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響徹街道,從四面八方彙聚往古城區方向,消防車與救護車同樣是絡繹不絕,更有無數人從睡夢中驚醒遙遙相望那片蔓延開的熾熱火海。
誰都沒想到,午夜時分,在安保程度算是姑蘇城最嚴密的情況下,拙政園旁的拙政别墅會發生大面積建築坍塌以及火災事件,那個平日裏在尋常百姓眼中看來神秘又奢華的地方,此刻卻化作重災區,宛若遭遇極小面積的地震一般!
或者說就是地震,不然那睡夢中清晰的震感又是怎麽回事!
“怪物……怪物……是怪物啊!!”
馬路邊轟鳴着油門一腳到底的嘶吼,車輛彙聚在這片古老而又底蘊十足的園林區。
警察手忙腳亂地攔起隔離帶,試圖隔開驚慌的人群以及早早趕來準備拍攝的記者,消防戰士從火海中攙出了一個蓬頭垢面滿面恐懼還穿着一身睡衣的中年男子。
“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怪物,是怪物!”他驚慌失措地拽着消防戰士的衣服不願意放手,滿嘴胡言亂語。
圍觀人群的注意力頓時被這瘋言瘋語的男子所吸引,記者們更是打算一撲而上,與看着隔離帶的警察同志不斷溝通,希望能采訪到第一手消息。
“快跑!裏面有怪物!吃人的怪物!它的眼睛會放光,快跑啊!你們還留在這裏幹嘛!”那男子看了看騷動的人群,眼神反倒是一亮,似是找到了精神寄托一般,頓時松開了消防戰士的衣服,手舞足蹈神情激動地呼喊着,恨不得親自驅趕他們。
可憐了兩個消防戰士,攙扶着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還算輕松,可是一個掙紮着要撒潑的熊男人,就有點吃不消了!
“說是有怪物啊!”
“明顯被吓壞了,那麽好哉,要犯精神病個嘞!”
“哦喲娘,真個是作孽!”
“啧啧啧,就是啊!估計阿是一個有銅钿個人哇,腦子壞特了,壞特了。”
圍觀群衆議論紛紛,他們可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什麽玩意啊!還吃人的怪物!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隻當他是吓壞掉了!
記者卻是不打算放過他!
“同志,讓我們采訪采訪!這般大的事情,總要給群衆一個交代,你攔着有什麽用,半個姑蘇城都驚醒了,你們怎麽消除群衆的恐慌?看看那個人嘴裏講點什麽東西,這種話傳出去,說麽說不可信了一點,可明顯更加加劇恐慌,說不定我們跟他溝通溝通,能讓他透露點東西。”一長相稍顯正派的記者說道,他戴了副金絲眼鏡,說話不急不緩的。
“之後會有記者采訪時間,現在你們安分點,别幹擾我們營救!”站在隔離帶旁的警察毫不動容,堅決果斷地拒絕道。
“營救确實是重中之重,可是群衆的恐慌也是需要安撫的,不然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這件事非同小可!”那位記者亦是毫不相讓據理力争。
“你跟我說個什麽勁,我也不過是受命行事,待着吧,沒看見裏邊情況很複雜嗎?具體怎麽個回事我們自己都尚未弄清楚,一沒有爆炸源,二沒有違禁品,怎麽就鬧成這麽大陣仗,你問我們,你自己想得通?诶诶诶,這段别記!”警察沖着記者沒好氣道,說來,他有時候也挺看他們煩的,要資料要新聞也要挑個時候,火急火燎的不是添亂嗎?
“怪物啊!怪物啊!你要相信我,真的是怪物!”那大喊大叫的中年人已被消防戰士架到了救護車上,此時他已經轉移了對象開始對着救護人員哭爹喊娘的!
“咻!”
一輛跑車突然從街道那頭飛速行駛過來,而後猛地一個急刹車停在人群後方。
“哇,糟心,糟心!”秦漠從車門内跨出,望着路兩邊三三兩兩擠滿了一堆圍觀的人群,還有不遠處火光沖天的别墅群,臉上的神情就和踩了狗屎一樣。
他可是剛從太湖邊上戮戰回姑蘇神堂!正敷了藥躺下準備休養休養,誰知洛遊神一個閃身出現在神堂,沖着神掌就來了一句君晗惹禍了,有僞神降臨姑蘇,速速去拙政園。
驚得他喲!僞神那!君晗出去才一小時怎麽就那麽能惹事啊!
還别說,半小時之前從遠處有傳來明顯的震感,震得神堂的天花闆都落下了不少灰塵,不過他也未在意,姑蘇城幾千年來都沒有過地震災害,即使有也是輕微的震感,從沒有巨大經濟損失過。
可洛遊神那一句話卻是讓他恍然大悟,感情不是什麽地震,擺明了是君晗和僞神在幹架吶!當下也不管自己的傷勢,載着南宮圖三人便急急忙忙趕來。
不來還好,一來一看,乖乖,這動靜,姑蘇區少有的一處園林豪宅,就這麽被禍害了,君晗還真是會挑地方!
“怪物……”
四下觀望的秦漠忽然從吵雜的聲音中聽見一聲哀嚎,倒不是那聲哀嚎有多麽凄慘讓他忍不住爲之動容,而是話中依稀傳來“怪物”兩字,讓他頓時精神一震!
有人證啊!
四人當下交換眼神,急急忙忙向救護車的方向跑去。
“诶诶诶,幹什麽幹什麽,沒看見攔着?别惹事!”隔離帶旁一名警察同志看着氣勢洶洶一往無前完全無視隔離帶想要強行沖入的秦漠四人,立馬擺開陣勢,攔住他們厲聲道。
“哦,同志,看看這個。”裴京也不廢話,從懷中掏出一本紅色本本,攤開放在那名攔路的警察面前,大家都是公事公辦,人家也有職責在,犯不着搞事情。
“假的吧?别糊弄人啊!哪兒來哪兒涼快去!”警察同志瞧了一眼,眼神更加嚴厲,什麽國安!以爲小說呢?耍套路亂闖犯罪現場?當他傻嗎?
“同志,你先别急着趕我們走啊,那是你們頭兒吧?跟他說,給他看看,他明白的。”南宮圖指了指遠處一名在正指揮搶險頭戴安全帽的警察說道。
“喂喂,王副局長,有不明人士聲稱自己隸屬國安,請求通過隔離帶。”那站崗的同志帶着狐疑看了眼南宮圖,然後又瞟了一眼紅色本本,不太情願地沖着對講機呼喊道。
“國安?姓名?”馬上,對講機内傳來一聲帶着雜亂電流的聲音。
“額……裴京。”
“裴京?”
“你跟他說秦漠。”秦漠插嘴道。
“叫秦漠!”
“好,放他們進來!”
“沒想到還真有這個組織!”站崗的同志帶着驚訝說道,身體卻是往邊上讓了個身爲。
“謝了啊,同志!”秦漠笑了笑沖着他說道。
“老子不服,憑什麽報你名字有用!”裴京不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