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财靖看着柳玉紅的背影,牙齒是咬的嘎嘣作響啊。
剛來這徐州時,他還混得好好的,可假的六王爺死後,他日子就慘了。
雖然這一切都是真正的六王爺安排的,但是他明面上的身份,畢竟是六王爺的侄兒,陸遊光隻好做做樣子,先将他趕出去,混入梁國。
現在好不容易從梁國回來,不僅權力沒有拿回,反而要聽命于陸遊光,這也就罷了,畢竟他不是真龐昂的侄兒,但是爲什麽,現在連陸遊光身邊的一個女人,也似乎壓他一頭!
汪财靖恨啊,他爲龐昂做了多少,最終卻什麽也得不到,陸遊光在東齊混得風聲四起,根本不要顧忌龐炳的顔面,他卻是狼狽逃穿,感覺就像是陸遊光奪去了他應有的一切。
“伯顔這家夥說了,一旦拿下東齊,便将你這老太監給廢了,到時候我定要親自下手,還有這個柳玉紅,真以爲本官怕了你,日後本官定然要你追悔莫及!”
汪财靖想罷,一擺手道:“照的她話,給我查全城藥鋪!”
“是!”
一衆屬下紛紛應諾,轉眼間便四散而開。
與此同時,遠在城北的一處僻靜小院中,書生裝扮的青年,快速走到一處地窖,這地窖中,此刻正有兩人焦急的談論什麽,書生來後,兩人目光齊齊望過來,書生不等他們詢問,開口便道:“包飛兄弟剛剛回來了,不過因爲中了賊人寒毒,卑職準備已經去叫人購買藥材,聞大人和宋老無須擔心了。”
“什麽!”
聞單聞言一驚,似乎沒有因爲聽到包飛回來而感到高興,反而皺緊眉頭道:“不可啊。”
“何事不可?”書生好奇道。
宋老也是好奇的看向聞單。
“既然賊人有暗器傷了包兄弟,那麽肯定料到包兄弟需要解毒,此時你讓人去購買藥材,必然遭到懷疑,若他們尾随至此,甚至直接将人綁了,嚴刑逼供,屆時将滿盤皆輸啊!”
“啊!”
書生聽後是大吃一驚,留下一句:“卑職這邊去叫回他們。”便跑沒影了。
聞單和宋老相視一眼,也不在地窖待着了,紛紛走出地窖,詢問了院中護衛後,便直接到了安置包飛的房中。
此刻,躺在床上的包飛臉色發青,嘴唇發紫,渾身抖個不停。
聞單一見,不由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抓過包飛手腕,給他把脈。
片刻,聞單緊鎖眉頭的轉身,未等他開口,門外走進一人,正是剛剛離開地窖的書生。
“人已經叫回來了,幸好他們感覺事态緊急,去馬棚牽馬,否則直接跑去藥鋪,怕是已經完了!”
聞單聽完書生的話後,立即問他要來紙筆,一邊寫一邊道:“包兄弟身中劇毒,若非他身骨硬朗,恐怕早已凍僵死去,你速速派人去附近藥鋪偷取藥材,這是藥方,雖然不敢說能驅毒,但壓制是絕沒問題的!記住,一定不要驚動了藥鋪裏的人!”
說罷,聞單将寫好的藥房遞給書生,書生點點頭,轉身便快速離去。
清晨,一夜沒睡的汪财靖依舊像是精神飽滿的瞪着一衆屬下,咆哮道:“什麽,沒找到!”
“嗯,全城藥鋪都問遍了,也的确得知幾個買過治療陰寒傷毒一類藥材的人,不過他們都是在白天購買,應該不是那幫奸細所爲!”
“你說的隻是應該,不是絕對,若他們事先防範怎麽辦,還不快去把那些人都給我抓來!”
“是!”
幾個屬下惶恐的退去,汪财靖心情煩躁的摔碎一個杯子,氣憤的站起身,在房中來回走了幾步,旋即他似想到什麽,離開房間,走到不遠處的一間房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頓時,汪财靖感覺眼前一花,緊接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吆,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汪哥哥啊,怎麽,汪哥哥想要奴家可憐你一回啦!”柳玉紅媚笑着收起匕首,拍拍汪财靖胸前的衣襟笑道。
“沒心情和你廢話,藥鋪都查遍了,沒有你說的人,現在怎麽辦?”
“嗯!汪哥哥是在求我嗎?”
“我是在問你!”
“那……奴家不知道。”
“你……”
汪财靖怒瞪柳玉紅一眼,胸口劇烈起伏數下,冷哼一聲道:“好,當我求你!”
“你這也算求?”柳玉紅突然收斂嬉皮笑臉,一臉嚴肅的問道。
“你不說就算!”
汪财靖說吧,甩袖離去,柳玉紅也不阻攔,因爲她也沒辦法!
下邳乃是大齊皇家祖地,兩百多年來的發展,早已經成爲徐州第一城,要在如此大的城裏找出幾個人,談何容易啊!
這一次不得不說是她的失職,盯緊聞單的任務是交給她的,結果她卻讓其從眼前溜走了。
不過也是因爲她有些偷懶了,認爲那個江義應該算的上是可靠,可誰知道,這家夥是如此沒用,真是白費了她許多心思,最虧的還是她嫩滑的小手都快被那家夥摸出一層繭了。
…………
此時,豫州東部各大城鎮裏,不約而同的走出一行人馬,看着都像是商隊,實則隻要有心人,便能瞧出這些人的不一般。
他們人人步伐沉穩,整齊有序,特别是衣衫蓬松,被風正面一吹後,衣衫上竟然浮現出鱗甲紋路!
一隊隊從各城鎮出發的人馬,多的多達數百,少的也有三五十,若整合起來,足有三千之衆!
而其中一行人馬裏,竟然還有兩個随行女子,不過此刻她們的裝扮很是普通,但饒是如此,依然掩飾不住兩女風華絕代容貌,英武不凡的氣質!
這看似散亂的人馬,卻在進入徐州地界後,避開少許城鎮,慢慢的向着彭城靠攏。
三日後,彭城突然殺聲大起,持續了整整一天,最後城樓上的齊字旗杆紛紛倒下,緊接着換上了鄢字旗杆!
“不好啦!”
東齊皇宮中,龐炳寝宮外,華公公焦急的朝着寝宮裏尖聲道:“不好啦陛下,鄢國突然偷襲彭城,彭城太守措不及防,已被斬殺,彭城将士潰不成軍,逃散一空啊!”
“知道了,讓程将軍召集下邳郡将士,奪回彭城。”龐炳的聲音很平淡,似乎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請。
華公公一臉的緊張,突然變成苦笑,雖然他知道東齊很快就要亡了,但樣子他還是要做做的,可他有心,人家卻無意啊,這可真是附合了那句話“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
“卧槽,這鄢國都打來了,皇帝老爺你咋不焦急呢?”郝孟勇難得的在休息,而且還是與皇帝隔着一張床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兩人身邊還有一衆要裸不裸,一裸就****的美人們服侍着,這日子别提多爽了。
龐炳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搖頭一笑道:“已經注定的事請,朕又未必自尋煩惱呢!”
“話不能這麽講啊,老子……哦不,俺看來,就算遇到閻王老子來索命,俺也要削掉他幾根胡子不可!”
“呵呵,削掉能有什麽用?你還不是一樣要死,還不如趁着未死前,多享受一番!”
“咦,這話聽的順耳,看來俺倒是想俗了,皇帝老爺是個明白人啊,這男人嘛,圖的還不是一輩子喝酒打屁,吃肉拉屎,天天幹娘們,現在咱們都這樣過了,還圖個啥,圖命長啊?”
“圖命長,呵呵,是啊,誰不想活得久一點,但事與願違啊,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們!”
“老子以前也是活得挺自在的,當然了,日子遠沒有現在這般爽,不過嘛,還有一個奔頭,湊筆錢,買幾畝地,養幾房小妾,沒事就幹幹,弄幾個娃出來,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說句心裏話,現在俺心裏也是這樣想,隻是跟了皇帝老爺,怕是也由不得俺了。”
郝孟勇說話是粗俗不堪,而且還無恭敬之意,若是以前,龐炳早派人就這厮給待下去給他一百軍棍了,可現在,他感覺是越俗越好啊!
俗人煩惱少,聰明人腦子就喜歡盤算,那多累啊。
别說龐炳了,現在連這寝宮的一衆美人,都是越看這傻大個越感覺順眼,在他說話時,不少女子都在抿嘴偷笑呢,更别提這家夥的能力了,用一個字形容,那便是“爽!”
“原來你就這夢想,行啊,等蒙古大軍來時,你就帶着她們離開吧,這宮裏值錢的能拿多少拿多少,日後可别虧待了她們!”
“啊!”
郝孟勇聞言大驚,而那些美人們也是個個不可置信的看着龐炳,甚至還有幾個十分心酸的撲倒龐炳身邊,一句句“陛下不要趕我們走。”說得龐炳都笑出眼淚了。
郝孟勇卻不是因爲得到這巨大的好處而吃驚,反而是凝重的問道:“不可能吧,這打過來的不是鄢國嗎?怎麽就變成蒙古了呢?”
龐炳呵呵一笑,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光,笑道:“你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都知道!”郝孟勇聞言更是大驚。
可是,他以爲這皇帝老爺是知道他的身份,卻想不到,龐炳來了一句:“陸遊光在做什麽,又豈能瞞得住我,隻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