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吆,這究竟是怎麽了?沒吃錯東西啊。”魯盛痛苦的想着,感覺肚子終于舒服了許多,便急急的刮弄幹淨,提上褲子沖出茅廁。
當魯盛急急的趕到一座殿宇的大廳裏時,發現飯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扯了,不過那些将領參謀還在,而最重要的人物彭志也正好坐在席間,不過令魯盛想不到的是,爲什麽那家夥也來了?
要說魯盛最讨厭的人是誰,那還真沒有,但要說令他最讨厭的人是誰,那無疑便是這個大驸馬了!
“呵呵,想不到彭将軍還喜歡這道道,要知道,很少将軍喜歡收藏字畫的啊!”沈玉嘉坐在魯盛的位子上,朝着彭志笑道。
“大驸馬真是擡舉末将了,末将這是裝作風雅,令您見笑了。”彭志老臉一紅道。
沈玉嘉笑笑,正要說些什麽時,突然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沈玉嘉扭頭一看,發現是臉色發青的魯盛,他不由做出愕然狀,問道:“吆,這軍師大人是怎麽了,臉色這般難看,莫非是因爲我坐了你的位子?那真不好意思了。”
沈玉嘉說罷,便起身讓位給魯盛。
魯盛搖搖頭,道:“今天不知道怎麽了,這肚子真是要……”
剛說到這,魯盛突然面色一變,轉身便直接離開了。
“啊這……”
沈玉嘉愣了愣,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其他人,而其他人也都是看着魯盛的背影搖頭苦笑。
“沒事,大驸馬入座吧。”一名将領笑道。
“那我就坐了,真不好意思啊。”沈玉嘉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做到魯盛的位置上。
一桌人繼續商談,以茶代酒倒是聊得其樂融融,不過正當他們興起之時,突然一個小兵急急來報道:“禀報諸位大人,大事不好了,軍師他……”
“他怎麽了?”
“軍師大人怎麽了?”
所有人都看向小兵,小兵吞了吞口水後道:“他暈在茅廁了!”
“什麽!”
所有人都是一臉驚異,這拉肚子拉到腳軟的事請,是時常發生,可是這拉到暈的事,衆人還是頭一次聽到啊。
因爲魯盛拉肚子拉到昏迷,衆人也沒有繼續閑聊的心情,紛紛到他休息的閣樓裏問候。
當一個中年婦人從閣樓裏走出來時,沈玉嘉等人都是一臉焦急的上前詢問。
“完了。”中年婦人一開口,頓時便讓所有人心裏一咯噔。
“軍師莫非就這樣去了?”
“魯大人啊……”
幾個參謀說着,表情幾乎都要哭了。
“瞎嚷嚷什麽啊。”
中年婦人冷哼一聲,道:“他沒死呢,隻是暈了,休息十幾天便可下床了。”
“那你還說完了……”
“我說完了,是軍師不在,何人統軍啊?”
“啊這……”
參謀們聞言,不由心下一涼,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來扛帥旗,因爲這是不敢想的事請,且不說他們的能力夠不夠,就拿将領們服不服才是首要的。
“難道是天要亡我大齊?”
“唉,爲何在這節骨眼上,發生這等事請啊!”
參謀們是欲哭無淚,看着他們郁悶的表情,沈玉嘉淡然一笑,道:“何必說喪氣話,就算軍師不在,大軍中能統領大家的人不是還有元帥嗎。”
“大驸馬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元帥都已經負傷過重,如何統軍啊。”一名參謀搖頭道。
其餘幾名參謀也是連連搖頭。
“誰說的?”
沈玉嘉突然冷哼一聲,道:“元帥雖然受傷,不可以下戰場,但是統領大軍需要下戰場嗎?”
“大驸馬的意思是……”
這幾個參謀聞言,頓時明悟,而那些将領也是欣喜異常,畢竟顔芷绮的本事是擺在那的,比之魯盛不知強了多少倍。
“不可啊,元帥都受傷了,還要她統軍,萬一傷上加傷,豈不是……”一名參謀突然說道。
其他幾名參謀聞言,先是一呆,而後似乎也都明白什麽,立即開始用各種借口拒絕此提議。
顔芷绮受傷,魯盛那兵權,這是他們最樂意見到的,而如今魯盛昏迷,兵權要是再次交給顔芷绮,那局勢還是什麽都沒變啊,他們要如何跟醒來後的魯盛交代,又如何與陛下交代?
顔芷绮絕不能繼續統軍,這便是這幫參謀的小心思。
可是,局勢已經變化,豈能由他們想如何便如何的。
“你們都給老子閉嘴。”
一名将領走出來怒視這幫參謀,繼續道:“軍師大人都已經暈迷了,難道他一日不醒,我軍便要一日閑等?哼。”
說着,将領看着大驸馬,恭敬問道:“不知顔元帥的傷勢如何了?”
“有女神醫在此,你大可問她啊!”沈玉嘉說完,笑看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瞟了他一眼,便冷哼一聲,将目光看着将領道:“放心吧,顔元帥早已經醒來,并且能下床走動一二,隻要不上陣殺敵,有我在她絕不會出事,跟不用提傷上加傷了。”
“如此甚好!”
将領安心一笑,便道:“那事不宜遲,趕緊請元帥出來吧。”
“嗯。”
中年婦人點點頭,便将目光看向沈玉嘉,沈玉嘉明白,便與她一同去将顔芷绮帶過來。
從頭到尾,彭志都是一臉平靜,也不知他對此事有什麽看法,無論是魯盛統軍,還是顔芷绮統軍,他都沒有什麽不同的看法,但要說他心裏想誰統軍,那自然是顔芷绮更好了,畢竟此女的本事衆所周知,有她坐鎮,要殺尹天左會更加容易。
衆人等候了很久,才看到一頂轎子出現在面前,待轎簾打開,頓時,四周的将士和參謀同時恭敬道:“參見顔元帥!”
“嗯!”
轎中之人,自然便是顔芷绮,她此刻已經換上備用戰甲,威風凜凜的氣質再次回到身上,令轎外之人都不敢直視。
“軍師的事請我已經聽大驸馬說了,真是我軍的不幸,覃大夫定要好好醫治軍師。”
“卑職遵命!”中年婦人恭敬應道。
顔芷绮目掃衆人一眼後,最後看向了彭志,淡然道:“這位便是彭志将軍了吧。”
“正是末将!”彭志恭敬道。
“有彭将軍的加入,我軍如虎添翼,要滅尹賊輕而易舉。”
顔芷绮說完,伸手從一旁賈祿手裏接過虎符,斬金截鐵道:“如今戰況緊急,諸位需盡忠職守,否則違令者斬。”
見虎符如見聖上,誰敢違逆,顔芷绮竟然把這東西都亮出來了,那些參謀就算在不肯讓顔芷绮拿回兵權,也是無可奈何了。
看無人敢違逆,沈玉嘉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這幫參謀會有異議,到時候又要費些手腳。
“即可召集各營将領,本帥要反擊尹賊!”
一聽顔芷绮這話,在場人無不吃驚,包括沈玉嘉都是一臉驚異,畢竟他之前在聽顔芷绮和楚苓君商讨的事請,是要逃跑啊,沒想到這一轉眼,竟然要反擊!
沈玉嘉将目光看向了身後,并沒有看到楚苓君,不由皺皺眉,看着賈祿問道:“林先生呢?”
“小的也不知啊。”賈祿搖頭道。
沈玉嘉眉梢一皺,看了看顔芷绮,發現她神色從容,似乎對反擊一事十拿九穩,便不再多嘴了。
聽到顔芷绮已經醒來,并且要重新統軍,西齊軍的士氣頓時提高不少,那些對魯盛有些埋怨的将領也紛紛展露笑顔,急急忙忙的來到議事大廳,聽後元帥差遣。
沈玉嘉看着越聚越多人的議事大廳,他慢慢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月色,被冷風一次,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如今秋意漸濃,寒意加深,是時候添一件衣服了。
“在想什麽呢?”
随和一句話,楚苓君走到沈玉嘉身邊。
沈玉嘉看了她一眼,皺眉道:“不是要撤退的嗎?”
楚苓君搖搖頭道:“如今有彭志加入,就算兵力不敵對方,也有七成的把握取勝!”
“哦,那你們要怎麽打這一仗?”沈玉嘉驚異道。
“尹天左雖然擁有九萬兵馬,但是其中的河東軍千裏迢迢過來,休息不足,不易參戰,所以他們肯定在抓緊休息,乘此機會,我們反殺過去,他們必定會倉皇迎敵,隻要打亂他們的部署,要赢不難!”
“就這麽簡單?”沈玉嘉有些擔心道。
“就這麽簡單!”楚苓君淡笑道。
沈玉嘉看着被寒風吹拂的幾棵樹,望着飄落的青黃枯葉,又是疲憊的說道:“若是敗了,什麽都完了,而若是赢了,還有未知的兇險在等候,究竟是要赢,還是要輸,都是我不想看到的局面,但就我個人而言,也希望這場戰事能早早停歇,讓百姓們重新回到安穩太平的生活!”
“好假!”楚苓君淡笑道。
“我想也是!”沈玉嘉疲憊一笑,他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也不信,但是他心裏真是這樣想。
經曆了太多的戰場,見過了太多的死人,看着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百姓,他真的很累,因爲他感覺自己似乎要背負這一切,必須要爲他們做些什麽,否則他心難安!
“不過,假的總比沒有好!”楚苓君突然又說了一句。
“是嗎?”沈玉嘉笑道。
“是與不是,總得做了才知道!”楚苓君說完,便轉身走入了議事大廳中,而沈玉嘉也不理會,直接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