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臨旋微微眯了眸子,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陌生,倒不是因爲兩年多沒見,所以陌生,而是那種說話做事跟以前很不一樣的陌生。
“就爲了變成她的樣子,你不惜連自己的聲音也改了?”
臉可以戴面皮,對于一個不會口技的人,想變音,卻是很難。
女子略略垂眸,笑道:“錯!應該說,就爲了讨好王爺,變成王爺喜歡的樣子,我不惜連自己的聲音也改了,雖然,最終未成功,沒能變成那個惹不起的人的聲音。”
說這句話的時候,女子已經變回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郁臨旋有些震驚,她竟然學會了口技。
顯然還沒有完全學會,所以隻能變掉聲音,卻不能随心所欲變成自己想要的聲音。
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麗繡坊的人也上來查看發生了何事,因爲評定還未結束,下面還等着結果。
“沒事!”郁臨旋跟麗繡坊那人道了兩字之後,攥了女子手腕便往外走:“出去說!”
被慕容公子喊住:“王爺稍等,雖然不知道這其間到底怎麽回事,但是,她戴着假面皮參加比賽是事實,這件事總歸需要......”
“她退出。”
慕容公子的話還未說完,郁臨旋已經笃定回了他三字。
慕容公子一怔,女子自己也一怔。
他就這樣給她做了主?在壓根未征求她意見的情況下?
“退出是一回事,可是這件事......”慕容公子還在糾纏。
再度被郁臨旋蹙眉打斷:“蕭逸,拿五千兩銀票給麗繡坊!”
所有人驚錯。
五千兩?
女子更是難以置信看向郁臨旋。
就連慕容公子都愣住。
郁臨旋轉眸瞥向他:“如果沒有記錯,大賽的規定裏面有寫,任何因參賽者原因造成麗繡坊的損失,都由參賽者承擔,需視損失嚴重程度,賠償麗繡坊五十兩以上,五千兩以下的銀子或銀票,如今,我按最高額,慕容公子還有意見嗎?”
怎麽可能還有意見?
他曾經問過他父親,爲何賠償金額會定個上限,不是應該,損失多少陪多少嗎?
他父親告訴他,五千兩足夠辦繡娘大賽兩場了,所以,這個金額看似上限,等于無限。
再大的損失,五千兩也足矣。
見慕容公子未做聲,郁臨旋拉了女子往外走。
圍觀的人也自動讓出一條道來給兩人。
真是财大氣粗啊!
不僅财大氣粗,還如此慷慨一擲千金的人,大家還真都是第一次看到。
蕭逸傻眼地站在那裏。
雖然他們大當家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但是這一鳴也太驚人了。
五千兩!
雖然五千兩對于這個男人來說,并非大數目,但是也不是小數目呀。
爲了一個女人,随便嘴一張,就五千兩!
這是他們大當家的嗎?
“還愣在那裏幹嘛?”
蕭逸回過神,見郁臨旋已面露不悅,他連忙回雅閣去取包袱。
這廂郁臨旋攥着女子的手腕,疾步下了樓。
一直來到無人的院子裏,郁臨旋才将她放開。
“這兩年你去了哪裏?”
龐淼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腕,回得也快:“拜師學藝去了。”
“學什麽?”
“王爺不是看到了嗎?口技呀!”說完,又眉眼一彎,笑道:“學藝不精,讓王爺見笑了。”
郁臨旋眉心微攏,凝着她:“你是龐淼嗎?”
他記憶中的龐淼可不是這個樣子。
行爲莫名其妙,說話也莫名其妙。
雖然,他知道是她。
他這樣問的目的,隻是想表達一下,這樣的她,他不習慣。
“王爺覺得呢?王爺對龐淼還有印象嗎?”龐淼不答反問。
郁臨旋眼波動了動,沒有做聲。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年在王府兩廂無話時的樣子。
龐淼垂眸彎了彎唇,率先打破了沉默。
“剛才讓王爺破費了,王爺真是大手筆。”邊說,邊朝他伸了伸大拇指。
“你變了很多。”郁臨旋忽然開口。
龐淼怔了怔,點頭,“是啊,人總是會變的,像王爺這麽執着的人,世上不多了,王爺知道我最大的變化是什麽嗎?”
郁臨旋看着她。
龐淼揚臉望向他的眼,緩緩啓唇:“就是我不再愛王爺了,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說完,還朝郁臨旋伸出手。
郁臨旋眼簾一顫,很意外,意外她說的話,也意外她如此直白地說出了這些話。
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所以她......
龐淼伸出的那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從那句話裏怔怔回過神。
“什麽?”
他以爲她要握手,做爲握别。
他沒動。
“休書呀,我這次回來,就是找王爺拿休書的,想必王爺會成全我的吧?我跟王爺本來就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王爺心中的人都不是我,而現在正好,我也心中有了别的人,王爺總不會自私地自己不給我幸福,也不讓别的男人給我幸福,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