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恭喜娘娘。”三王爺笑着開口。
三王妃随在邊上,隻是唇角輕輕彎着,娴娴靜靜地笑,沒有做聲。
看見樊籬也未曾有一絲反應,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帝後二人舉杯起身。
“再次感謝王爺王妃的前來,朕先幹爲敬。”
說完,端起杯盞,仰脖一口飲盡。
看着他豪爽飲酒的樣子,邊上的池輕面上未表現出來,也随着一起端起杯盞小呷了一口,但是,心裏可有意見了。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身上的毒也沒解多久,就開始貪杯。
而且,人家都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嗎,跟這個死男人竟然也喝得那麽起勁。
見帝後二人如此,三王爺也一口喝光了自己杯裏的酒,三王妃同池輕一樣,隻抿了一口。
樊籬就站在邊上,也未走開,跟三王妃不過一兩步的距離,看着女人的側顔,他真的有些恍惚。
這時,潇湘雲和潇湘懿也走了過來。
“恭喜兩位,也祝福兩位。”
潇湘雲對着帝王和池輕優雅舉杯、笑若春風。
池輕有時候想,不是一直說商場如戰場,做生意的人都是奸商嗎?潇湘雲的氣質,真的跟商界一點都不符。
那般幹淨,那般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真的是掌管天下一大半商号的潇湘閣閣主嗎?
帝王示意邊上宮人,給三王爺的空杯盞倒上,也給自己的斟上。
然後端起自己的看向潇湘雲:“多謝。”
自是少不了潇湘懿,她在邊上也笑着開口道:“既然六宮無妃,娘娘壓力不小啊,隻有小皇子和兩個小公主還太少了,二位努力,我就祝二位多子多福、子孫滿堂吧。”
在場的幾人都汗了汗。
特别是潇湘雲,側首瞥她。
讓人家夫妻努力這樣的話,是她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能說的話嗎?
潇湘懿卻絲毫不以爲然,一臉無辜。
池輕笑:“就喜歡懿姑娘這樣的性格,不扭捏,不做作。”
末了,又跟帝王介紹:“閣主的妹妹懿姑娘。”
說完,還不忘補上一句:“是個非常直接、非常豪爽、非常可愛、非常霸氣的姑娘。”
潇湘懿眉眼一彎,朝池輕挑了挑眉尖,一副“算你有眼光”的表情。
然後,便對着帝王略一颔首。
“此次纏着大哥讓他帶我前來,其實,我就是想看看能讓一個帝王六宮無妃的女人是怎樣的?順便也看看,這個甘願爲了一個女人六宮無妃的帝王又是怎樣的?”
果然夠直接。
帝王笑:“那如今都看到了,覺得如何呢?”
潇湘懿沒做聲,隻是朝兩人豎了豎大拇指。
幾人又忍不住笑。
見三王爺和三王妃站在那裏也沒走,帝王隻得給雙方介紹。
得知對方身份,潇湘雲謙遜有禮地朝兩人颔了颔首。
相較之下,三王爺就表現得比較熱情。
“潇湘閣如雷貫耳,沒想到閣主竟然如此年輕,有緣在此見到,真是本王之幸啊。”
潇湘雲本想客氣回複一下,邊上的潇湘懿卻似是對這些沒有一絲誠意的奉承有些不耐:“喝酒吧,喝酒吧,大家都有緣,一起。”
說完,還歪頭喚了一聲一直沉默站在邊上的樊籬,“籬法師,也一起哦。”
籬法師?
帝後怔了怔,同時笑了。
隻聽過樊法師,或者直接法師,第一次聽到有人叫他籬法師。
“你們認識?”帝王有些意外。
潇湘懿笑得暧昧:“何止認識!”
“哦?”帝王頓時來了興緻,“樊籬!”
池輕搖頭輕笑,潇湘雲有些無語。
樊籬被點名,怔怔回神,壓根就沒聽到大家在說什麽,勉力笑了笑,舉起手中杯,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瞥了瞥三王妃。
而這一切都被潇湘懿收入眼底。
她端着杯盞擠到樊籬邊上,問他:“還癢嗎?”
前面說何止認識,現在又湊過去問出這麽一句,幾人異樣的眼光就投向了樊籬。
樊籬有些尴尬,微蹙了眉心,涼聲道:“沒事了。”
這時,池輕一個轉眸,看到站在不遠處猶豫踯躅的郁書瞳,似是想要過來,又不想打擾他們一般。
她便主動喚她:“書瞳!”
郁書瞳聞聲擡頭,見是她喚她,有些驚訝。
她笑着朝郁書瞳招手。
郁書瞳便輕咬了唇,微紅着小臉走了過來。
“恭喜皇兄皇嫂。”
“二皇叔坐哪裏?等會兒朕跟你皇嫂會敬他酒?”
郁書瞳回頭指了指一處。
帝王點頭。
池輕睨着郁書瞳,笑道:“幾年不見,書瞳好像一點都沒變。”
郁書瞳心跳咚咚的,就像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因爲潇湘雲就在自己邊上,忽然想起池輕的話,又蓦地擡頭:“皇嫂以前見過我嗎?”
方才她喊她,她就奇怪了。
他們難道不是第一次見嗎?
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讓池輕怔了怔,旋即,池輕就意識了過來,那時在蘭鹜,她是戴着面具呢,且還是潇湘雲的夫人梁女。
如今嶽國的讨厭男在,潇湘雲也在,她正想着該如何解釋,帝王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這件事說來話長。”
郁書瞳一頭霧水。
這時潇湘懿出了聲:“既然說來話長,那等以後你們慢慢說,我們先喝酒。”
潇湘雲皺眉,低聲斥她:“一個女孩子,淨嚷着要喝酒,像什麽話!”
郁書瞳聽在耳裏,心裏極度不舒服起來。
原本疑惑皇後爲何會認識她,她正等着答案,這個女人說什麽等以後慢慢說,還喊什麽喝酒,分明就是故意的。
從昨日、到昨夜,到現在,這個女人分明就在跟自己作對。
然後,這個潇湘雲還說什麽一個女孩子淨嚷着要喝酒,雖然是斥責,卻滿滿的都是關心。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郁書瞳隻覺得腦子一熱,她側首,看向潇湘雲,問道:“閣主夫人在蘭鹜還好嗎?這次怎麽沒一起帶着前來?畢竟,她跟我皇兄也是朋友。”
她的話音落下,除了嶽國的三王爺三王妃,其餘幾人傻眼了。
當然,潇湘懿的反應最大,愕然問向潇湘雲:“你幾時有夫人了?”
郁書瞳嘴角彎了彎,她就是要看到她這樣大的反應。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潇湘雲竟然這種事情瞞着這個女人。
她還以爲她是潇湘雲的妾呢,說這句隻是想刺激刺激她,一個妾而已,又不是什麽正室,招搖什麽招搖,沒想到竟然将潇湘雨的秘密給直接捅了出來。
捅就捅吧。
心裏忽然對這個男人有些失望。
果然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的樣子,都是騙人的。
帝王無力扶額,潇湘雲哭笑不得,樊籬看向池輕,池輕“撲哧”一聲笑出來。
“看來,還是由我來澄清一下吧,不然,閣主當年做了好事,結果還要背黑鍋,那也太對不起閣主了。”
池輕邊說,邊轉眸,征詢的目光看向身側的帝王。
帝王點點頭。
“當年,我被人欺負,流落蘭鹜。爲求生存,我戴了面具,化名梁女。一次危難,閣主仗義相救,然後,我就被當成了閣主的夫人。”
池輕言簡意赅。
帝王聽得卻是怎麽覺得不是那麽個滋味兒呢?
什麽叫被人欺負,流落蘭鹜?
潇湘懿雖聽得雲裏霧裏,但是大概意思明白了,就是潇湘雲沒有夫人。
而郁書瞳卻是一雙眼睛錯愕得睜得比銅鈴還大,難以置信地看着池輕。
“你......你說,你是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