面前,微微紅着臉,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跟她們大概說明情況。
“是這樣的,大安身上有餘毒,必須趕快清掉,大夫可以配置解藥,但是,需要幾滴還是處.子之身的女子的血。”
龐淼跟佳佳恍悟,原來如此。
難怪蕭逸一個大男人會紅了臉。
這并不是什麽難事呀,幾滴血而已。
她跟佳佳都未表示拒絕。
不知爲何,她還下意識地看了郁臨旋一眼。
心裏卻有些好笑的。
一個已經嫁人快七年的女人,還是處子之身,本身難道不就是一個笑話嗎?
“大夫等會兒會将你們兩人的血都取幾滴,看誰的更适合?”蕭逸讓她們兩人坐。
龐淼将視線收回,走到凳子邊,剛準備坐下,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自己也是中毒了的。
雖然探脈探不出,但是,有毒是事實。
那血液定然也是帶着毒的。
怎麽能給大安做解藥?
絕對不行。
抿唇略一沉吟,她開口道:“還是讓佳佳來吧,我......就算了。”
一句話将屋内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
老大夫隻看了她一眼,又去忙自己的去了,蕭逸、佳佳,還有天明寨的另幾人看着她,眼裏是都寫着意外,意外她吝啬幾滴血。
而,某人的視線,明明隻是平靜淺淡地瞥過來,可是她卻感覺到了壓力,那種沉沉碾過來、讓人無法透氣的壓力。
佳佳最先反應過來,當即就笑了,然後,就暧昧地看着她,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直呼:“懂了懂了。”
說完,還湊過來,用胳膊碰了碰她,嘻嘻道:“是不是跟陸老闆已經.......”
畢竟還是小姑娘,終究是不好意思将話說完。
但,話說到這個份上,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龐淼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燒,本想否認,可又找不到不取血的理由。
而且,她也已經跟某人說過,她已找到良人,再者,她休書也已經拿到手了,所以,她幹脆不做聲。
不做聲也就等于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