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驸馬這是在關心我嗎?還是說,你感覺站在我身邊,顯得丢人了?”楚苓君根本沒有理會沈玉嘉的勸說,依舊靜靜的坐着。
沈玉嘉掃了一眼四周望過來的将士,苦笑一聲道:“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楚苓君是到了哪裏也不缺人手的可怕女人,沈玉嘉根本不知道,除了這些小兵,她還有什麽幫手混在軍中,而她的目的,莫非隻是幫助自己?但話說回來,她又憑什麽幫自己?沈玉嘉可不會相信,自己的人情能重到讓這等人物也爲他賣命的地步。
直接問,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了,要動強,沈玉嘉還真有些擔心把此女惹毛了,搞不好自己就是下一個李晔了!
“河東軍既然叛變,那麽尹天左最後的手段,隻有擒賊先擒王了,無論是莫鵬驚,還是你的夫人,都有可能在這一戰中喪命!”楚苓君突然說道。
沈玉嘉點點頭,道:“但是就憑他那些人,要殺過來根本不可能,除非莫鵬驚會幫助他。”
“你既然知道,那相比也清楚,如果河東軍被龐昂控制,他不知要尹天左的命,同時還有顔元帥的命!而從這些河東軍的濫殺行爲看來,足以證明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沈玉嘉皺眉道。
楚苓君放下茶杯,仰頭看着沈玉嘉,不鹹不淡道:“顔元帥武藝高強,要正面擊潰她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辦法隻有暗殺,但是暗殺又有很多種,從情況在來猜測,先派刺客靠近,在放冷箭奪命,但考慮到顔元帥的厲害,我想他們還有不後手,若是我沒有猜錯,火槍兵中,恐怕已經混入龐昂的探子!”
沈玉嘉聞言一陣,他的确考慮過刺客與冷箭,但偏偏就沒有想到過火槍兵,因爲火槍是他帶來的,爲了給顔芷绮增添戰力,若是現在因爲火槍而奪掉顔芷绮的性命,沈玉嘉簡直要内疚到死了。
“可否能查出來?”若是平時,沈玉嘉有很多辦法找出内奸,可是現在戰況緊急,時間緊迫,根本沒有時間讓他找出内奸了。
“辦法不是沒有,就看大驸馬配不配合了!”楚苓君突然一笑道。
沈玉嘉雙眉一挑,道:“你該不會忘記我在懷疑你吧,如果你提出的辦法是放你離開,這是不可能的。”
“無需。”
楚苓君搖搖頭,解釋道:“火槍并不好學,那怕神衛營的人,要想精準無比的用火槍擊中目标,不在一定距離内根本不可能,而你隻需派人監視顔元帥四方,看到那位火槍兵時刻注意顔元帥,便将他押送過來,交給我詢問即可。”
看到沈玉嘉皺眉不說話,楚苓君又道:“莫非連這點也不行?”
“可以。”
沈玉嘉想了片刻,便十分幹脆的點頭道。
情況緊急,沈玉嘉也不找其他人了,直接叫過附近的幾名将領,在這些将領好奇的詢問下,他解釋了一翻,稱火槍兵裏可能有刺客,要對顔元帥不利,頓時便把這些将領吓了一跳,知道情況十分危機,也不顧真假了,先派人查看在說。
此舉一行,果然在短短半柱香時間裏,便發現了許多有問題的家夥,但這些人被押到楚苓君面前後,竟然都是同一種借口,而且還是讓沈玉嘉郁悶的不行的借口,那便是顔元帥太美了,忍不住啊!
“等等……”
楚苓君聽到一個人的解釋後,突然叫道。
“大人,我說的是真的啊,小的的确愛慕顔元帥,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爲何他們行,小的卻不行呢?”一個火槍兵皺眉道。
“别人都是吱吱唔唔的,你卻十分敢當啊!”楚苓君笑道。
“我性格如此,既然敢喜歡,又有何不敢說的。”火槍兵一臉不懼道。
楚苓君冷笑一聲,道:“你敢觊觎顔元帥,膽子倒是不小啊。”
說着,楚苓君扭頭看着沈玉嘉道:“有夫之婦也敢惦記,無論是真是假,甯可殺錯不肯放過啊!”
“啊這……”
沈玉嘉沒想到,這楚苓君斷案既然用這等吓唬的手段,他還以爲此女有什麽高招呢,顔芷绮長得這麽漂亮,沈玉嘉敢保證,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他也不可能把所有暗戀顔芷绮的小兵都斬了吧。
“大人,我可沒做錯什麽,你爲何要殺我?”火槍兵怒道。
楚苓君根本沒看火槍兵一眼,隻是盯着沈玉嘉道:“要是不下手,别忘了天威府第一美……”
“得,如果殺錯了,你來償命,可敢啊?”沈玉嘉沒好氣道。
他這是氣話,畢竟楚苓君鬧得有些荒唐了,可他這次算是又小看此女了,隻聽楚苓君冷哼一聲道:“待下去,斬了!”
頓時,幾名小兵架起火槍兵,便在火槍兵掙紮大罵聲中,被拖了下去。
火槍兵的叫聲很大,但是也傳不到前方顔芷绮的耳中,因爲在她那裏,有更大的慘叫聲呢。
四周的将士看到這一幕,都下意識吞吞口水,隻聞楚苓君又道:“下一個。”
頓時,一個顫顫巍巍的火槍兵走到桌前,突然“噗通”一聲,給楚苓君下跪求饒道:“大人不好啊,小的也隻是一事色迷心竅,而且也沒有付諸行動啊,你就繞了小的吧。”
“讓你行動了還了得,大驸馬豈不是要戴綠帽子了,你既然想過給陛下的姐夫帶綠帽,簡直是侮辱皇族,拖下去,斬了。”
随着楚苓君冷哼一聲,這個火槍兵也慘叫着,被拖了下去。
接下來,正是一個接一個的火槍兵被帶到楚苓君面前,在楚苓君各種莫須有的大帽子扣上腦袋,一個接一個的叫冤哭泣,被小兵拖下去斬首。
“大驸馬,這樣下去,可怕軍心……”一名将領來到沈玉嘉面前低聲道。
沈玉嘉已經是看愣了,他聞言才醒悟過來,隻來得急朝楚苓君說了一個“算”字,便聽到楚苓君冷笑道:“天威府第一大美人,其滋味應該美妙絕倫吧!”
“算你厲害。”
沈玉嘉深吸一口氣,便站在一旁一聲不吭了。
那說話的将領看到大驸馬這表情,不由心下一狠,朝着楚苓君怒道:“你竟敢威脅大驸馬,還妄動死刑,簡直是……”
未等将領說完,楚苓君掃了他一眼,諷刺道:“張慈,貴夫人可好?”
“啊這……”将領張慈聞言一呆,旋即幹巴巴的道:“還好。”
“好!真的好嗎?若要讓你老母知道,四月初時,她臉上的傷是誰……”
“啊……這位大人,您繼續,繼續,末将知錯了。”張慈在沈玉嘉震驚的目光中,尴尬的朝着楚苓君賠了一句不是後,便默默的退到一旁,閉口不言了。
“嘿,你幹了什麽?”沈玉嘉用胳膊肘碰了碰張慈的手低聲問道。
“也沒什麽,隻是末将一次酒醉,誤打了内人一耳光,因爲内人深的母親喜歡,爲了此事末将母親大發雷霆,再三追問是誰打的,但是内人體諒末将,便沒有說,而母親也不好拿我問罪,故此也就算了,但真有人到母親面前說明,末将恐怕要被逐出家門了!”
“這麽嚴重!”沈玉嘉驚愕道。
“還算一般了。”張慈幹笑道。
“哪不一般的呢?”沈玉嘉好奇道。
“缺胳膊少腿是少不了了。”
“啊這……”
沈玉嘉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将領,竟然如此怕他老母,沈玉嘉倒是好奇,這個老母究竟有什麽能耐,竟然強硬到這等地步。
張慈似乎看出沈玉嘉的疑惑,便笑道:“家母,乃是前太原守将!”
“哦,你辛苦了。”沈玉嘉聽到這,頓時明悟,想到自己老婆也是女将,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了,何況是女将之後呢。
“應該的。”
張慈和沈玉嘉相視一笑,大有同命相憐之苦,而便在這時,突然楚苓君叫了一聲:“站住。”
“怎麽了?”沈玉嘉和張慈都轉頭望去,隻見幾個小兵突然沖上去,将一個火槍兵給攔了下來。
“大人,我并非火槍兵啊,不信你可以看小的腰牌。”這士卒說着,便将一塊刻有“刀”字的木牌亮了出來。
“真是無理取鬧,人家是刀兵,不是火槍兵,難道你連刀兵營的人也要查?也要斬?”沈玉嘉沒好氣道。
楚苓君沒有理會他,而是看着刀兵道:“這令牌是真的,但卻不是他的,過去第六位,你看看你的腰牌還在不在?”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愣,而那名被定名的小兵立即摸了摸腰間,片刻後,他臉色大變,道:“不在了?怎麽會這樣,剛才還好端端的在我手裏的。”
一聽這話,沈玉嘉頓時明白過來,他剛剛将目光掃向那名假刀兵時,便見此人突然一貓腰,從幾個小兵間沖出,同時手掌一翻,一名寒光四射的匕首便出現在他手裏,恭敬的目标,正是沈玉嘉。
“大膽!”
沈玉嘉身旁的張慈突然爆喝一聲,一個箭步迎了上去,看樣子,似乎要上演一場空手奪白刃,但是他顯然低估了對方的實力,隻見這假刀兵手臂一晃,便在張慈拳頭上劃出一道血口,緊接着匕首一刺,就要取張慈性命。
“嗯!”
張慈悶哼一聲,上半身直接後仰,同時手抓擒住假刀兵襲來的手臂,一腳踢中假刀兵的腹部,他在縱身向後一退,抓住假刀兵的手臂一直拖了五步,卸掉了假刀兵的所有力道後,這才手掌一翻,匕首“哐啷”一聲掉落在地。
“留他性命!”
見張慈一招制敵後,竟然拔出佩劍,沈玉嘉趕緊提醒道。
張慈自然清楚活捉刺客的重要性,他拿出佩劍也隻是要架在對方的脖子上,想讓對方不敢繼續反抗,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直接把脖子湊近佩劍,甩頭一抹,頓時血水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