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孟勇喝了一碗酒,擦嘴笑道:“過去的事情就算了,男人嘛,就不應該活在過去。”
“那是活在未來還是活在現在?”龐炳突然饒有興緻問道。
“這……哪裏爽就活在哪裏。”
“哈哈哈……”
龐炳大笑幾聲,伸手牽過一名女子,大手攀上那挺拔的柔軟,細膩的揉捏尖端櫻桃,轉頭看着郝孟勇道:“朕雙龍架一鳳,郝愛卿可願意一試?”
“啥?啥意思?”郝孟勇眨巴眨巴眼不解道。
“解釋不如做事,做了就知道了!”
随着龐炳這話說完,那被擁在他懷來的美人兒呻吟一聲,郝孟勇看到龐炳下一步的舉動後,頓時瞪大眼睛,旋即哈哈一笑搓着雙手繞過桌案……。
青州,東萊郡沿海,一襲黑袍官靴,兩眉灰白,頭戴一尺高紗帽的陸遊光,雙手入袖,平靜的看着十幾艘大船緩緩靠岸。
一炷香後,大船靠岸,船上算先下來的一行人,爲首的赫然便是蒙古大将軍伯顔。
“伯顔将軍能親臨東齊,讓陸某大感意外啊。”陸遊光不卑不亢的正視伯顔道。
伯顔淡然一笑,走進陸遊光,同樣正定自若道:“久聞東齊美景如畫,山河秀麗,伯顔早有來此一遊之心!”
“這般說來,攻城拔寨隻是順便了!”陸遊光淡笑道。
“這自然要看陸公公的意思,有陸公公幫助自然就是順便,伯顔也少了許多麻煩,多出空隙觀賞景色。”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就這般東拉西扯的談了許久,待十幾艘大船的人馬幾乎都下來時,陸遊光才說道:“我奉王爺之命,在此做踏石,如今王爺西去,而蒙古可汗窩闊台也跟着逝去,我本應該可以自立爲王,但我乃閹人,奪來何用,此乃青徐兩州守軍部署圖,之後的事請便是看你們自己了!”
陸遊光從袖裏拿出一卷羊皮書道。
伯顔感謝一句,接過羊皮書,卻沒有打開,隻是收入袖中,便看着陸遊光躬身一禮又道:“多謝!”
“無需謝我,我隻是換了王爺的恩情,同樣的,王爺也欠你們的,如今也算兩清了,希望你們信守承諾,不要想對付金國一樣對方我們!”
“這是自然!”伯顔慎重的點點頭。
很多事情别人不知,但陸遊光很清楚,當年那一場慘烈的大戰。
當年的陸遊光還不叫陸遊光,他乃大齊名将之後,初次出征,跟随的正是當時的六皇子龐昂!
兩個少年,在東北立下赫赫戰功,本應該在回去後,得到所有人的敬佩,加官進爵,封侯拜相,可是,事出突然,軍營突遭襲擊,一場大戰後,三萬兵馬,逃的逃,死的死,最後就剩下他們兩人了!
而得知戰況的龐隆,竟然見死不救,導緻兩人被金人掠去,受盡折磨,也就是這哪個時候,陸遊光再也稱不上是一個男人了!
當時,他們還天真的想着,龐隆或許是也遇到麻煩,無法趕來支援,等穩定了那邊情況,他絕對會來救他們。
可是,這一等便是四年,最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鐵木真!
那時候,大齊和蒙古的關系還很好,鐵木真有心要留下兩人,但龐昂死活都要回去,陸遊光也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國家。
但回去後看到的卻是淚!
陸遊光全家被滿門抄斬,原因,竟是他通敵叛國!
而六皇子呢,比他也好不到那去,同樣的大帽子,全家人,除了龐隆和其關系密切的家人外,其餘的皇子皇妃,甚至包括陛下都死了!
不過,他還留下一人,那便是當時的六王爺,假龐昂!
陸遊光不用想就知道,龐隆想要一手遮天,同時控制大齊黑白兩面,這讓當時的陸遊光和六皇子如何能咽下這口含了四年的怨氣?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無意!
龐昂和陸遊光一不做二不休,開始展開一系列的報複計劃。
終于,大齊分裂了,可是到現在,陸遊光都不知道,這口氣是咽下去了,還是吐出來了,亦或者不是在什麽時候,就化解在了口中。
但他不知道,六皇子的怨氣散了嗎?所以他要幫到底,那怕是王爺的死訊傳來,他也沒有放棄,依舊在東齊攪風攪雨,直到這一刻伯顔的到來。
陸遊光突然感覺,自己已如行屍走肉,唯一的牽挂,或許就是……
“他日你們兵臨天下,莫要忘記,把沈玉嘉活生生的帶到我面前!”
陸遊光看着伯顔說完這句話,轉身便帶着一衆東營宦官離去。
伯顔看着陸遊光的背影,駐足良久,忽然一歎,轉身開始指揮大軍。
半月之後,三月初,東齊青州東萊郡徹底淪陷的消息,如狂風暴雨般席卷天下。
蒙古人來了,以最不可能的路線,攻下了青州東萊郡,随後更是以風卷殘雲之勢,入侵東安郡、北海郡和城陽郡。
戰事一經打響,立即驚動四方,先是樂安郡和濟南郡的守軍急了,因爲他們要防範鄢國冀州軍的同時,又要面臨身後蒙古鐵騎的踐踏,可謂是腹背受敵啊!
而城陽郡和東莞郡的壓力雖小,但他們的守軍大部分都被調遣往徐州下邳郡,阻擋鄢國大元帥顔芷绮的攻勢!
“還是晚了嗎!”
顔芷绮深吸一口氣,看向下邳城的目光更加的堅定了!
就算被蒙古人攻下青州,隻要顔芷绮拿下徐州,聯合冀州蕭連翊,依然有辦法阻擋蒙古鐵騎的腳步,甚至将他們全部困死在青州!
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東齊雖然殘破不堪,但依舊有些餘力抗衡鄢國,同時還有揚州李岱虎視眈眈,這一場仗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好打。
就在青州戰事打響不久,遠在鄢國西北之地,一行狼狽不堪的四人,沖進了肅州城!
五天後,天水沈府,沈玉嘉正在和康複後的華永閑聊,突然間,聞聽一個聲音在外驚叫道:“報告皇父,楊……楊茂回來了!”
沈玉嘉和華永都是一驚,兩人一同走出書房,看到客廳,果然便看到四個衣衫破舊,灰頭土臉的青年。
“怎麽了?”沈玉嘉意識到情況應該不妙,到還是下意識問道。
“不好了二公子,哈密突然見運出火槍萬餘支,似乎要準備開戰了!”楊茂喘息道。
一旁正在喝水的肖文仁,立即擦擦嘴補充道:“平時哈密運送槍支一次頂多三百支,而且相隔時間很長,現在突然間就運送數十車,顯然是要給軍隊儲備了!”
“對了,這是蒙古人的火槍,二公子請看看!”楊茂說着,從身後拿下一卷麻布,解開後,取出一支長約四尺的火槍遞給沈玉嘉。
沈玉嘉立即接到手裏,細細翻開許久,眉頭不禁一皺。
這火槍雖然在做工上,許多地方還很粗糙,顯然無法超越神機院的,可派上用場是絕無問題了!
“我先去一趟……不,還是要麻煩你們一下,去長安告知文大人。”
“是!”
楊茂想也不想的抱拳道。
一旁,華永看着楊茂苦笑一聲,道:“看你這風塵仆仆的,還是去洗洗睡吧。”
說完這話,華永又看向沈玉嘉道:“二公子,此事交給我吧。”
“你才康複不久,不多休息一下?”沈玉嘉皺眉道。
“二公子放心,這點小傷早已經無礙了。”
聽華永把這無限靠近死亡的重傷說成小傷,若平日裏沈玉嘉定然要調侃一整,而此刻他也沒這心思了,點點頭道:“嗯,你向他們詢問詳細情況再過去告知文大人,我先去一趟學府。”
沈玉嘉說完立即趕往天水學府。
學府工院最深處的密室,王鐵匠正在撫摸一顆粗如拳頭,神似蘿蔔的黃銅器物。
“終于做好了,有了這東西,配上我的小鋼炮,定能擠開雷老頭,坐上院首了!這家夥還不知道我做這東西幹什麽,傻愣愣的幫老子充火藥,這可真是,哈哈……”
“擠開我,哼,沒有我幫你充火藥,别自個把自己給炸死,老子可懶得幫你收屍!”雷鴻冷笑着走入密室。
王鐵匠聞言一驚,轉身便要反駁,可看到雷鴻身後的青年時,他一愣,邊笑到:“大人來了。”
“嗯。”
沈玉嘉掃過王鐵匠手中的炮彈,心裏也是一驚,他當時隻是讓王鐵匠試着做,可沒指望他真能做出來,畢竟這東西可不止一層皮這麽簡單,若裏面構造做得不好,搞不好還沒轟出去就炸筒了。
“天玉炮造了幾門了?”沈玉嘉立即問道。
“十七門,怎麽了大人?莫非要看看質量?放心吧,這些都那去荒山試過了,絕無問題!”
“才十七門,罷了,安排人全部給我裝備起來,我準備要帶走。”
“帶走,去哪?”王鐵匠好奇道。
雷鴻見王鐵匠這傻不拉唧的樣子,沒好氣道:“當然送到戰場,難道還弄去打鳥啊,蒙古人準備打來了!”
“啊!蒙古人不是在打青州嗎,哦,是運到青州啊。”
“我說你啊!”
雷鴻搖搖頭,也懶得解釋了,直接招呼後面跟随而來的學子,準備把十七門大炮裝車。
當沈玉嘉走出工院後,迎面便看到楚苓君,未等他開口,楚苓君先開口道:“你要去西域?”
“當然。”沈玉嘉點頭道。
“我勸你還是去青州吧。”
“爲什麽?”沈玉嘉皺眉道。
這火都燒到自家門口了,他那裏顧得上千裏之外的事請啊。
“剛才我看過戰情了,如果我所料不錯,你的大元帥老婆,要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