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吹牛皮上天的小卒,都沒注意,一個人影從他們頭頂的屋檐飛掠而過,落到對方的草屋上,緊接着一個翻身,跳下草屋,快速鑽入一處草叢後消失不見。
末約小半個時辰後,這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泗陽縣數裏外的樹林中,不多時,樹林裏突然站起十幾人,其中爲首的赫然便是前些天從宿豫出發的沈玉嘉。
“情況如何?”沈玉嘉看着楊茂道。
楊茂從華永手裏接過水囊,沒有直接喝,而是立即回道:“正如二公子所料,泗陽果然有不少人潛伏在裏面,兵力至少是我們的五倍以上!”
“兩三千人嗎!”沈玉嘉點點頭。
這一次出兵,沈玉嘉雖然莽撞,但不傻,徐州許多地界還屬于敵軍的地盤,若什麽都不調查,無疑是兩眼一抹黑的到處亂串,結果雖然是碰得頭破血流。
“那我們怎麽辦?是繞過去嗎?”華永皺眉道。
“既然敵人事先埋伏,自然就會考慮過我們會否繞道,況且如果不收拾了他們,繞道進去絕對是有去無回了!”沈玉嘉搖頭道。
一旁的武飛虎聞言,也是點點頭道:“從地圖上看,除非走水路,否則隻要我們繞過泗陽縣,用不了多久便是四面楚歌!”
沈玉嘉聞言,讓武飛虎拿出地圖,他在上面看了許久,突然指着一處山崗道:“有了,就在這裏設埋伏!”
“這裏,這裏可是亂葬崗啊!”武飛虎驚道。
“是啊二公子,在這裏設埋伏,敵軍未必會來啊。”華永搖頭道。
“由不得他們不來,你們聽着,隻要……”
沈玉嘉一點點将計劃道出,其餘幾人聽着都是眼皮一條一條的。
最後,武飛虎苦笑道:“這恐怕要花費不少時間啊。”
“沒關系,我們現在唯有步步爲營,否則很難繼續前進。”沈玉嘉笑道。
衆人不再有異議,紛紛照着沈玉嘉的吩咐開始行事。
當夜,沈玉嘉背着一把大弓,騎乘一匹馬,隻身一人來到泗陽縣外,止住腳步,點燃一根火把,旋即泗陽縣裏,立即沖出一行人馬。
但這隊人馬沒有靠近沈玉嘉,而是在他三十丈外停了下來,爲首的陰厲男子看着他尖聲道:“來者何人?”
“嗯?你是太監?”沈玉嘉似乎極爲吃驚的問道。
陰厲男子聞言,嘴角抽搐幾下,冷聲道:“閣下深更半夜,背背大弓,來我泗陽,顯然不是路過吧。”
“不,我就是路過。”
“呵呵,閣下就别裝了,想必在你身後,定埋伏了五百人馬吧!”
華子玉很清楚沈玉嘉的行蹤,對方在靠近泗陽後,久久爲入縣城,顯然是猜出他們在泗陽縣埋伏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我裝什麽了?我不路過泗陽,如何去解救我那位夫人啊,識相的都給我滾開,否則老子一把火燒了你。”
沈玉嘉說這話的時候,從馬鞍旁的竹筒裏取出一根包裹油布的箭矢,将其在火把上點燃後,拉弓搭箭。
“什麽!”
華子玉卻是大驚失色,倒不是被沈玉嘉的火箭給吓得,而是他那句話。
“你……”華子玉正欲開口,突然見紅光疾射而來,他正欲偏頭一閃,但卻發現,火箭根本就射不中他,在距離他六步外,便落在了地上,但他還是驚道:“你是沈玉嘉!”
“我現在說不是你信嗎!”沈玉嘉說着,又點燃一根火箭,再次挑釁般的擊射而出,落在華子玉等人的前方。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啊!”華子玉冷笑道。
“呃……這話你聽誰說的?不會是我說的吧?”
“放你娘的狗屁!”華子玉是勃然大怒道。
“我就奇怪了,你咋了?好像要吃了我似的?我們有仇嗎?”
“血海深仇!”
“這……能說否?”
“死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華子玉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喝道:“殺!”
“沖啊!”
泗陽縣外的數百将士,同時前排後續的殺向沈玉嘉。
沈玉嘉不爲所動,隻是随手一揮,頓時,在他身後突然站起一排火槍兵,朝着撲來的敵軍就是一排子彈。
“砰砰”之聲震耳欲聾,刹時間,數十名敵軍倒在地上,慘叫不止。
“不好,果然有埋伏,放箭!”
華子玉發現沈玉嘉早已埋伏了人馬後,并沒有吓得直接逃回縣城裏,反而是下令繼續攻擊。
沈玉嘉隻有五百人,就算埋伏,也難以打得過他手下的三千兵力!
果然,當華子玉派出弓弩手後,沈玉嘉立即調頭就跑,那些火槍兵也立即向後逃去,前方已經準備好了戰馬,直接他們一個個利索的翻身上馬後,便跟随皇父逃之夭夭了。
“停!”
華子玉出奇的沒有率軍追殺,不是他不想,也不是懼怕對方埋伏,而是他的兵力還沒有集中起來,大部隊都在縣城裏候着,此時就帶領這些人追過去,要是真中了埋伏,他也不好受啊。
“架……”
一聲嬌喝,一個身穿碧綠羅裙的女子,騎馬趕到華子玉身後,開口便問道:“可是沈玉嘉來了?”
華子玉回頭看着柳玉紅,點點頭道:“應該是他沒錯!”
“那爲何不追殺下去?就這樣讓他白白溜走,要知道,他隻是五百人而已。”柳玉紅怒道。
“沈玉嘉爲人詭計多端,據探子彙報,此人參與了許多場戰役,最卑鄙的一次,便是以身犯險,冒充河東軍,讓尹天左的守軍誤以爲真正的河東軍也是此人冒充的,爲此還大打出手,導緻河東軍不能順利拿下洛陽,再被王爺派去的假尹鴻蠱惑全軍,尹天左也因此大敗!由此可見,這沈玉嘉就不會做無用之功,他現身此地,必然有他的用意,在沒猜出來之前,我不想冒然動兵。”
華子玉雖然痛恨沈玉嘉,卻不會輕視于他,否則就等于輕視王爺,畢竟王爺就是死在他手裏的!
“那現在怎麽辦,任由他在外面興風作浪?”柳玉紅皺眉道。
“方向,他還會回來的,屆時隻要我們準備好,害怕他跑了不成。”
柳玉紅聞言,也隻好點點頭。
這一夜,泗陽縣北郊,注定是不能太平了,沈玉嘉似不知疲憊般,前後來了四次,并且都在華子玉動身前,直接撤離。
這開一槍換個地的騷擾戰術,逼得華子玉苦不堪言,他也終于體會到了,當初那些被沈玉嘉攻打的家夥,他們心裏究竟有多苦了。
“這簡直就是無賴嘛。”柳玉紅憤憤的摔碎一個茶杯道。
“不能在任由他騷擾下去了,否則将士們的非要崩潰不可!”
華子玉很清楚,雖然沈玉嘉傷不了他們的根本,但時不時用火槍點爆一個将士的腦袋,也會讓其餘将士精神時刻處于緊張中,難以入睡啊。
火槍的威力已經不可忽視,東齊也想了很多辦法來對方火槍兵,可始終沒有一個合适的戰術,聽着那“砰砰”的催魂聲,誰能睡得着?
“準備召集所有将士,準備反擊吧!”
“就現在?”柳玉紅聞言驚道。
“嗯,現在!”華子玉點頭道。
“可現在還沒到天亮,何不天亮了在去呢,如此敵軍的埋伏也容易識破。”
“五百人,就算埋伏起來,能有多少用途,況且敵軍也應該料到,我們會在白天攻打他們,何不來一個出其不意!”
“華公公說的極是,唯有出其不意,方能緻勝,沈玉嘉這一次帶來的兵馬,火槍兵不過一百左右,起不了多大作用,隻要用輕騎追殺,料想他們必會瞬間潰散。”
“嗯,那就這麽辦吧,我去點齊兵馬。”華子玉說完,立即走出屋内。
柳玉紅等他走後,拿出一柄匕首,一把擦拭,一邊思索,想着等抓到沈玉嘉,要如何折磨他?淩遲?還是車裂?
在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時,沈玉嘉又出現了,不過這一次他還沒來得急靠近泗陽縣,突然間,四面八方傳出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驚得沈玉嘉調頭就跑。
“賊子往亂葬崗跑去了,那裏雖然是山地,但除了亂葬崗附近有片小樹林外,其餘地方都是光秃秃一片,他這是自尋死路,兄弟們,殺啊!”
華子玉手持一把細長的戰矛,領先沖在最前頭。
當華子玉追到山崗上時,立即發現崗上黑漆漆一片他下令一百弓手發射火箭,火箭一根根落在亂葬崗四周,将附近照的通亮,卻是毫無人影。
“怎麽可能?”華子玉先是一愣,而後目光落在附近的樹林裏,冷笑一聲道:“賊子定是在林間埋伏,大家不要靠近林子,先包圍起來!”
這片林子以前是挺大的,不過前兩年被砍伐了大半,木料都拿起造船,故此現在林子隻能躲藏三五百人,想到沈玉嘉的五百人很可能就在裏面擠着,華子玉嘴角不由泛出一絲冷笑。
三千将士慢慢靠近林子,在距離林子還有百步距離時,他們突然停下,緊接着弓弩手全部上前,正要朝着林中疾射火箭,似乎想要一把火把敵軍逼出來。
可就在他們踏上亂葬崗時,突然,林子旁的地面上凸起了一個個土包,緊接着,一具具駭人的屍體爬了出來。
見鬼了?
這一幕,着實吓壞了不少将士。
此處亂葬崗,本來就夠陰森恐怖了,若不是事先射出火箭,照亮了前方,怕是這些将士少有人敢上前。
“都不要怕,這些定是敵軍假扮,給我射死他們!”
華子玉這一聲尖喝,頓時讓不少将士松了一口氣,同時也紛紛将火箭對準了他們,刹時間,上百支火箭呼嘯而出,把十幾具屍體射的滿身是火。
然而,衆人并沒有高興,反而是一個個頭皮發麻,因爲這些着火的屍體,依然是一聲不吭,還是蹦蹦跳跳。
真見鬼了?
Ps:上一張出現點錯誤,資料看錯了,雖然本書錯誤很多,但能改的盡量改吧,上文中的陵縣,是泗陽縣,在這裏午夜說一聲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