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芷绮似乎發現了他的目光,不由又羞又怒的轉過身,不讓他繼續盯着自己看,然而這一下,沈玉嘉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往下一移,發現那濕透的長褲,把顔芷绮的臀瓣輪廓勾勒得更加渾圓挺翹,顯得細腰纖瘦如蜂,玉腿筆直而修長,肥瘦恰到好處。
“啧啧……”沈玉嘉砸吧砸吧嘴,顔芷绮聽後,似乎才有所察覺,回頭狠狠瞪他一眼,這才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花圃,發現那裏的花草長得極高,便一個閃身進入裏面。
沈玉嘉知道她去幹什麽,嘿嘿一笑,直接就地脫下衣服,将其擰幹。
不遠處的趙穆,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這場面,他已經爬上一棵樹,目光在四周尋覓,查看是否有士卒靠近。
待顔芷绮從花圃中走出,一身衣衫雖然還是濕的,不過已經不在滴水了,她再次狠狠瞪了一眼沈玉嘉後,有些遺憾的說道:“雖然逃出來了,但這裏還是皇宮内,而且怒龍刀也丢在荷塘裏了,要從這裏殺出去怕是更加困難了。”
顔芷绮說着,突然仔細的又看了一眼沈玉嘉,面色頓時一冷道:“不在家裏好好呆着,你來這裏幹什麽?”
沈玉嘉聳聳肩,一臉淡然道:“關你屁事。”
“你……”
顔芷绮氣得不打一處來,握起小拳頭就要在沈玉嘉身上來一下。
沈玉嘉立即跳開,一臉戒備道:“想動手!告訴你,爲夫可是今非昔比啊!”
“就憑你那三腳貓,也想和我鬥!”顔芷绮雙眉一挑,諷刺道。
沈玉嘉正要反駁,顔芷绮卻擺擺手道:“好了,先想辦法出去在說,我擔心外面的情況。”
沈玉嘉也收斂的笑意,說道:“這裏是宮裏廢棄的院子,旁邊那一間是洗馬桶的,另一邊則是我們剛才跳水的荷塘,要出去必須要進過洗馬桶的院子。”
一聽沈玉嘉這話,顔芷绮哪裏還有心思考出路啊,趕緊就擡起胳膊,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往上嗅。
“得了,不臭好嗎!”沈玉嘉沒好氣的說道。
雖然正如沈玉嘉所說,顔芷绮身上除了淡淡的水氣味,便沒有其它味道了,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感覺身體十分難受。
看着一臉想要犯嘔的老婆,沈玉嘉幹脆無視了,他招呼趙穆下來,詢問他在樹上看到的情況。
“大人,附近幾個院子裏的敵軍,都聚集到了荷塘附近,應該還在搜索我等,要離開最好是現在!”趙穆提議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離開。”
沈玉嘉說完,趙穆已經裝好鐵槍,三人便一同穿過洗馬桶的院子,來到兩排廂房中間。
這裏似乎是宮女或者太監住的地方,三人在發現沒有士卒後,正要沖出這兩排廂房,誰知,沖在最前面的趙穆突然停下腳步,而後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有人來了!”便仰頭一看,旋即一躍而起就跳上了一處屋頂。
沈玉嘉可沒這麽好的輕功,而顔芷绮雖然也能跳上去,卻沒有跳,而是靜靜的看着沈玉嘉,等他鑽入一處屋子裏時,這才跟了進去。
就在沈玉嘉關上房門不一會兒,兩排廂房的盡頭處,突然走來幾個身影,沈玉嘉透過窗口的一個小洞,發現爲首的身穿文武戰袍,手中一把銀槍,相貌英俊不凡,居然是尹天左本人。
而在尹天左身後跟着的人,則更讓沈玉嘉意外,因爲這個一個女人,還是前不久與她算是共患難過的女人,莘瑤琴!
在莘瑤琴身後,本來還有幾個壯漢,不過當進入這兩排廂房的巷口時,尹天左便轉身讓他們退下,這才帶着莘瑤琴走到巷裏中間的一顆樹旁。
“你還好嗎?”尹天左突然問道。
莘瑤琴淡淡的點了點頭,并沒有開口說什麽。
“當年聽說你被耶律沐歌抓住,急的我幾天幾夜沒睡,不斷的派人去救你,可惜一直無法打探到你被關在哪!”
“現在看到你無恙,我也就安心了,瑤琴……回到我身邊吧,如今我即将攻下洛陽,坐擁豫州,隻要休養生息數年,便可很快吞并各路反軍,屆時你将是這個天下的一國之母!”
聽到尹天左這話,房間裏的沈玉嘉不由暗罵,這家夥果然是假意投靠西齊,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莘瑤琴似乎在自己放了她以後,便沒有繼續和尹天左見面,如此說來,當初他懷疑此女,并且男扮女裝都算是費心費力白忙活了,但是轉念一想,沈玉嘉也就釋然了,若非他接觸莘瑤琴,也不可能知道龐昂的一些事請,更不可能明白,龐旭有很大問題!
“你答應過我什麽!”莘瑤琴開口了,不過這第一句話,便勾起了沈玉嘉的好奇心,于是乎,也更加貼近了床邊,想要仔細聽聽尹天左答應了莘瑤琴什麽承諾。
可是讓沈玉嘉失望了,尹天左似乎連自己都不知道,聞言也是一臉呆滞,想了片刻後,不由搖頭道:“近幾年煩心事太多,倒是忘了給瑤琴答複了,你放心,就算我父親執意阻撓,我也要将你娶過門。”
莘瑤琴搖搖頭,神色淡然的說道:“你終究還是記不起來了!”
尹天左突然有些尴尬,他想了許久,也想不起曾經答應過莘瑤琴什麽,當然,也因爲答應了太多事情,導緻他無法記住,不過他一直認爲,不就是門當戶對的問題嗎,莘瑤琴除了在乎這個,還會在乎什麽?
莘瑤琴靜靜的看着尹天左尴尬的神情很久,才幽幽一歎,道:“曾記得,昔年的花前月下,你同我講述的未來,希望科舉之後,願帶我遠離汴梁,到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做縣令,我做夫人,每日等你從朝堂上回來時,我便爲你燒好一桌好菜,備清酒一壺,月下共飲!”
尹天左一聽,不由愕然,他搖頭苦笑道:“可惜,最終龐隆還是沒有給我一官半職!”
莘瑤琴聞言,卻似更加失望的搖搖頭,歎道:“我不要求什麽,就算你不是官,而是一介草民,我也希望你能帶着我遠走高飛,可是你卻遲遲不肯答應,爲了做官,你說需要動用與長公主的關系,可是長公主已經貴爲人婦,而你與她的關系特殊,她不能與你再有挂噶,于是便讓我随鳳元娘她們去了雍州,将長公主帶出來和你會面,可是接下來發生什麽,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那不是我做的!我也是晚到一步。”尹天左立即搖頭否決道。
“是與不是,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瑤琴,你究竟想說什麽!”尹天左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問道。
“尹相公,瑤琴鬥膽問一句,您這些年究竟在幹什麽!”
幹什麽?尹天左聽到這話,不由癡癡一笑,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發洩,就因我與龐飛燕從小走得近,便被扣上驸馬爺的帽子長大,讓我向往人生無法實現,于是我要發洩!”
“龐飛燕嫁作他人婦,我雖然難免會有失落,但同時也看到了一絲曙光,但是那龐隆爲什麽還阻撓我,不給我一官半職,難道我的才學比不上文天祥和羅泾陽他們嗎,可結果呢,我連一個之前隻配給我提鞋的汪财靖也不如!所以我還是要發洩。”
“我要發洩對大齊的不滿,這有什麽錯?”
“梁國待我父親如何,天下人皆知,我反梁國,這又有什麽錯?”
“我走到今天,不是我自願的,都是他們逼我的,既然他們想讓我平庸一世,想要我死,我便讓他們的下場更慘,這難道也錯了嗎?”
聽到尹天左宛如癫狂的話,莘瑤琴有些吃驚,這還是她都一次見到尹天左發脾氣,曾經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如今變成了戰場上殺伐的将軍,爆裂的脾氣也随之而來,讓莘瑤琴這一位弱女子不由退縮幾步。
看到莘瑤琴略顯慌張的神色,尹天左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後,問道:“告訴我,除了董莊臣外,沈玉嘉究竟接觸了什麽人?爲什麽你會和他在一起?”
似乎直到聽聞此話,莘瑤琴才明白他爲何肯答應見她,不是昔日的舊情,而是他要從自己這裏知道沈玉嘉的事。
“我不知道。”莘瑤琴這是實話,雖然她知道沈玉嘉在汴梁做了很多事,可是這些事情,在當時他踩在城樓上,朝着千軍萬馬破口大罵後,已經天下皆知,她又何必重複呢。
不過仔細一想,她不由有點羨慕起那個女将軍了,能讓一個男人爲老婆如此惱火,不懼敵軍千萬,剛挺身而出,來一句誰敢勾引我老婆,我便讓誰不得好死,這在男人聽起來,看起來或許沒有什麽感覺,隻當是個瘋子,可是在一些女子看來,卻多了另一層意思,恰巧,莘瑤琴就很希望,尹天左也能這樣,當然不是讓他與沈玉嘉一樣,而是需要他又用沈玉嘉的勇氣,那怕一聲不吭,隻要帶着自己遠走高飛,或許他們兩人早已經過上幸福的生活吧!