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也的确跌落了下來。
雖然她已經極力去穩了,卻終沒穩住。
她還是滑下軟榻,重重跌坐在漢白玉石地面上。
然後,整個内殿靜了。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黃一青兩人的袍角,郁墨夜不用擡頭,都知道兩個男人在看着她,耳根發熱,她真恨不得地上能有條縫兒鑽進去。
心念瞬間百轉千回,她暗自攥緊了手心,然後怔怔擡起頭,睜着一雙懵懂的眸子,看向居高臨下站在自己前面的兩個男人,一臉茫然。
忽然意識過來什麽,一愣,愕然開口:“皇兄……”
然後,環顧四周,問道:“我……我怎麽在這裏?”
帝王微微垂着目瞥着她,然後又眼梢随随一擡,與邊上叫樊籬的年輕法師對視了一眼之後,再次轉眸睇向她,問:“認人了?”
沒辦法,必須認人啊,不然難道任由他們将她“脫掉上衣、露.出胸膛,燃艾葉,以煙氣熏于心口”不成?
光想想已是一手心的冷汗。
“我怎麽在這裏?”不知如何回答他,她又問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驅邪。”帝王回得簡潔。
“啊?哦……”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轉眸看向帝王身邊的男人,略略颔首:“多謝法師。”
樊籬唇角一勾,正欲開口,某個帝王的聲音已經響起:“他還沒開始。”
郁墨夜忽然有種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的感覺。
腦子轉得飛快,她一臉恍悟:“哦,難怪我在這裏,的确,這世上能讓鬼神卻步的怕是隻有真龍天子,是皇兄吓走了邪氣。”
帝王唇角似是勾了一下,又似沒有。一聲輕笑,來自另一個男人,樊籬。
帝王側首瞥了他一眼,樊籬方強自斂了笑意。
郁墨夜自是将這一切看在眼裏,有些窘迫,覺得自己可能做戲做得有點過,正想着該如何往回收,一隻手伸到了面前。
骨節分明、五指淨長,很好看的大手。
她怔愣了一瞬,順着大手看向手的主人,才意識到,他是要拉她起來。
猶豫了一下,将手遞給他,體溫相接的瞬間,腦中蓦地浮現出那夜被錦瑟用藥,自己渴望他的那一幕,她心尖一顫,又觸電一般将手縮了回來。
然後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見帝王落空的手還在,唯恐觸怒聖顔,她讪讪一笑道:“我……我似乎還有些不正常。”
“樊籬,繼續!”男人将手收回,負手而立。
郁墨夜一聽,吓得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稍稍緩緩就沒事了。”
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眼睛一亮:“對了,皇兄,其實有個最簡單直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