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大半個皇宮之後,差不多一上午就過去了,午膳在香凝宮裏用的,用完午膳樊籬夫妻二人才出宮。
出宮以後,潇湘懿說自己去找兩味藥,讓樊籬先回去。
樊籬其實想陪她一起,但潇湘懿似是不太樂意的樣子,他便作罷了。
獨自回府也好,回去以後他可以補覺。
一連幾日都這樣,潇湘懿白日都很忙,早出晚歸地忙着研制護心丸。
樊籬就夜裏受憋,白天補眠。
要說潇湘懿的睡姿,他真是服了。
那真是,隻有他想不到的姿勢,沒有她做不到的姿勢,就沒有一個晚上讓他安生過。
他是醫者,他很清楚,長期這樣身體如烈火焚燒、身心的渴望膨脹到了極緻,卻一直強忍着得不到滿足,是有損健康的。
但是,他始終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因爲他不确定潇湘懿願不願意?大婚那夜是個意外,她是要救他。
而且,他覺得依照潇湘懿率性而爲的個性,如果願意,或者有這個方面的想法,應該會表現出來,或者有些暗示。
都沒有。
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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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春寒料峭。
棠婉坐在銅鏡前,一件一件将頭上的簪花卸下來,扔在梳妝台上。
看着鏡中眉目憔悴的自己,她疲憊地閉上眼,朝身後椅背上一靠。
一連串的變故,死裏逃生,回來後又是面聖,又是處理三王爺的喪事,這幾日,她都是逼自己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容不得自己出一絲差錯。
所幸,都處理好了。
回血珠交給老皇帝後,按照路上想好的說辭,老皇帝應該是信了,就吩咐了幾人去尋殺死三王爺的流匪,然後便讓她将三王爺的喪事處理好。
隻是,本以爲事情都過去了,她可以安下心了,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可,爲什麽,心裏面忽然覺得那麽空呢?
睜開眼,入目是雕梁畫棟,側首環顧屋内,亦是一片奢華,任何一個物件,都是價值不菲。
這是她曾經向往的生活。
這幾年,雖然她已得到,卻終究隻是挂着女主人的頭銜得到。
換句話說,就是完全取決于那個是她丈夫的男人,若他一紙休書,她依舊一無所有。
如今,這些都完完全全屬于她了,因爲這座金碧輝煌的三王府再無男主人,她,是唯一的主人。
可是,她卻又不由地生出了懷疑。
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曾經是,現在不是。
她現在想要的,不過是跟自己愛的男人,生幾個孩子,過着幸福甜蜜的生活,當然,前提是必須衣食無憂,可以不大富大貴。
可是,這一切都再無可能。
她秘密讓人打探樊籬的消息,因爲她擔心他,不知他中了媚毒之後如何了?
結果,打探的人跟她說,樊籬好好的,失蹤的潇湘懿大婚當夜就回去找他了,這些日已然是成雙入對的夫妻。
那一刻,她感覺到心在滴血。
回不去了,她回不去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下半身就隻能在這座金碧輝煌,卻又空蕩冰冷的三王府裏度過了。
坐起身子,執了象牙梳一下一下梳理着齊腰的黑發。
她還那麽年輕,她還那麽年輕啊!
擲了象牙梳,她自椅子上站起,寬衣準備就寝。
她不想再去想這些郁悶的事情。
剛掀了被褥,準備進去,門口忽然傳來細碎的敲門聲。
她一怔,以爲是家丁下人有事禀報,蹙眉道:“我已經寝下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可是對方并沒有走,也未出聲說話,隻是,細碎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她有些惱火,可見對方聽到她如此說還沒有作罷,又恐有什麽急事。
身上隻剩下一件單薄的寝衣,是真的單薄,就像是沒穿一樣,裏面看得清清楚楚,是三王爺讓人給她做的,且領口特别大,下面又特别短,一大半的身子都在外面,幾件換洗的都是如此。
三王爺讓她每夜就穿這樣睡覺,然後,他便在床上折磨她。
這幾日太忙,明日得重新讓人做幾套新的。
懶得再穿中衣,她拿了件大披風,将自己裹住,一手攏好,一手開了門。
她還未開口,甚至還沒看清門外的人是誰,就隻見眼前人影一晃,閃身越過她的身邊進了門,并“砰”的一聲将門掩上,上好門栓,動作極快。
她一驚,這才看清來人,赫然是王府的車夫老梁。
瞳孔一斂,她當即變了臉色:“你......這麽晚了,來我房裏做什麽?”
她繃直了聲線,卻依舊掩飾不住聲音的顫抖。
是,此人就是那夜馬車上給她解媚毒的那個車夫。
男人沒有回答,一把将她抱住,棠婉根本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一時駭住,“你......”
直到男人将臉埋在她的身前,深嗅,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推他:“放開我,你做什麽?”
男人擡起頭,一臉壞笑:“做什麽王妃不知道嗎?那夜不是做過嗎?”
棠婉羞憤,更加大力地掙紮。
“那夜我是被人下了毒,沒辦法,你也答應過我的,說會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我也會說到做到,絕對不會虧待你。”
其實,那夜她就想過,這個男人不能活,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但是,她又顧慮到三王爺和兩個随從都死了,如果車夫也死了,獨獨留她一人活下來,老皇帝未必會相信她。
相反,若車夫也活着,且還是王府裏幹過多年、一直得三王爺信任的車夫,他們兩人一起作證,分量就絕對是不一樣的。
正好,她又跟他發生了那種關系,他就理所當然地站到了她這邊。
他們也達成了協議,他效忠于她,她給他榮華富貴。
她可沒答應,以後他們還保持那種關系。
男人并沒有放開她。
“我也想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但是,我做不到,我這幾日一直在想着你,夜裏做夢也是你,棠婉,就讓我們在一起吧,你還那麽年輕,難道就準備守一輩子活.寡嗎?而且三王府家大業大,你一個女人,能應付得過來嗎?”
棠婉蒼白着臉看着他,竟無言以對。
男人将她箍得死緊,信誓旦旦。
“你隻是一個女人,女人怎能沒有男人的滋潤,怎能沒有男人的依靠。我願意做你身後的男人,給你依靠,爲你鞍前馬後,你放心,我隻是一個車夫,不起眼,隻要我們小心點,沒人會發現我們的關系的。”
棠婉眼簾輕顫,沒有做聲。
心裏面是五味雜陳的,有羞憤,有傷心,有悲哀,有無力......
是,她也希望能有個死心塌地爲她的男人。
冷了可以給她溫暖,累了可以給她依靠,可以爲他披荊斬棘,也可以爲她遮風擋雨。
她還年輕,她的身體也有需要,她也不想守着活.寡到老。
但是,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年紀比三王爺還大,又矮又胖,笑起來一口黃牙,說起話口氣熏人的男人,跟她希望的男人相差甚遠啊!
見她不說話,男人一把扯掉她的披風。
見她隻着了一件基本等于沒穿的薄紗,男人的眸色瞬間就晦暗了下去,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探到她短得可憐的衣擺裏面。
直擊要害。
棠婉倒抽一口涼氣,蹙眉“唔”吟出聲。
接着,又伸手推他:“老梁......”
可,雖是推,卻根本綿軟無力。
又加上那一聲像是惱怒的“老梁”更是酥到了骨子裏。
男人低吼一聲,打橫将她抱起,扔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