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軟轎直接将郁墨夜擡到了龍吟宮門前,郁墨夜就覺得呼吸漸漸困難起來。
那個男人如果能不見,她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見啊。
王府裏的人,她躺床上挺挺屍還能蒙騙蒙騙,可他,一想起他那雙漆黑如墨、幽深如潭的眸子,她就膽顫。
這樣的男人,似乎永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而他,卻又像能将所有人看穿。
這也是她爲何裝中邪的另一個主要原因,除了不想應付王府裏的那些女人,她也不想進宮,不想面對他,不想面對太後。
如今的她,隻覺得身陷一張巨大的網,她在網中出不來,也找不到方向。
明明隻有皇室男兒身對蛇膽過敏,爲何她是女子也會?爲何她準備去找薩嬷嬷了解情況,薩嬷嬷就遭人毒手?
這些不可能是湊巧。
“奴才扶四王爺下轎!”
軟轎落穩,簾幔撩開,一左一右兩個小太監上前。
她隻得硬着頭皮繼續裝。
不動、面無表情,且盡量讓眼神空洞。
太監扶她,她就機械地跟着他們下來。
一直被扶到龍吟宮内殿的矮榻上坐下,眼角餘光看到一身明黃的男人風姿綽約地坐在龍案前,她也不正眼瞧他,更不打招呼,反正她現在傻。
“樊籬,開始吧。”清越的聲音響起。
樊籬?開始?郁墨夜微微一怔,方才心思都放在裝和帝王身上了,這時才發現,原來殿中還有一人。
“是!”
身影走至跟前,是個年輕的男人。
一襲青衣長袍入眼,袍子上繡有陰陽兩極以及五行八卦,原來是個法師。
哦,這是要給她做法驅邪麽。
這個叫樊籬的法師圍着她緩緩踱步轉了一圈,蹙眉:“不知是對方修行太高,還是樊籬道行太淺,竟未發現什麽。”
郁墨夜心下笑開,沒發現就對了,若招搖撞騙硬說有什麽,那道行才是真淺。
面上繼續不動聲色。
“怎麽會?”帝王起身,也舉步走了過來。
明黃入眼,男人長身玉立于面前,郁墨夜就發現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徐徐快了起來。
“連你都看不出來的,看來,此鬼不善啊。”帝王微微垂着目,目光在她頭上臉上盤旋。
“樊籬還有一法子。”
“說!”
“艾葉避邪,鬼靈皆懼,中邪者脫掉上衣、露.出胸膛,燃艾葉,以煙氣熏于心口,對方就算修行再深,也必定現形!”
“好,就按你說的辦!”
郁墨夜呼吸一滞,差點從軟榻上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