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籬心魂一顫,身子頓時就僵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其實比這更那什麽的動作,潇湘懿都做過,曾經夜裏還經常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但是,他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過。
那些時候,他以爲她睡着了,此刻,她,和他,都是清醒的。
女子柔軟的發絲輕撩在他的臉上,癢癢的,那種癢就像是一直癢到了心底最深處。
淡淡的體香夾雜着沐浴花的香氣鑽入呼吸,樊籬難以抑制地用下颚拱了拱她的頭,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和眼角。
潇湘懿長睫輕顫,阖上眸子。
見她并未抗拒,樊籬信心大增,細密的吻順着眼角、臉頰往下,鼻翼唇角,最後落在她紅腫破皮的唇上。
隻不過,這一次他非常溫柔。
沒有過多在她的唇瓣上停留,隻是伸出舌尖輕輕舐了舐她唇上的破皮處,然後就撬開她的唇齒,鑽入她的口中,糾纏上她的舌。
很快兩人便粗噶了呼吸。
就在樊籬喘着粗氣将手探入潇湘懿的衣内,潇湘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背。
“别......孩子。”
潇湘懿同樣氣喘籲籲。
樊籬這才驚覺過來,自己差點失控。
他是醫者,自是很清楚,孩子太小,這個時候不能同房。
身心的渴望幾乎要将身子撐爆,他不免有些失落。
以前有那個心,沒那個膽,現在有心有膽了,又不能來。
那這樣睡着,還得睡至少兩個月,那豈不是要他的命?
将手抽出,再次将潇湘懿抱住,下颚抵在她的頭頂上,他喘息着,強自讓自己沉靜下來。
潇湘懿豈會不知他的辛苦?
他抱她抱得那麽緊,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子的刻意繃緊和依舊抑制不住的薄顫。
“樊籬。”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撲通撲通蒼勁有力的心跳,她輕聲開口。
“嗯?”
“我用手幫你吧。”
樊籬怔了怔,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他震驚又意外,當然,心中也一時大動。
雖然如此大膽的話,如此大膽的舉措,怕隻有這個女人會如此沒有一絲扭捏之态的說出來。
無害羞、無怯意,就像是說着再尋常不過的事。
但是,也正是因爲是這個女人,雖我行我素,卻也驕傲如孔雀的女人,竟然甘願自己用手幫他。
他的心怎能不悸動?
雙手捧起她的臉,他垂眸看着她,手指輕輕摩挲在她的眼角。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
“不用,我沒事。”
他舍不得,也不願意她如此。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喉嚨裏便逸出一聲悶哼,因爲潇湘懿已經一把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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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香凝宮,又是另一番景象。
我們英明神武的帝王被關在了内殿的門外,敲門、喚門都無人應,就差踹門了。
當然,不能踹。
雖然以他的身手,破門而入那是小菜一碟,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暴力。
青蓮在偏殿聽着這邊的動靜,都不好意思出來,怕帝王尴尬。
夜裏的時候,池輕跟她講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潇湘懿猜得沒錯,池輕已經知道避子藥是假了,當然,是她自己發現的,帝王跟她解釋的時候,說,原本就準備今日跟她坦白的。
可下午,她、樊籬、潇湘懿的舉措,就說明,他壓根就沒有打算坦白的。
不僅沒打算坦白,還串通三人幫他一起撒另一個謊來騙她。
她怎能不生氣?
青蓮雖然沒有出去,但是卻一直在凝耳細聽外面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動靜似乎停了,沒了敲門聲,也沒了叫喚聲。
青蓮想,大概是見久喚不開,帝王已經回龍吟宮了。
就在她準備也熄燈睡覺之際,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更大的動靜。
“你是鬼嗎?我的門栓得好好的,你從哪裏進來的?”是池輕憤憤的聲音。
“沒門不是還有窗嗎?”是帝王不徐不疾、略帶得色的聲音。
“明明窗我也關了的。”
“那也關不住我,别忘了,破窗而入我經驗豐富,當初在四王府,每夜見你不是都走窗嗎?”
“你!你這個大騙子!君無戲言,你說話不算話!你自己承諾的,若再欺騙我,就睡龍吟宮的。”
“我現在也沒睡你香凝宮啊。”
“那你進來做什麽?”
“抱你去龍吟宮睡!”
“這......這還不是一個意思,你就是言而無信!”
“這怎麽能一個意思呢?我答應你的,是我一月不睡香凝宮,睡在龍吟宮,卻沒答應你,你這一月必須睡哪裏。”
“你......無恥!賴皮!”
“聲音小點,雖然香凝宮裏沒有其他宮人,可青蓮在的,還有三個孩子,等會兒他們還真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麽無恥的事呢。”
“啊,我不去,放開我,放我下來!”
“别動,被褥那麽厚,等會兒我光抱住了被褥,你掉下來,可别怨我!”
“你堂堂帝王,這樣将我抱去龍吟宮,被宮人們看到,成何體統?”
“我抱的是自己的女人,又不是抱别人的妻子,有何不妥?再說,我就是體統!看誰敢多舌!”
青蓮聽到人聲腳步聲從偏殿門前經過,然後,夜,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