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了?”沈玉嘉開口就直接詢問。
楊茂看到二公子來後,正要道明辦事的情況,可突然似發現了什麽,指着沈玉嘉的嘴唇提醒道:“二公子,你吃完沒抹嘴。”
“啊?”沈玉嘉一愣,但很快便清楚什麽,緊張的一抹嘴,在看看掌心,頓時發現一片豔紅。
“咦,這好像不是油水啊。”楊茂好奇的伸過頭,就向往沈玉嘉手裏瞅。
沈玉嘉豈敢讓他發現啊,立即一握拳,将手被到身後使勁的蹭了兩下,尴尬一笑道:“這是辣椒油。”
“辣椒?那是何物?”楊茂更加好奇了。
“啊,沒辣椒?”
沈玉嘉這話一出口,立即明白了什麽,想到這辣椒不是中土之物,而是聽說在明朝時期,被鄭和帶回來的,這時候距離明朝可遠着呢,辣椒自然就還沒有流落到中土了。
心虛片刻,沈玉嘉臉色一正,冷哼道:“你管這麽多幹什麽,快說說事請辦得怎麽樣了?”
楊茂聽到說起正事,也立即收起好奇心,正色道:“此事倒是成了,但似乎隻有一半。”
“什麽意思?”沈玉嘉眉頭皺起。
“江二郎已經被我派人挑釁,稱明日便來挑戰,但現在我們學府沒有使槍的能人,若是濫竽充數,顯然是不夠看啊。”
沈玉嘉眉梢一挑,道:“不是讓你去找一位使槍厲害的嗎。”
“這使槍厲害的人不是沒有啊,但在天水,十有八九都是和江二郎相熟的,小的怕他們會相互道明,故此不敢亂情啊。”
“這可有些難辦了。”
沈玉嘉皺眉沉思許久,突然想到了什麽,看着楊茂道:“暗衛營裏,就沒有使槍的了?”
“當然有,可都不在天水。”
“靠,偌大一個天水,我還真不信每一個使槍的。”
楊茂搖頭一笑,道:“那二公子爲何補另找他人呢?”
沈玉嘉當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一來怕這些家夥與趙穆差别太大,二來他和江一郎也算小小的交過一手,明白此人的厲害,想來若他能當槍棒師傅,要讓學子們心服口服并非難事。
“要不我來?”
沈玉嘉突然冒出這一句,但立即他就有些後悔了,若是普通比試,他自然不怕,但隻是比槍棒,他這當年在河陰時,從趙穆那裏讨來的兩手根本不夠看啊。
“咦,小的倒是有一策。”
“啥,你有計策,說來聽聽。”沈玉嘉驚愕道。
楊茂一笑,立即道:“二公子就盡管上,到比試時,隻要學着趙哥的做派,不動如山即可!”
“那要動呢!”沈玉嘉沒好氣道。
“瞎舞兩下。”
“滾。”
雖說楊茂被沈玉嘉一腳踹飛,可最終沈玉嘉還是用了他的法子,這也是無可奈何了,結果了一下午,甚至一晚上,楊茂是帶人逛完天水逛周邊城鎮,但最終也找不到一個槍棒高手。
隻是這不是說天水就沒有槍棒高手,其實在這裏,甚至說在整個雍州,喜好舞刀弄槍的人那是多如牛毛啊,連官宦世家,商販之家的子嗣,也多數喜歡跟着府中教頭舞兩招,這也是西北漢子豪情。
可這些年,連年戰事,内戰不休,這些漢子十有八九都從軍去了,導緻如今找一個槍棒高手都如此難。
當夜,沈玉嘉本來是應該回味中午與鳳元娘那一吻的溫情,可因爲明兒個的大戰,他必須加緊苦練,一把長槍在手,人家趙穆不動如山,動則雷霆,反觀沈玉嘉,力度是夠了,但準心簡直是無法直視啊,偌大一個靶子,紅心都有拳頭大,可他偏偏就喜歡刺到旁邊,連靶子都刺不到,并且還是一連好幾下,這可把路徑附近的府裏丫鬟仆人,逗得肚子都抽筋了,卻是不敢吭半聲,倒是蘇玲珑是大笑不止,不過她這笑的舉止也挺另類的,人家是捧腹大笑,她則是捧胸大笑,把那高聳雙峰勒得一顫一顫的,簡直就是來壞沈玉嘉的注意力。
“滾一邊去。”不耐煩的沈玉嘉忍不住就朝着蘇玲珑喝斥一聲。
“人家無聊嘛,看一下有什麽關系,沈哥哥真小氣。”蘇玲珑撅嘴道。
“你這天山童姥,也好意思撒嬌,能留點節操嗎。”
雖然蘇玲珑不知天山童姥是何人,但這童姥二字的含義她能不明白嗎,當今便大眼一瞪,索性也不懼沈玉嘉了,直接叫來幾個下人,又是搬桌子,又是扛椅子,擺滿了一桌子小吃清酒,竟有滋有味的邊賞邊自飲起來。
沈玉嘉是無可奈何啊,平日裏,他倒是能管一下,但今兒個,也不知這妮子從何得知,他中午和鳳元娘的小貓膩,用此威脅他,逼得他再也不敢吭聲了。
“我掃!”
“我刺!”
“我劈!”
“我捅!”
一腔怒火全發洩在了靶子上,可硬是沒給靶子留下丁點傷害。
倒不是沈玉嘉真沒辦法擊倒靶子,而是用趙穆教他的槍法乃以傷到罷了。
這平日裏看趙穆是一刺一個準,指哪打哪,換到沈玉嘉身上,卻是截然相反。
“這樣下去可不行。”
沈玉嘉暗道一句,便停止練槍,握着木槍宛如一尊門神似得呆愣許久,突然擡起臂膀,抽起木槍,槍與手臂肩膀正好連成一線,指點靶心。
就這樣一個動作,沈玉嘉擺了許久,絲毫未動。
這一下,蘇玲珑立即感覺無趣了,今天夜裏,就她一人留在府中,鳳元娘是說搬就搬,莘瑤琴怕她一個人孤單,特意過去陪她一同到學府居住,這讓蘇玲珑特别不爽,都是以前季苑的好姐妹,憑什麽你去跟她處,就不來和自己處,擺明了要站在鳳騷妮子那邊嘛。
“能換點花樣嗎,你這一站就老半天了。”
“要真能站這麽久,老子可就真無敵了。”
沈玉嘉也不看此女一眼,氣定神閑的端直槍,時而前進一步,時而退後一步,最後,槍尖釘在靶心中,槍身在他手中滑動而過,直到指觸槍頭,沈玉嘉這才收槍站立,靜靜沉思。
蘇玲珑早已經讓下人收拾了東西,坐在一旁看着沈玉嘉傻兮兮的回來走了半響,最後實在是受不住,打了個哈欠,神色瞬間嬌媚無比,細語柔聲道:“沈哥哥,好神駿的槍法啊,惹得人家都手癢癢了,過來陪人家玩玩嘛,人家也向玩你的大槍!”
本來已經悟懂什麽的沈玉嘉,聞聽此言,渾身一軟,若非他眼疾手快,一槍頂在地面上,怕是這要軟趴下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遠在天水學府裏的鳳元娘,突然驚叫一聲,把剛剛上床枕好的莘瑤琴吓了一跳,好奇問道:“怎麽了?”
“不妙!”鳳元娘皺眉道。
“什麽不妙?”
“你我都來了,現在府中除了下人,便是沈相公和蘇騷妮子呢!”
莘瑤琴一聽,不由笑道:“你怕蘇姐姐會趁機搶在你前頭!”
“蘇騷妮子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真發騷起來,天下間男人非瘋了不可,不行,我得回去。”
鳳元娘說罷,作勢便要起身穿衣,莘瑤琴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待鳳元娘疑惑的回過頭,隻看到她搖搖頭道:“放心吧,沈相公不是那樣的人。”
“嗯?”鳳元娘聞言一呆,旋即眉梢一挑道:“你似乎比我還清楚!”
莘瑤琴能不清楚嗎,她自問絲毫不比蘇玲珑差,那麽自己三番五次的落到沈玉嘉手裏,雖算不上彬彬有禮,卻也沒有被他動過強,而且對她也算周到,十分照顧,如果他有心辦了自己,自己也早已無臉苟活了。
當然,這是曾經,如今自己……
莘瑤琴想到這,突然感覺不對勁,立即甩甩腦袋,笑道:“平日裏在府中,看到沈相公對蘇姐姐的态度,似乎隻當是調皮搗蛋的娃娃,就算蘇姐姐使出看家本領,府中不是還有環兒嗎,有她監督了,沈相公若沒有被藥物迷失心智,想來是不敢讓蘇玲珑進屋的!”
聽莘瑤琴此話,鳳元娘這才明白,并非說蘇玲珑勾人的本事不夠厲害,而是沈相公點小如鼠,要沒十全大補,他豈敢下家夥啊。
想到這一點,鳳元娘卻暗歎一聲。
“唉,沈相公若是能爺們一次,我有何苦等到現在。”
“他要是爺們了,你還看得上他嗎?”
莘瑤琴此言立即牽動鳳元娘的心,的确,她看重的便是沈玉嘉對待顔芷绮的中心,而龐飛燕,當初沈玉嘉也是迫不得已,這是一個不可抗拒的婚姻,但之後沈相公對長公主也極爲用心,并沒有因爲她傻傻的,而提議冷落,反而百般呵護。
“也對啊……!”鳳元娘悠然一歎,幽幽道:“希望我能盡快成爲第三個吧!”
莘瑤琴聽到這話,臉色雖然表露笑意,但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她都不知道這是爲了,是因爲感歎鳳元娘心有所屬,還是另有其他了!
……
……
“那涼快那待去。”
沈玉嘉說完,卻是不等蘇玲珑離開,他自己先走一步,回到了屋中。
這一入屋裏,沈玉嘉深吸一口氣,暗歎一聲“妖孽”後,趕緊排除雜念,在房中練習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