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離開沒有多遠,絕不能讓他追過去,吩咐四周馬車立即離開,分散四面八方。”
“是!”
死士轉身便将沈母的話傳達下去,頓時,停留在沈府後門附近的馬車全部跑動起來。
“嗯?”
廉丞剛剛沖出後門,便看到這幅情景,不由眉梢一挑,他冷冷掃了一眼幾輛最接近他的馬車,竟然毫不理會的沖到對面的院子牆壁前,一躍跳到牆壁上,再次一縱飛上了屋頂。
“用樣的一招,我可不會吃兩次!”
廉丞冷哼一聲,在屋頂上觀察四周巷子裏的馬車片刻,便鎖定在一輛馬車上。
這輛馬車行駛最快,逃得最遠,已經沖出附近的巷子,快行駛到了街道上,而且與其它馬車不同的是,這輛馬車的車窗一直開着,還有一張人臉正在觀察四周的動向。
雖然這張臉不是他的目标,而是一張普通的青年男子面孔,但是從對方的警惕性來看,裏面存在目标的幾率是最大的。
廉丞腳尖在屋頂上狠狠一踏,他的力量用的極爲巧妙,在屋頂踏碎的同時,竟然沒有塌陷,而借着這股力量,他的速度達到了最快,宛如一根離弦的箭,腳步在屋頂上化爲殘影,踐踏得屋頂“砰砰”炸響,一塊塊瓦片接連破碎。
楊茂突然聽到了什麽聲音,他猛然擡頭一看,不由驚呼一聲“不好!”
“怎麽了?”龐飛燕緊張的蜷縮在車内一角問道。
“繼續帶夫人離開,我來擋住那家夥。”
楊茂根本沒有解釋半句,突然從馬車裏沖出,朝着一旁的屋頂上扔出一把匕首。
刹時間,一把鐵劍像是十分湊巧的出現在匕首面前,一劍将匕首挑飛。
鐵劍的主人掃了一眼楊茂後,并沒有絲毫理會,繼續向着馬車追逐而去。
楊茂大怒,他突然當街脫掉鞋子,在路人驚愕的目光中,一腳踏着路邊的一棵樹,轉身一躍翻身上到一片屋檐上,抓住一家酒樓的二層扶手,旋即再次一跳,直接上到屋頂,撒開腳丫便朝着黑袍人追去。
廉丞似乎沒有察覺身後有人追來一般,依舊追着馬車而去。
“你給我停下。”
楊茂突然甩手祭出一記鈎鎖,而廉丞背後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突然一側身,鈎鎖便與他擦肩而過。
楊茂眉梢一挑,竟然直接從屋頂跳下去,與此同時,鈎鎖的繩子也彎曲而下,撞在了廉丞肩膀上,頓時,剛剛穿過廉丞的鐵鈎,立即打了一個回旋,繞着他轉了一圈,便将廉丞死死困住。
廉丞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跳到街道下的楊茂,楊茂隻見他的目光冰冷無比,正以爲自己能吸引他後,廉丞竟然直接渾身一震,頓時麻繩松懈少許,借此機會,廉丞抽臂一劍劃出,鈎繩刹時間化爲數截,散落四周。
廉丞依舊沒有理會楊茂,腳步不停的沖向馬車。
楊茂抓住鈎繩的手突然一松,不由大驚,他棄掉繩子,翻手拿出兩柄匕首,便追向黑袍人而去。
這兩人一前一後,一上一下,直直跑了五條街,令楊茂無比震驚的是,對方的腳下功夫居然絲毫不必自己差,反而隐隐高出一籌,要知道,他可是在地面追逐,而對方還在屋頂上,這幾條街下來,街道旁的房屋有高有低,但在黑袍人雙腿下,似乎如履平地,根本造成不了阻礙。
“去你娘的。”
楊茂在路過一家路邊攤時,突然抽起一張闆凳,就朝着屋頂上奔跑的廉丞砸過去。
廉丞隻是一偏頭,便躲過了凳子的突襲,步伐根本沒有停頓片刻。
“老子還真不信邪了。”
當楊茂又路過一家瓦器鋪子外時,直接将人家擺放在門口的瓦罐抄起兩個,先後砸向廉丞。
楊茂出手十分精準,兩個瓦罐一偏左,一偏右,正好封住了廉丞前後的去路。
廉丞迫不得已,立即揮劍劈碎瓦罐,可步伐還是沒有慢下片刻。
楊茂氣得差點上氣不接下氣,他趕緊調整好心态,否則這一路追下去,他定要被對方甩下不可。
“可惜西齊有禁槍令,否則看老子不一槍崩了你!”楊茂心裏大怒道。
火槍的出現不僅讓敵人恐懼,同時也讓西齊朝廷感到懼怕,爲了防止這東西流落到民間,照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朝廷提議下令,全國禁槍,對于私藏火槍的罪名,筆直私藏弓弩還要重,藏弓弩頂多就是死罪,而藏火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所以馬融爲了得到一把火槍,才會如此困難了,沈玉翰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才幫他弄來的。
不過現在一想,楊茂感覺這簡直就是龐旭爲了上演着一出,才特意收繳了沈府的火槍,否則以長公主的關系,要上幾把玩玩又有何不可的?
楊茂是徹底豁出去了,管它是什麽東西,隻要能在路邊順手抓到的,見一樣他是扔一樣,一時間鬧得滿街罵聲不斷,甚至還有商鋪的掌櫃和小工爲了讨回損失,追着楊茂大喊大叫,不到片刻工夫,在楊茂身後已經追着不下百人了。
“賠錢,你這個挨千刀的。”
“這小子跑得太快了,老……老夫真是……氣……氣死了。”
“前面的朋友,幫我來住這個賊子啊。”
“抓小偷啊,抓小偷。”
對于後面的聲音,楊茂是置之不理,但是看着不少前面的路人聞訊向他包圍而來,他可不能不管了。
“滾開。”
楊茂身手何等矯健,未等路人将他攔下,他一個淩空翻直接躍過人群,繼續向前狂奔。
“難纏的家夥!”
廉丞掃了一眼後方街道的情況,發現楊茂不斷穿過人群的阻攔,同時還能找東西向他砸來,就算廉丞在心如利劍,不屈不彎,此刻要有些惱火了。
但是距離前方馬車不過十多丈距離,隻要在靠近一些,他便有把握轉眼間沖到車上,殺掉長公主,所以廉丞還是忍了下來。
近了,已經很近了,從十多丈,變成了幾丈,當廉丞距離馬車還有三丈時,他突然一躍而起,竟要從屋頂上直接跳到馬車上。
“不好!”
楊茂看到廉丞的舉動,便知大事不妙,他放眼一掃前方,不由眼前一亮,奮力狂沖幾步,根本不顧前面茶樓門口露天茶攤幾個喝茶的漢子,竟然一腳踏在人家的桌面上,一躍而起,順手抓住插在茶攤上的招牌旗杆,奮力一折,甩手便将旗杆射出。
旗杆就宛如标槍一樣,筆直的朝着廉丞落腳處射去,若是廉丞一踏在馬車上,定要被旗杆集中,撞下馬車。
可若抵擋,身形定要站不穩,對于要站上狂奔的馬車,就算是廉丞也沒有十足把握。
“找死!”
這一下,廉丞是真怒了,身後這小子幾次三番的朝他扔東西,之前也就算了,對他根本毫無大礙,可這一次,這小子竟是湊準了他的落腳處,逼得他左右不是。
鐵劍猛然揮出,還飛在半空中的旗杆頓時化爲兩半。
“卧槽!”
這聲驚呼,竟不是楊茂,而是剛才被楊茂踩了桌子的幾個大漢其中一人叫道。
這幾個大漢辛辛苦苦趕到洛陽,本來還有一幫兄弟,可是他們因爲慢來一步,竟然無法進城了,氣得這幾名大漢直接找了一個茶攤灌幾口茶水消消火,想着随後在長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請,竟然要鬧到封城的地步。
可這店小二剛剛上的茶,幾個人正準備灌兩口時,突然一隻腳出現在幾人面前,險些把桌子給踏碎了,而這桌子質量極好,竟然承受了下來,但是桌面上的茶壺和杯子,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全被此人一腳震飛,其中一壺滾燙的茶水,還撞了一個漢子滿懷,燙的他驚叫連連。
先前已經惱怒不已的幾個漢子,現在又被人給踩了桌子,這怒氣值豈能用翻倍來形容啊。
可就在他們放眼看着踩他們桌子的人時,便正好瞧見廉丞一劍将茶店招牌的旗杆斬成兩半的場景。
要是在平地,他們自問都可以辦到,可這人在半空,而旗杆還在快速飛行,竟就這樣,被人不偏不倚的劈成兩半了,這人的本事未免太恐怖了吧。
“格老子的。”
一個大漢拍桌而起,幾個箭步便沖到楊茂身後,一巴掌扣住他的肩膀,正要發力,突然楊茂一擊後腳勾來,若非大漢反應夠快,恐怕真要被勾到蛋碎的下場了。
“嘿!”
大漢雙膝相靠,大腿一緊,便夾住了楊茂的赤腳,但是楊茂的腳宛如泥鳅般,一滑就縮了回去,同時一手已經扣住大漢搭在他肩膀上的巴掌,反手一擰,大漢立驚,正要掙脫出手,可楊茂竟然突然轉身,一記拳便朝着他門面砸來。
“怎麽是你!”
“啊!是楊……楊哥!”
那人看到楊茂後,大吃一驚,而楊茂也是愣了愣。
“楊哥你在這個幹什麽?”那人突然醒悟,好奇詢問。
“丫的滾開,有人要殺夫人了。”
“什麽!”
漢子聞言大驚,而跟着他的幾個同伴還是震驚無比,同時便全部看向了黑袍人。
楊茂不在厲害漢子,一個箭步便沖向黑袍人,雖然黑袍人被他逼落在地,錯過了踏上馬車的機會,可是以他的速度,楊茂決定敢相信,用不了幾個呼吸時間,馬車變會被此人再次追上,到時候車上的夫人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