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便回!
一轉眼,天黑了,而城外那個前不久離開的小子,再次出現在副将眼中,這讓他頗爲驚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對方究竟鬧的那一處?
“乖兒子,我已經告訴了你大伯了,他馬上就過來剁掉你的******。”沈玉嘉倨傲道。
“臭小子,别以爲我真不敢出城打你。”副将勃然大怒道。
“老子生你養你,沒想到你既然有意思去當一個太監,簡直快要氣死我啦!”沈玉嘉一臉愁苦的朗聲道。
副将的臉色,已經從赤紅變得鐵青了,他深呼吸幾下,平複了一些焦躁的情緒,看着城外手持火把的青年,冷聲喝道:“小子,不管你說什麽,那都是廢話,你在激我也沒用。”
“跟你說人話,你當我鬼話連篇,看來不叫你大伯來,你是打死也不開門了!”沈玉嘉語氣也變冷了。
“隻會口頭上占便宜的窩囊廢,有種你上前來,我保準不射死你,還請你吃飯,順便,把我大伯……你大哥也叫來,我請你們兩個一起吃……屎去吧!”
副将冷哼一聲,便轉身朝着幾名校尉道:“不必理會此人。”
說着,副将便要離開,雖然他已經冷靜了,但是不代表他不憤怒,那小子的話太氣人了,句句占他便宜,有時候還回一不小心,便墜入陷阱,實乃防不勝防啊。
“副将軍,他走了。”未等副将走多遠,一名護衛便提醒道。
副将聞言一怔,回身過來看去,果真,在十幾把火把的光線中,密密麻麻的人頭騎着戰馬,向着北面趕去,漸漸化爲泯滅的星點之火。
“他不會叫他大哥來了吧?”一個護衛擔憂道。
“你怕什麽啊。”副将一臉奇怪的看着他。
“屬下……屬下聽他說的真切,以爲是真的呢。”護衛不好意思的苦笑道。
“就算是真的,來了又能如何,敢攻城嗎?”副将倨傲一笑,繼續道:“由我和将軍在,莫說他一千兵馬,就算是一萬兵馬,也休想攻破此門!”
“副将軍說的極是。”護衛陪笑道。
“嗯,好了,你們收好城樓,監視城外,若有風吹草動,便……”這副将話都還沒說完,突然,一個士卒指着城外道:“咦,好像有大批人馬過來了。”
副将眉梢一挑,回到城牆前,放眼掃去,果然發現北面突然多出一條光線。
這光線看似極小,可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漸漸的,竟然化爲星空倒映,廣闊無邊的星光,逼得城上将士幾乎都睜不開眼睛了。
“這……這恐怕有數萬之衆啊!”
“不好了,将軍,大事不好了!”
“大哥來了,他大哥真的來了!”
“怎麽辦,大哥這一來,我們全要完了!”
副将已經陷入震驚中,根本沒有聽到将士們的驚呼,不過他聽不到,不代表另一個人沒聽到,當北門守将收到消息時,立即沖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穿着铠甲,帶他來到城樓上,正開口說了一句:“什麽大哥來……”時,目光已經掃到了城外的數萬燈火上。
這一刻,北門守将的下巴似乎脫臼了,久久都合不起來。
“完了,我們都要被大哥殺死了!”一個士卒突然跪在地上,朝着城外連連叩拜道:“大哥啊,别殺我啊,我投降!”
軍中,不全是膽大的,也有一些爲了混日子,而從軍的窩囊廢,這其中,有一個已經被沈玉嘉見識了,深知這些人的奇葩性格,而現在,這北門守将手底下,竟然也有一個,而且還哭嚎求饒,大損軍心。
不過也怪不得他如此了,城外實在是太壯觀了,而他們隻有兩千人,面對光是火把,便有上萬隻的大軍,他們要如何抵抗?
北門守将聞言大怒,一腳把這家夥給踢飛了,正要下令弓弩手準備時,突然副将抓住了他正要舉起的手,搖頭道:“将軍,我有一計!”
“哦,是何計謀?”
副将微微一笑,便将嘴巴湊近守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說了許久,守将不由一皺眉,問道:“果真如此?”
“放心吧,這幫人,絕對是許高才的人馬,看來城裏西齊軍是連連吃癟啊,隻能苦求河内的許高才來助陣了,若是我們将許高才阻擋在城外,一來可以給大将軍争取滅掉西齊的時間,二來也可以給河東軍争取攻打河内的時間,如此一舉兩得的事請,爲何不做!”
“言之有理!”
守将點點頭,笑道:“看來大将軍是料到許高才會渡河殺來,才安排我在這裏坐鎮,我一直沒有猜出大将軍的用意,心裏還生出埋怨,真是罪過啊,我果然是大将軍最信任的大将!”
“将軍威武!”副将拍手高呼道。
頓時,那些護衛和校尉們,也跟着拍掌助威。
莫鵬驚掃了一眼兩裏外的洛陽城,發現城樓上插的是“尹”字旗号後,不由一笑道:“大将軍果然有辦法保住北門,如此也減了我不少麻煩事,吩咐下去,全軍進城!”
莫鵬驚說完,便算先帶着護衛和副将沖到軍前,來到城樓下高喝道:“我乃河東軍統帥莫鵬驚,速速開門吧。”
城樓上的将士聞言,其中一人立即喝道:“天色太黑,不宜看清,莫将軍可否上前一些,容我等看清容顔,便開門恭迎!”
莫鵬驚毫不懷疑,但是那些護衛卻不敢讓他獨自一人上前,紛紛緊跟而上,一下子便從軍中脫離了上百人簇擁着莫鵬驚來到城樓下。
“可看清了……”
這莫鵬驚話都還沒說完,突然隻聞城樓上一人尖聲道:“給我放箭!”
“放箭放箭,射死大哥……”城樓上回音四起。
“嗖嗖嗖”
一連串的破空聲爆響天際,讓城外大軍無比驚駭,特别是莫鵬驚和身邊的護衛。
“保護将軍!”
護衛們立即拿出盾牌,沒有盾牌的快速舞動刀槍,抵擋箭矢,掩護莫鵬驚撤退。
“可惡!定是梁賊或者西齊奪了北門,竟然卑鄙的用大将軍的旗杆引誘我等靠近,想要将我等射殺!”一名副将咆哮道。
莫鵬驚的神色也是難看無比,他已經料定對方肯定不是尹軍,否則怎麽連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也沒有,一靠近便放箭,除了敵軍,莫鵬驚實在是想不出,誰還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他冷冷的看着城樓上的守軍,拔出佩劍,高舉過頭,怒喝一聲:“給我殺!”
“沖啊!”
這一次莫鵬驚是有備而來,因爲尹天左也不敢保證是否北門能保住,所以當初書信過去時,吩咐莫鵬驚,将能帶的全部帶來,就算帶不來的,也要燒毀了,萬不可留給西齊。
所以這一次,莫鵬驚是傾巢而出,徹底的放棄了河東郡,隻爲跟随尹天左,稱霸豫州,在一統天下。
攻城器械時刻待命,在莫鵬驚一聲令下,立即從大軍中推出,砲車,井闌,攻城弩,突城車是樣樣都有,而在北門上,床弩,回擊砲,岩石,火油也是應有盡有,似乎誰也不懼誰,兩邊一接觸,便是最慘烈的攻守戰。
“大人,他們真的打起來了!”距離北門五裏外的一群黑甲兵中,一名站在沈玉嘉身邊的小兵興奮道,他很難想像,随便露露面,大罵幾句所帶來的效益,竟然巨大如斯!
“還用你說!”沈玉嘉同樣也說了北門守将和副将的那句話,隻不過這家夥從他口中吐出來是,那叫一個笑得得意。
沈玉嘉不敢小看尹天左,但是他不會高看他,此人計謀雖然環環相扣,但同時也是破綻百出,就拿他現在自己深入宮中,進退不得,導緻消息不靈通。
并且尹天左不夠信任人,沒有事先告訴北門守将河東軍會趕來的消息,導緻北門守将一直在猜,這猜來猜去,當一隊人馬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且還是自稱河東軍,這些将士自然有所猜疑了。
又因爲,那名将領被沈玉嘉氣得不行,心中定在想如何收拾掉他,如此一來,當他再次聽到河東軍後,下意識便會惱怒起來,缺乏了冷靜,便會趕出蠢事。
并不是人人都有楚苓君的腦子,也不是人人都想沈玉嘉這樣闊達,無論什麽計謀,都敢先說出來,隻是沒有全盤托出而已。
這就猶如一條現代工廠車間裏的流水線,每人負責一塊,一點點拼湊在一起,便是一個完整的産品。
這可不是什麽禦人之術,而是最普通的用人之術,以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告訴你們應該怎麽做,了解每個人,把每個人的長處發揮出來,用到極限,自然要比尹天左這種藏着掖着,自以爲沒有人能猜出他心裏小算盤,整的和一個猥瑣小老闆一樣,不僅不說不教,還想等你犯事後,先扣回半月工資,在給你一個糖吃,又好言好語洗腦一番,讓你知道,他對你是多麽多麽的好啊。
對于這種自以爲自己賺大了,卻不知,這是他極限的人,沈玉嘉向來都是嗤之以鼻!
北門戰事既然已經打響,沈玉嘉便不用多留了,一揮手,帶領百名黑騎,便向着東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