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人說,蕭逸以爲那個女子肯定會怒,至少肯定會不悅,會反駁。
然而,再次讓他意外的是,沒有,什麽都沒有,女子并未做聲,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一會兒之後,就離開了。
蕭逸又轉眸看向郁臨旋。
郁臨旋放開他的手背,再次端起杯盞,面色沉靜,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大當家的會不會想得太複雜了?有可能人家真的隻是長得像而已。”趁下一個繡娘還未進來,蕭逸實在忍不住想替那個女子說兩句。
特别是被一個男人如此說,她都一聲不吭,他覺得她的心裏一定是很委屈的,卻還能選擇隐忍。
不是一般女子吧?
郁臨旋沒有理他。
這個時候,下一個繡娘打簾進來,他便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沒過多久,外面忽然傳來喧嘩的聲音,不對,應該說是起哄的聲音。
蕭逸看看郁臨旋,後者似乎根本沒有聽到。
他忍了忍,見外面動靜越來越大,便忍不住了:“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見男人雖然沒有首肯,卻也沒有阻止,他快步走了出去,
似乎是他們隔壁的隔壁的那間雅閣發生了什麽,不少人圍在門口。
他走過去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裏面有四個年輕男子和一個女子。
四個男子都錦衣華服,一看非富即貴,想想也是,能在雅閣的位子,可不就得非富即貴。
女子是......
蕭逸眸光一斂,赫然是長得像池輕的那個女子。
“說了,隻要你當着大家的面,親本公子一下,不僅本公子的這枚頂針給你,我兄弟他們三人的雅閣裏的頂針也都給你,你一下子就可以得四枚,這買賣還不劃算嗎?”
說話的是翹着二郎腿坐在軟椅上的男子,一臉的壞笑。
其餘三個男子站着,确切地說,是堵在門口。
這樣女子想出來也沒法出來。
“多謝公子好意,既然是競技比賽,自然比的就是技,我若違背競技規則,靠這種不光彩的手段勝出,就算其他參賽的繡娘不說,麗繡坊也絕對不會允許吧?”
女子不卑不亢。
幾人聽完就笑了,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其中一個站着的男人道:“姑娘還不知道麗繡坊是誰家的吧?就是這位慕容公子家的。”
邊說,邊指向坐在軟椅上的那個男人,也就是讓女子親一口的那個男人。
圍觀的不少人唏噓。
原來是自家的地盤。
就在大家以爲女子會臣服,或者至少會改變态度的時候,女子忽的也笑了。
“原來是麗繡坊的慕容公子。”
男子得意地揚揚眉。
女子又接着道:“那就更應該遵守競技規則了,慕容公子得以身作則不是?試想,若傳出去,慕容公子帶頭徇私舞弊,麗繡坊的名聲就毀了,來年還有誰會來參加繡娘比賽?”
男子面色一滞,當即就不悅了。
“本公子該怎樣做,還輪不到你來指教!就算不徇私,不以此來換頂針,本公子今日就看上你了又怎樣?能得到本公子的青睐,那是你的榮幸,讓你親一下本公子,那也是擡舉你,過來!”
男子朝她招手,顯然失了耐心。
女子自然是不願過去。
其餘三人就開始推推搡搡起來。
圍觀的人不少,沒有一人站出來,蕭逸看到這一切,火冒三丈,摩拳擦掌正欲上前,身後驟然傳來男人清冷低沉的聲音。
“要不要幫你們通知一下樓下的幾名評定師傅,以及慕容老爺一起前來觀看慕容公子的現場表演?”
蕭逸一震,不對,是所有人一震。
包括雅閣裏的四男一女。
全都循聲看過來。
蕭逸更是激動地迎了過去:“大當家的。”
他好意外這個男人會出來,更意外他會出頭。
大家都看着郁臨旋,不知此人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聽另一人叫他大當家的,想來也是來頭不小。
而且,就單單看他這個人,就是氣場特别強大的那種,明明就隻問了那麽一句話而已,明明就那麽長身玉立地站在那裏,卻讓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威懾。
就連雅閣裏的四個男人都一時愣住。
特别是慕容公子,臉色變得尤其難看。
“算了算了,真掃興!”不耐煩都連連甩手。
見他偃旗息鼓了,其餘三人便也沒再做聲。
圍觀的人有些失望。
本以爲有場好戲看的,沒想到被這個男人一句話給搞沒了,當然,也都打心底佩服這個男人。
正紛紛準備散去,女子卻忽然開了口。
“你說話算話?”
大家一怔,再度停下将視線投了過去。
女子是問慕容公子的。
“你方才說,隻要我當着大家的面親你一口,你就會給我四枚頂針,你是不是說到做到?”
衆人莫名。
什麽情況?
這又是唱哪出?
剛剛對方強逼,明明不卑不亢、不接受,如今對方好不容易罷手了,她怎麽又自己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