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武院葛老三!”
“好累,葛老三本名葛磊,武院拔尖的學子,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買武院是一賠一,買工、農二院是一賠二,文、商、醫三院是一賠三,至于最後的藝院嘛,一賠十啦!”
“什麽,才一賠一!”
“怎麽,不買?”
“反正是穩賺的買賣,爲何不買!我買一百兩!”
“我買工院馮九五十兩!”
“農院舒定遠十兩!”
“我要買藝院紀雲月姑娘五百兩……”
“……”
這突然一個買藝院,而且還是藝院女子紀雲月,一時間,前來下注圍觀的人,無不齊齊轉頭望去,連那坐莊的俊白青年,都不由仰頭,摸摸八字胡,笑看來人。
這來人身着華貴,風度翩翩,顯然是天水豪門大戶的公子哥。
“這位公子,雖說這學府男女分開競賽,但紀姑娘體态輕盈,人比黃花瘦,買了可别後悔啊!”
“哼,爲博紅顔一笑,别說五百兩,就是五千兩本公子也心甘情願,寫上吧!”
公子哥說完,随手就拍張銀票在桌面上。
“唉,這邊給公子寫上,不知公子貴姓?”
“西城王家,王之毅。”
聽完王家公子報了名諱,坐莊的小哥嘿嘿一笑,拇指劃過兩片胡,拿起筆便快速先寫,最後蓋了章,一刀将紙劃成兩半,一人一份,這才目送王之毅離開。
“****,真是****!”
待人家王家公子一走,坐莊小哥嘿嘿一笑,兩眼放光的看着手中五百兩的銀票,搖頭晃腦道:“不過,就是因爲你們這些****,老子才有錢賺不是!”
“嘿,你哪堂口的,竟然跑到這裏和我們長吉賭坊搶生意?”
便在坐莊小哥自得間,突然一群大漢推開人群,将坐莊小哥連人帶桌一起包圍起來。
坐莊小哥卻是沒看他們一眼,隻是朝着不遠處的幾個人努努嘴,頓時,那幾人冷臉走過來,朝着爲首的漢子道:“識相的立即給我滾回去,否則就随我到牢營坐坐。”
這些人一聽,不由一愣,特别是那句到牢營坐坐,這是個普通人就敢說出來的嗎?
爲首漢子扭頭一看,心裏不由咯噔一下,立即陪着笑道:“原來是張大人,不知張大人在此,多有得罪,在下這便告辭!”
當這些漢子灰溜溜的從人群走出來後,一名赤臉大漢道:“娘的,這張骥怎麽也來了,莫非這堂口是他開的?”
“官府現在是黑的白的一并通吃,哥們幾個小心點,可不要被他抓到把柄了!這小子下手黑着呢,從他來這裏後,承天就知道抓黑,好像他家女人被我們這些人給爆了似的,看着我們的目光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唉,自古有雲,強龍不壓地頭蛇啊,可這張骥,既然和沈家有些關系,他這官,聽說還是沈傅欽點的,這沈家啊,才是咱們這裏的真正地頭蛇啊!”
“噓!小聲點,要是讓那些人聽到,我們全完了!”
幾個漢子在一陣埋怨後,竟然都是談沈色變,不多時,紛紛遠離了人群,消失在城外街道中。
學府門口外,張骥是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坐莊小哥道:“大人,沒你着玩的啊,要是讓外人知道,堂堂皇父在這裏開賭局,還不得丢死了人。”
“你不說外人怎麽知道,再說了,有錢不賺王八蛋,老子窮着呢!”
說開賭局的俊白小哥,自然便是學府的創辦者,當朝皇父沈玉嘉了!
而他身旁的張骥,乃是當年河陰縣的衙門捕頭,因顔芷绮渡河南下,兵臨河陰,張骥得到沈玉嘉的賞識,去了雍城見沈傅,沈傅對于這事并不關心,但既然是兒子介紹來的,也随便弄個位子給他坐坐。
不過下面人可都不這樣認爲了,要知道,這可是沈相親點的人啊,和當時的大驸馬關系密切,誰敢得罪?
于是乎,張骥這個天降神兵,一下子就把地方官吏震懾了,好在張骥沒有被幸福沖昏頭腦,知道自己是哪根蔥,行事也從來不越權,和上面下面處得其樂融融,雖然不敢說沒得罪人,但那些被得罪的人也不敢得罪他啊,要知道他的靠山可是真正的雍州地頭蛇啊!
當張骥知道沈玉嘉要在這裏開賭局,而且還請他過來幫着開場子,張骥是哭笑不得啊。
不過看這短短一個時辰,大人似乎就賺了近萬兩,張骥可就笑不出來了,而是駭然了。
尋常小百姓,一個月收入不過是二三兩,由此可見,這萬兩有多巨,那就不必說了,至于輸了後要賠的錢,張骥壓根就沒考慮過,因爲這運會是誰舉辦的?隻要他這幕後黑手一伸,誰要赢還不是他說了算!
不過張骥真是錯看沈玉嘉了,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操控競賽,但他知道,能奪魁的人選是誰,并且還讓人放出假消息,把這些能奪魁的學子全部隐藏起來,讓一些不入流的家夥暴露世人面前,如此一來,這不是穩賺的買賣嗎!
不過這也适合第一屆,到了第二屆,恐怕就沒怎麽簡單了,是驢子是馬,都在今天給牽出來了。
“大家好,小生童谷,作爲這次學府冬運會的解說,承蒙大家厚愛,前來觀賞競賽,下面,小生向大家介紹,這東邊出場的隊伍,乃是文院學子,領隊者,也就是這一次期末考試的學府狀元,呂榮軒,大家鼓掌歡迎……”
一個嗓門極大的青年,拿起一個空心大喇叭,拉起嗓門就朝着欄杆後人滿爲患的人群啷啷着,他在圍欄邊上一邊走,一邊介紹學府情況,而圍欄外,别說一座寬大的層層台階被站的水洩不通了,就連四周都人頭湧動,把曾經的跑馬場圍個好幾層。
“下邊,出來的乃是藝院學子,瞧那婀娜群,莺燕語,如我們天水的籍河楊柳,世間美景啊,而這爲首的大美人是誰呢?呵呵,便是這位到過皇宮,給我們敬愛的鄢女皇表演過,去過洛陽,在萬衆矚目下,那一曲絕唱的女主角,紀雲月,紀同學這一次之所以臨時回到天水,乃是因爲到汴梁途中,感染風寒,真叫小生聞訊落淚,聽聲心疼啊,紀同學無奈之下,隻能掉隊了,如此一來,這汴梁的父老鄉親們,可就無緣聽到紀同學如黃莺出谷的絕美歌喉了,這不得不說是他們的一大損失啊,但是呢,但是紀同學回來過年了,至于我們是否有幸聽到紀同學的歌喉呢,這就要看大家的熱情了!給點掌聲吧。”
“嗚呼……”
“啪啪啪啪……”
這競賽還沒開始,氣氛就被炒得熱火朝天了,這不得不說,靠的就是童谷這張嘴,但是在童谷看來,這都是靠人家皇父的台詞啊,這他娘的也太新鮮了,自己說着說着,不知爲何就激動起來。
童谷是天水一個小吃店的小工,天天就在店外招客人,因爲天生嗓門極好,加之這後天的練習,如今又用上這個皇父給他做的空心大喇叭,這聲音宛如驚雷啊,恐怕方圓三裏都能聽個真切吧。
“人才啊!”
沈玉嘉在做外圍一處閣樓頂,遙望操場内的童谷淡笑着。
“此次比賽,分個人和團體,個人賽考驗個人實力,不要以爲這就沒看頭了,究竟誰能突破人體極限,跑得比馬還快,一切大家等會兒便可目睹了,而這團體賽,更是精彩啊,要知道,這考驗的不再是一個人的力量,而是整個團體的智慧結晶!”
童谷說到這,狠狠一握拳,咬牙切齒的一甩頭,拿起大喇叭又道:“不好意思,小生有點興奮了,但是不得不說這團體賽的精彩啊,田忌賽馬想必是衆所周知的事請了,這田忌能赢,靠的便是智慧,這一次,其它六大院能否戰勝武院學子呢,這還是個謎,而究竟武院弟子能否用腳力破萬智,這還是一個迷,但無論是誰赢了,我相信,這注定是流芳百世,名揚千古的盛況賽事啊!”
“嗚呼……”
“啪啪啪啪……”
待童谷說完,再次迎來一片興奮的叫喊和掌聲。
而這時,七大院學子已經分辨聚集在自己的陣營了。
文院這邊,院首文儀隻是笑笑,朝着學生們道:“讓他們見識一下,何爲文武雙全!”
武院,院首江大郎,雙手倒背,人老身不老,宛如一杆标槍站的筆直,冷視學生們道:“狼兒們,是時候叫他們知道,真正的千裏馬,是無法超越的!”
商院,院首英子凡,冷笑其他文武兩大院,收回目光看着學生們道:“一幫酸儒,一群莽夫,和他們比,那是掉價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觀衆記住我們,不要忘記我們的口号,向錢看!”
工院,院首乃是昔日神機院火藥房的管事,雷師傅雷鴻,這也是爲什麽,王範兩位鐵匠師傅一起擠兌他了,就是因爲大家一起過來,憑什麽你做院首?
雷鴻老神在在的端坐椅子上,沒開口,隻是朝着賽場揚揚下巴,頓時,工院學子一個個摩拳擦掌的走入賽場。
醫院,院首徐常傅,這個小老兒彎着腰,呵呵笑着道:“短跑拼的是爆發力,你們不行,但是長跑,隻要照着我教你們的吐納法,用正确的方式,定能将那幫蠢貨遠遠抛在後面。”
藝院,院首鳳元娘不在,由莘瑤琴帶領,莘瑤琴對這種場面沒有絲毫怯懦,溫婉一笑,朝着學生們道:“姑娘們,文院那些女學子不用理會,我們的對手,是工院織坊的學生,雖然我作爲織坊的老師,但是既然代替元娘帶領你們,就必須要讓你們旗開得勝,去吧,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