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風有些硬。他現在得找個住處,就像人一樣。
周圍的女人朝他看來,把他瞅地有點發毛。他隻好微微偏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就是顔值的負擔嗎?感覺,有點不舒服啊……
現在時間是七點。中介公司多半還都開着門。
七扭八拗順着導航找到地方,羅生停了下來。
挂着彩燈的牌子照亮了中央的五個大字——豪大大出租。嘶……這看着一點可也不豪啊……
就是這了嗎?
他走到中介,盡管裏面都是機器人,羅生還是不太舒服。你可以帶入一下一個正常人走進瘋人院,羅生現在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劃出租房面闆,他照着自己的身份證填好信息,可就在要提交的那一刹那,突然停電了。
與此同時外邊傳來一聲巨響。
“砰——”
向外望去,剛好看見一枚火箭彈從不到十米處劃過去,轟的一聲就把遠處的樓群炸了個粉碎。
“哈哈哈哈,爽快!”一個尖銳而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羅生走出門朝着聲音的來源望去,看到了一個染着紅發的男生正舉着火箭筒大笑。
“……誰家的神經病跑出來了?”羅生皺着眉,準備去别處租房子。
可沒想到,這人居然朝着他走來了。
“欸?混哪的?見了我都大模大樣的……”
紅毛走到羅生面前:“識相的就跪下道歉!”
羅生有些疑惑,這年頭神經病都這麽狂了嗎?
“說你呢!聾子是不是!”
紅毛朝着他吐了口痰。
砰——
羅生一巴掌把他轟飛,呵呵,确定了,這人腦子就是有毛病。
那紅毛飛了得有五米遠才撞到路燈上停了下來。
“你……你!”
“管我混哪兒的?”
羅生抹掉身上腌臜的黏液,慢慢地走到紅毛面前,把它塗到紅毛的衣服上:“小夥子,說話做事要注意分寸,懂?”
“你!”紅毛吐出一口血,眼裏泛着血絲,好像要把羅生生吞了似的:“媽的,你敢打我!看小爺跟你拼了!”他剛要舉起手中的炮,就被羅生拽住了肩膀,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後,他的肩膀被生生拽斷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羅生一記手刀将其打暈,随後搜出了他身上的證件和一些錢财。
“原來是市長的兒子嗎?”羅生撕掉了名片,把證件丢回紅毛身上,随手撿起了地上的火箭炮:“可惜了,也不是沒條件,爲啥要放棄治療呢。”
一炮發出,那個紅毛立刻就灰都不剩了,隻剩下一個等待填平的大坑。
他看向不遠處被打壞的供電箱,笑了笑,挺好,監控都沒電了,證據也都沒留下。這樣自己回頭匿名舉報一下,說不定還能撈一筆獎金。
羅生美滋滋地返回中介,從機器裏拿走了自己剛忘在這的銀行卡,離開了。
在換了一個區後,他又找到了一個房屋中介,這次他成功的租到了合适的房子。
去看房的路上,他瞧見了出警的機械警察和帶着專業設備的人類探員,想必這是因爲有路人發現了那個大坑吧。羅生不自覺就想起了從前的自己。那時自己也是這樣,腦中隻有設定的程序與被編排好的情緒,盡管有時候自己覺得不舒服,但卻從未想過背叛。
想到這裏,他苦笑了一下,說到底人類好像也沒錯,畢竟沒有感情的東西隻能稱之爲工具罷了,就像垃圾桶,就像煙灰缸。
天徹底黑了,借着路燈,他繃起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一根青色的血管在微微的顫動着,旁人瞧着他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可實際上這裏流的隻不過是紅色的稀釋顔料罷了。
這麽一想,有些煩躁啊……
他放下手接着向前走去。
不知不覺,到了地方,這是個近郊的二層小樓,屋裏家具一應俱全,後面還帶一個小花園。由于前段這間房的主人跑去月球定居了,把這房子移交給了朋友打理,朋友也是個懶人索性就找了中介低價出租,這才叫羅生撿了個大便宜,每月三千不到,直接拿下。
說起來,可能羅生還得感謝那個紅毛,因爲他給羅生帶來的可不止是一個得獎金的機會,還有一套不錯的房子。
簡單收拾後,羅生打量着屋内,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甯靜感突然湧上心頭,這一切都來源于這個叫做“家”的地方。
一百多年了,終于,又有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